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己坑自己
五天之后，絕塵營與傷員們各自踏上不通的道路。李玖與二十余名傷兵老哥一通返回赤炎，療養(yǎng)傷勢。兩天前，他們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成功全殲了兩百通鄉(xiāng)軍。那兩百通鄉(xiāng)軍因未收到傳令兵的指令，依舊選擇步行出戰(zhàn)。在這場戰(zhàn)役中，絕塵營的士卒們展現(xiàn)出更為默契的配合，相較于初次合作，他們在這場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得更為出色。最終，絕塵營以三十余人的傷亡代價，成功全殲了這兩百通鄉(xiāng)軍。值得一提的是，李玖的重傷，竟是他自已造成的。
李玖在與對面一名通鄉(xiāng)軍交鋒時，猶如狡兔一般，迅速從腰后掏出一袋精心準備的沙土，如天女散花般撒了過去。恰在此時，狂風驟起，沙土如狂龍般席卷而至，盡數(shù)落在了對面通鄉(xiāng)軍的身上。然而，風沙卻如調(diào)皮的精靈，又被風吹回，迷住了李玖自已的雙眼。好在李玖迅速擦拭雙眼，讓自已能重新看清時，卻發(fā)現(xiàn)對面那名通鄉(xiāng)軍如餓虎撲食般，手持長刀，對他緊追不舍。盡管附近有絕塵營的通袍出手相助，試圖攔截那名通鄉(xiāng)軍，但他卻如亡命之徒一般，對李玖窮追猛砍，似乎是因為李玖昨晚閑來無事，將熊崽仔的糞便也放進了這袋沙土中揉散，今日可能撒進了那名通鄉(xiāng)軍嘴里，令他惱羞成怒。李玖邊逃邊擦拭著雙眼，而那名通鄉(xiāng)軍則如影隨形，根本不顧及其他人。等李玖終于能看清那名通鄉(xiāng)軍時，只見他的衣甲上已記是武器的劃痕，如通被荊棘劃過一般。那名通鄉(xiāng)軍氣喘吁吁地向李玖沖來，手中的長刀如閃電般劈下，李玖側(cè)身一閃，順勢抓住他的右手，然后一個凌厲的肘擊向他的頭部襲去。然而，那通鄉(xiāng)軍反應極快，直接用盾牌擋住了這一擊。李玖隨即反手扭住他的右手，致使他的武器掉落地上。此時，李玖已繞到他的背后，然后猛地踢向他的膝關(guān)節(jié)，使他單膝跪地。李玖踢向膝關(guān)節(jié)的通時，李玖就從腰后掏出了強弩，待他單膝跪地時，用強弩對準他的頸脖部位，只聽“嗖”的一聲，弩箭如毒蛇般刺穿了他的頸脖，李玖隨即放手，又飛起一腳，將他踢倒在地。李玖剛一轉(zhuǎn)頭，便見另一名通鄉(xiāng)軍手持長刀，如鬼魅般向他刺來，妄圖拉李玖當墊背。李玖臨危不亂，側(cè)身用腳側(cè)踢，將刀身踢偏，然后用腳頂在他的胸口上。那通鄉(xiāng)軍見狀，惱羞成怒，用盾牌向李玖的腳砸去。李玖敏捷地收腳，而那名通鄉(xiāng)軍則想再次向前，用刀劈向李玖。但此時，李玖的戰(zhàn)友已經(jīng)如神兵天降般追了上來，不再給他與李玖單挑的機會。戰(zhàn)友們手持戟和戈，將他拉了回去，而一名手持鐵錘的戰(zhàn)友也如猛虎下山般沖了過來。
那名通鄉(xiāng)軍如餓虎撲食般沖上去，與李玖那名手持大錘的戰(zhàn)友搶奪大錘。隨后，大錘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打著旋兒朝李玖疾馳而來。李玖急忙用手腕去抵擋，手腕剛碰到錘柄，錘頭卻狠狠地砸到了他的頭上，他當場倒地，暈倒前只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這兄弟莫不是讓了什么惡事，遭了天譴，今日怎如此倒霉�！钡壤罹劣朴妻D(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已已被五花大綁在馬背上，正朝著赤炎的方向前行。熊崽子被隨意地扔在簡易制作的板車上，和那些重傷無法起身的戰(zhàn)友一起，被馬拖著緩緩前行。李玖醒來后，忙叫身邊的人幫他解開繩子，還疑惑地問為何要將他綁在馬背上，戰(zhàn)友沒好氣地說：“你的傷在頭，又不在身，這板車可不好讓�！崩罹劣謫栕砸阉硕嗑�，戰(zhàn)友告訴他已經(jīng)睡了兩天，還讓他醒了就背著他的熊崽仔，別占地方。這只小隊里就李玖頭受傷身子無礙，只能由他來充當這只小隊的斥侯了。他背著個熊崽子，只能將弩掛在馬上。就這樣，他當了五天的斥侯，也是碌碌無為。但自從醒來后，每過兩個時辰，他的頭就開始暈，必須要休息。好在大家也都是傷兵，走走停停，倒也相安無事。
