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早朝斗嘴
風(fēng)起綃動。
楚卿的身子,猛然被一只大掌裹挾著,帶入素紗羅帳中。
她發(fā)覺自己中招了,屋里熏的是猛烈的蘇依香,沾上酒無藥可解。
思及自己身份,她拼了命的從男人懷里掙扎。
可異味入骨,她的推阻反倒成了欲迎還拒,讓那人靠得更近。
起初是她在上,怎奈動作僵硬笨拙惹急了對方,反被囚著雙腕,狠狠壓在繡百雀的錦被上。
雪肩上落滿紅痕,連后背都沒放過。
一寸寸肌膚似被火苗點燃,全身皆成了他掌心的玩物。
才一會,她被熱辣的酒氣熏得滿臉酡紅,渾身酥軟如泥。
男人捏著她下巴,灌了滿嘴的烈酒,堵得她發(fā)不出聲,“敢對本相的酒動手腳,你知道后果嗎?”
情動之時,她聽到男子微啞的質(zhì)問聲,被驚的渾身一顫。
這聲音好生熟悉。
借著燭光,她見身上那人目光凌厲,容顏一絕,正是當朝奸相顏臻!
真要命。
她是六品侍御史,天子近臣,卻和逆臣睡在一處,此事若被圣上知道,她小命不保。
顏臻曾是武將,行事粗魯野性。
在熏香驅(qū)使下,將她剝干凈壓在床上,換著法來折騰。
“顏臻,你給我撒手……”她越掙扎顏臻動作越狠,似要把她撕了般。
“你認得本相,是誰派你來的?”顏臻一手撫著她的臉,另一只手把她扳了過來,去看她被青絲遮擋的臉。
楚卿怕被認出臉,驚恐地從發(fā)髻中拔下銀簪刺了過去。
殺了他一了百了,也算為阿兄報了仇。
“吃干抹凈了,想殺人滅口,姑娘好狠的心。”顏臻勾唇調(diào)笑著,下一刻奪過銀簪,狠狠咬在她的頸側(cè)。
瘋狂的噬咬讓她羞赧難忍,剛撐起的身子,又無力垂下。
“大人,該上朝了�!毖诀吡魈K在門外扣響屋門,輕聲催促著。
楚卿被驚醒,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噩夢。
已是寅時,的確該上朝了。
怕被顏臻識出,楚卿最近總挑他休沐在府,才敢去早朝。
楚卿是天子近臣,本也不怕顏臻,可想到刺殺一事,骨子里卻是慫的。
月前十五那晚,楚卿在千香樓酒后亂性睡了顏臻,事后羞憤難當,借著酒意想殺了他為阿兄報仇。
奈何顏臻身強力壯,搶了她的兇器,又摁著羞辱一通。
幸好那時屋子暗,她才用衣裙捂著臉,從那廝的魔掌下逃了出去。
這事過去多日,一直是她頭頂懸著的一把刀,生怕哪天捅破這事,讓她在圣上那無法交差。
“大人,您起了嗎?”流蘇還在扣門。
借著窗紙上的光影,她看到對方捧著官袍候在門外。
想到對方身份,楚卿急忙用束胸緊緊裹上那處豐腴,又將衣領(lǐng)拉高遮上咬痕。
那晚,顏臻咬得極狠,還落了疤,她每次出門都要用脂粉遮蓋。
她起身開門,接了流蘇捧的官服。
流蘇還帶來了她最愛的羊肉胡餅,還有胡麻湯,她布置好膳食,又伺候著楚卿穿戴官服。
聞到桌前的油膩味,楚卿一聲干嘔。
二人俱是一驚,看向彼此。
“大人最近總是干嘔,可要請宮里的太醫(yī)瞧瞧�!绷魈K眉頭一挑,不著痕跡地打量她。
僵了片刻,楚卿慌忙起身,“就是葷腥吃多了才犯惡心,備車去吧�!�
楚卿盯著流蘇走出去,臉色逐漸變冷。
最近惡心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讓她惴惴不安,總覺得不是普通的腸胃不適。
倒是很像害喜。
楚卿穿戴整齊后,惶恐不安的乘著馬車,晃晃悠悠前往皇城。
連日被噩夢折磨,總是惡心犯困,才剛在含元殿行過叩拜禮,就撐不住腦袋昏昏欲睡。
“楚大人,問你話呢,上月十五去了哪里?”耳旁有人喚她。
十五,千香樓……
突然被驚醒,她不覺趔趄,倒在一個緋色的身影懷里。入目一道猙獰的刀疤,從他手背,延至朝服的袖口中。
是顏臻,今日本該是他休沐,怎么上朝來了。
“嘔——”楚卿嗅到熟悉的熏香,沒忍住嘔了一口酸水出來,正中他的官服補子。
酸味襲來,顏臻臉色發(fā)暗,目光緊緊逼視著問:“問個話而已,楚大人吐了是什么意思?”
文武百官屏氣凝神,目光刷刷看向楚卿。
滿朝上下,誰不懼這位陰騭兇狠的活閻王,長得是神清骨秀,卻專橫跋扈,不干人事。
顏臻曾是征西大將軍,和新帝極不對付。但其權(quán)勢滔天,卸甲后,成為大靖朝無人敢招惹的奸相。
新帝登基數(shù)月,朝政仍把持在顏臻手中,忤逆他之人更是被換了個遍。
大靖的江山,都快成他姓顏的。
“顏大人息怒,下官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這幾日腸胃不適,聞不得脂粉味�!背淠缶o朝笏,細潤白皙的臉上滿是惶恐之色。
等了片刻不見顏臻發(fā)怒,她的額頭上細汗綿綿,手腕都麻了。
她忍不住偷瞟。
四目相對,楚卿被那道寒眸嚇得縮回頭,還以為被顏臻認出。
“脂粉味?這是千香樓獨有的熏香,我聞著楚大人身上也有這味,莫非前些日我們?nèi)サ耐惶帯鳖佌椴讲骄o逼,旁若無人地攥起楚卿的手,將她拉至胸前。
楚卿吃痛想縮回手,又被顏臻強拉過去,掐著她的手,去擦官袍上的污穢之物。
她是文官,哪經(jīng)受得住顏臻的施虐,眼淚都要擠出來。
“勸楚大人老實交代,否則被我的人找到你的把柄,誰也護不住你�!鳖佌槠沉搜埤堃紊夏俏唬訔壍厮﹂_楚卿的手。
怎么楚卿跟個女人似的,一點疼都受不住。
楚卿剛才在打盹,本也沒聽清顏臻說什么,又想到阿兄的死,心里的恨意和執(zhí)拗勁上來,語氣里都摻著火,“不知顏相什么意思,下官光明磊落,哪有什么把柄!”
不等她細想,顏臻又靠了過來。
“你確定沒有?”顏臻攥起拳頭,面色冷然懾人。
“沒有�!背湫奶撏撕�,把泛紅的手腕藏在寬袖下,一顆心也亂了起來。
到底什么把柄。
她行事向來謹慎,總不能刺殺這事被發(fā)現(xiàn)了。
不可能的,她去千香樓是以女子身份去的,又混進丫鬟中,這廝絕對查不出來。
她欲躲,顏臻卻并不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