第5章
后面的話孫長征沒說完。
但傅崇禮懂,這次他是死里逃生。
下次呢?
總不會每次都那么僥幸。
氣氛莫名多了分傷感。
孫長征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哎哎,我這嘴胡說八道,說回正題,我聽指導(dǎo)員說了,你的個人問題已經(jīng)成政治任務(wù)了,今年必須要解決�!�
“空政文工團(tuán)的臺柱子你看不上,剛才那位女同志你也不入眼,我倒是好奇,傅隊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
剛剛那分傷感仿佛是錯覺,一下煙消云散。
傅崇禮抬手理了理袖口,漠然地勾唇:“看來你還是太閑�!�
車廂交界處。
徐夏透夠氣,挎著包往回走。
之前被冷帥飛行男壓迫感十足的視線盯過,這次她學(xué)乖了,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
絕不多看一眼。
孫長征發(fā)現(xiàn)了,胳膊肘碰了碰傅崇禮:“傅隊,這女同志真不一樣�!�
傅崇禮不搭理他。
孫長征自己在那兒分析:“你看啊,空政文工團(tuán)那幫女同志看見你,個個眼神亮晶晶的,這女同志居然對你視而不見,是不是很特別?”
“閉嘴�!备党缍Y嫌他聒噪,起身。
“誒,你去哪兒?”孫長征問。
傅崇禮只給他留了個背影。
徐夏回到座位。
之前坐對面的眼鏡男不見了,大娘坐了他的位置。
徐夏不以為意,抿了抿唇,感覺嘴有點(diǎn)干。
她拿過桌上自己的水壺,擰開,將水倒在瓶蓋里,小口小口地喝。
火車從南到北,空氣濕度在明顯降低。
徐夏越喝越覺得有點(diǎn)口渴。
一整壺水不知不覺喝掉一半。
她發(fā)現(xiàn)有點(diǎn)不對勁。
眼前的水壺怎么開始有重影。
是她眼花了嗎?
看她恍惚的樣子,對面的大娘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幾下,見她沒反應(yīng),立刻起身坐到她旁邊,親昵地挽她的胳膊:“妹子�!�
徐夏心頭警鈴大作,不好,這水有問題!
她牙齒狠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在口腔彌漫,人也清醒幾分。
大娘堵在座位出口,手緊緊拽住她胳膊,不讓她起身。
徐夏蹭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推開身邊的人,張了張嘴巴,下意識喊救命。
可惜有一道更大的男聲掩蓋了她的聲音。
“媳婦兒你別跟我生氣了�!�
眼鏡男不知從什么地方出來,上前拉住徐夏的手臂,親熱地喊她。
旁邊還有個女人開口:“嫂子,咱們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鬧離家出走,跟我哥回家吧。”
是剛才那堆圍著眼鏡男咨詢的女人中的一個。
“是啊,有什么話我們回家說,別在車上鬧�!贝竽锔胶�。
三人前后左右夾擊徐夏。
推著她往車廂出口方向走。
列車員正在報站,說下一站即將停靠。
要下車的乘客們拖拽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往出口擠。
整個車廂鬧哄哄、亂糟糟。
周圍注意到的徐夏動靜的乘客只當(dāng)是一家人鬧矛盾。
徐夏心知中了圈套,拼命掙扎,大喊:“救命!”
“這伙人是拐賣婦女的人販子!他不是我丈夫!”
周圍有人投過好奇目光,也有人上前詢問,眼鏡男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媳婦兒跟我鬧別扭呢�!�
大娘也幫腔:“對,小兩口吵架呢,什么人販子,哪有人販子敢在火車上搶人的。”
“不!他們在撒謊,他們串通好的,快報警!報公安!”徐夏大聲反駁,但因為中藥,聲音綿軟無力,在一片嘈雜中并不凸顯。
周圍想上前幫忙的人表情遲疑,顯然還在思考到底該相信誰的話。
體內(nèi)的力氣在快速流失,腦子一陣陣眩暈感襲來,徐夏腳下軟得快站不穩(wěn)。
離車廂出口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只有一米了。
再推一下,徐夏就要被帶下車。
忽然,她眼前瞥見一抹綠,是那個冰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