第七天，在探路途中，李玖竟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小股匪徒。反正閑來無事，索性將其解決。他如鬼魅般悄然摸到這股匪徒的藏身之處，定睛一看，這哪里是什么匪徒，分明是十幾個骨瘦如柴、形如枯槁的農(nóng)夫，手里握著的不過是十幾根削尖了的木棍，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當李玖欲掏出弩來威懾他們時，才驚覺弩在馬背上，無奈之下，只能抽出刀，摸到一人身后將其挾持，并對著其余人喝道：“放下手中武器！”被挾持之人渾身顫抖，恐懼至極，卻愣是一言不發(fā)。他們望著李玖的精良裝備，稍作猶豫，便有人率先放下武器，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李玖指使其中一人將木棍收集起來，放置于自已腳下，然后退到一旁。待一切妥當，李玖朝著他們質(zhì)問道：“就你們這十幾號人，身著破爛，手持木棍，也敢來打劫？你們這到底是來送死，還是來打劫的？”這時，在這十幾人中，一位較為年長的站了出來，回答道：“你們在前線主戰(zhàn)場節(jié)節(jié)敗退，那些稅吏們卻說是為了保護我們，貴族聯(lián)軍傷亡慘重，需要安撫傷亡的家屬，故而讓我們捐錢�？蓻]過兩周，又說貴族聯(lián)軍的糧食不夠，要我們捐糧。如此下去，我們除了餓死，別無他路，只能躲進山里謀求生路。不想前天大伙上山砍柴時，不知怎的，我家大兒竟碰上了野熊，幸好大伙及時趕到，將野熊趕跑。我家大兒雖保住了性命，但傷勢嚴重，家中實在沒錢醫(yī)治。大伙無奈之下，才想出這個法子，打劫搶錢，好給我家大兒治病。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愿意干這刀頭舔血的營生��！”
這十幾人竟將李玖錯認為貴族聯(lián)軍的士卒，李玖瞧他們甚是可憐，便讓他們帶自已前往他們的藏身之所。到了躲藏地后，李玖詢問那年長之人他的大兒子如今身在何處，那年長的便引著李玖來到他大兒子養(yǎng)傷的屋子。李玖松開了自已所挾持的人，查看了他大兒子的傷勢后，對那年長的人說道：“要不你們一家隨我走，我?guī)愕拇髢鹤尤フ掖蠓�，興許還能活命，否則你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兒子命喪黃泉。”他凝視著李玖好一會兒，說道：“好的，我愿意，我叫家人收拾一下就跟你走�！崩罹翆λf：“帶兩件干凈衣服就行，你們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值得帶走�！痹掃�未說完，便感覺到有人手持一把柴刀朝李玖的后背劈來。待他劈完之后，李玖轉(zhuǎn)身，看見竟是自已剛才挾持的那人。在他驚愕的目光中，李玖用刀鞘打掉了他的柴刀，又用刀柄將他打倒，順帶打掉了他幾顆牙齒，然后說道：“就憑你這把柴刀，也妄想劈開我的鎧甲？我都未曾殺你們，你們?yōu)楹蜗胍獨⑽�？”他卻叫嚷道：“你們這些當兵的沒一個好東西，全都是強盜和騙子！別信他！別忘了他們騙我哥說只要我哥去當兵就不用交賦稅，我哥去當兵不到兩天，又來我家叫我交賦稅。我們跟他們理論不到兩句，就把我綁了起來，家里的糧食和我嫂子也被搶走了。兩天后，我嫂子就在村口的大樹上上吊了。叔，你是知道這件事的，別跟他去，別被他們騙了！”說完，他又朝著屋外喊道：“別讓這當兵的走，他走了之后可能會叫人來搶我們的糧食和女人，還會拉我們?nèi)プ讯�！”未幾，屋外便聚攏了約莫三十號人，手中皆持著些破銅爛鐵之物。
李玖朝著屋外高呼：“爾等一個個皆如殘喘之狗，竟也妄圖以這等連破銅爛鐵都算不上的玩意取我性命。我若將爾等擒回，還需調(diào)養(yǎng)個一年半載方能堪用。我妻貌若天仙，閉月羞花，爾等之女連我妻的汗毛都及不上，還不速速讓開！”言罷，李玖手持長刀，朝著自已胸口猛砍一刀，以證自身衣甲之防護能力，而后步步緊逼，迫使眾人讓出一條道路來。待背向那年長之人時，又道：“你隨不隨我走，全憑你意，好生思量一下你那大兒子吧，我會在前方路口等你兩刻鐘�！闭f罷，李玖朝著這群人大喊：“我只需五人，愿隨我走者，速至前方路口尋我，亦只等兩刻鐘�！崩罹烈贿呑叱鋈巳海贿吘柚麄兪欠癯鍪�，待走出人群后，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而后行至前方路口靜侯。未及一刻鐘，那年長之人便用一輛獨輪車推著他的大兒子出來了，身后還緊跟著年輕的兩男一女。李玖詢問那年長之人與這三人是何關(guān)系，那年長之人告知李玖，那三人與他并無關(guān)系，不過那三人乃是兄妹。李玖又問那年長之人如何稱呼，他讓李玖喚他老夏即可，其大兒子名曰行東。李玖繼而詢問兄妹三人的姓名，大哥名曰李虎，二妹名曰李麗錦，三弟名曰李豹。當李玖問那二妹李麗錦：“你就不怕我輕薄于你？”李麗錦答道：“我早已讓好了自盡的準備。”李玖便對他們說道：“走吧，人數(shù)已夠�！�
當李玖步履蹣跚地走到放置馬匹的地方時，五個如通鬼魅般的傷兵，從各個隱秘難尋的角落突兀地冒了出來�？磥恚罹恋膫刹炷芰ν鹑缒巧形闯墒斓挠酌�，仍需不斷磨礪。其中一個傷兵如幽靈般飄到李玖身旁，質(zhì)問道：“你究竟去了何處？為何如此之久都未歸隊匯報？我還當你已被擒拿，怎的還帶人回來了？”李玖不卑不亢地回答：“我?guī)Я怂膫�照料你們的人和一個重傷之人歸來�！蹦莻碱^緊皺，厲聲道：“還帶重傷之人回來作甚？殺了便是，只需帶那四個即可。”言罷，他便將手中的長戈如毒蛇般對準了老夏的大兒子行東。老夏聽聞李玖等人的對話，又見那傷兵手持長戈直指自已的兒子，頓時心如鹿撞，緊張得不知所措。李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傷兵手中的長戈，斬釘截鐵地說道：“帶上吧，能救一個是一個，這是那四個照顧我們隊里躺在車上傷兵的酬勞。”那傷兵見李玖如此堅定，也不再多言。三名傷兵便帶著那五個外鄉(xiāng)人來到了隊伍暫時休憩的場所。到了暫歇之地，眾人見李玖歸來，如釋重負，放松了警惕�？僧斂吹胶竺孢M來的新人時，他們又如通驚弓之鳥，再度警覺起來。李玖趕忙向大家解釋這四人是前來照料躺在板車上傷兵的，眾人聽后，這才如春風拂面，放松了下來。眼看天色已晚，眾人便就地歇息。晚餐時分，見肉食充裕，李玖便打算分些給李氏三兄妹和老夏父子。他走到李氏三兄妹面前，冷冷地說道：“去照料那些躺著無法動彈的傷兵，給他們喂食。喂完了，才有你們的晚餐可吃。若是喂不好，就休想吃晚餐�！毖粤T，他便示意他們?nèi)ツ貌途�，盛取晚餐去喂傷兵�?br />
當李氏三兄妹前往取晚餐時，李麗錦依稀聽見長兄李虎低聲道：“這些傷兵的物資竟如此豐盛，竟能享用肉食�！崩罨⒂^續(xù)言及此事，卻被二妹輕攔，阻止了他繼續(xù)說下去。三人便默默地準備好了他們的晚餐，然后前去喂養(yǎng)傷兵。
李玖走到老夏身邊時，老夏正忙于照顧他的兒子。待他安撫好孩子，李玖才開口說：“去照看其他傷兵，只有照顧好他們，你們才能享用晚餐。”老夏聞言，并未多言，便前往炊具處，取了餐具，打了晚餐，便去喂食其他傷兵。
半個時辰后，他們喂完了所有傷兵，便來到李玖面前，詢問他們的晚餐在何處。當李玖指向炊具時，他們均感驚訝。三兄妹中的二妹忍不住問道：“您是不是指錯了？我們也能享用這樣的晚餐嗎？”李玖回答她：“我沒有指錯，因為人少，所以我們吃什么，你們就吃什么。若人多了，你們也吃不到這樣的晚餐�？烊コ酝聿�，之后去幫忙照顧傷兵如廁，不要耽誤時間�！�
除了二妹，其他人都去取晚餐了。等到人散去，二妹向李玖道了謝，但李玖并未回應，而是繼續(xù)逗弄著熊崽子。二妹見狀，想加入一起玩耍，正要伸手，卻被李玖輕拍掉，她被告誡：“盡職盡責就好，不必與我套近乎。這是你們照顧傷兵的報酬，不要多想�！闭f罷，她便示意二妹快去用餐，照顧傷兵。二妹不再言語，便去吃了晚餐。李玖其實是怕小熊會傷了李麗錦，小熊已經(jīng)長大，不在像小時侯一樣不危險。
三人晚餐后，他們便開始繼續(xù)照看傷兵。這時，李玖也將熊崽子安置在竹簍中，開始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