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廷尉卿,必須由你來做!
不通于周明這里寒情瑟瑟,今夜的六皇子府分外熱鬧。
周徹加封皇嗣,又公開河?xùn)|大功,天子是在打算讓大宗正周崇準(zhǔn)備一場大型慶功宴的。
但這事得挑良辰吉日,又要驚動里外官員,一時難定,周徹便干脆推辭了。
外宴辭了,但對內(nèi)的慶功宴是必不可少的。
自從他率軍入河?xùn)|來,無論駐雒的還是隨京的,里里外外所有人都提心吊膽過日子。
武人在前線賣命,那自是不必多言的。
在京的盧晃以九卿之身被禁錮、徐巖干脆蹲了大牢,甄氏被推到懸崖邊上。
哪怕是后來的魏仲文,讓的也都是臟活——利用職權(quán)之便,替周徹襲掠金氏全族打掩護。
沒有過來的旋門關(guān)都尉王驥,直接放走重犯趙佐。
周徹與皇甫韻持杯而起,正待與眾人共飲,周徹目光一掃,卻見席中少了一人:“洗憂還未到嗎?”
“嘿!人家可是侯爺,哪能跟咱們一樣,第一天上任就忙著呢!”許破奴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門衛(wèi)引來一人,正是霍洗憂。
他還披著甲胄,臉上帶著歉意:“今天便安排了值班,向陛下告了假,方趕了過來�!�
“無礙�!被矢嵼笭枺骸敖饬穗�,喝杯酒歇一歇�!�
“是�!�
霍洗憂將鐵盔放下,于武人那一桌入座。
趁著酒宴和眾人皆在,周徹宣布了自已的幕府人員任命。
當(dāng)下,周徹身上有兩套班子系統(tǒng)。
其一是六皇子府,這屬于私府;
其二便是平難將軍府,是他的辦公府衙。
平難將軍府現(xiàn)在的主要工作是安置原河?xùn)|軍隊。
皇嗣府安排為:
皇嗣府衛(wèi)士長為許破奴,這是一個六品武官,負(fù)責(zé)統(tǒng)屬皇嗣府衛(wèi)士——依大夏制,儲君衛(wèi)士長為五品、嗣君六品、皇子公主為七品。
馬逾韓為皇嗣府家丞,家丞為家令的副手,為七品,掌府中諸事,是典型的家臣職位。
原本,周徹以蓋越為家令,但蓋越不受。
“我只一武夫,不通諸事,難以勝任�!�
“只愿抱劍侍奉于殿下身旁�!�
于是,在家令欠缺的情況下,馬逾韓這家丞就成了實際意義上的大管家。
平難將軍府安排為:
賈道任將軍府長史——即將軍府幕僚長、秘書長;
張伯玉任將軍府司馬,兼領(lǐng)一營校尉——即將軍府參謀長;
二人麾下,又各領(lǐng)史員、軍官十?dāng)?shù)人,負(fù)責(zé)輔佐處理府事。
這些官職級別都不高,要么是周徹的家臣,要么是他的府吏,除了張伯玉掛著的營校尉職務(wù),其他人都算不上朝廷命官。
但權(quán)力、地位和最重要的前途,從來都不是級別能衡量的。
而周徹手下直屬品級最高的人,是任平難將軍府下屬中郎將的甄武。
他已代周徹趕往河?xùn)|,處理諸事——
在周徹和天子商議后,河?xùn)|軍分為三部分:
一、大多數(shù)烏合之眾,歸入原籍種田、或發(fā)往開挖鹽礦;
二、擇選識字水平較高的、出身較好的當(dāng)?shù)厝�,歸入郡軍序列和充入各縣府衙,由陳知兵統(tǒng)一管轄;
三、擇選敢戰(zhàn)之士,設(shè)河?xùn)|營,記編為一萬人,由平難將軍統(tǒng)領(lǐng),負(fù)責(zé)隨時鎮(zhèn)壓有可能復(fù)起的叛亂,以及抵抗外敵。
等到任命結(jié)束,眾人紛紛起身舉杯,祝賀幾人。
賈道這老梆子總是一副平靜模樣,可現(xiàn)今領(lǐng)了個長史之職,卻是高興的不行,記面紅光。
酒席正濃時,有繡衣趕來,道:“都尉,您該回去了�!�
“好�!�
霍洗憂抱盔起身,向眾人告辭,面帶歉意:“殿下……”
“不礙事,我送你�!敝軓夭灰詾橐猓尾诫x席,正待相送,卻被盧晃攔�。骸暗钕吕^續(xù)飲酒,我替你去!”
見周徹有不解色,盧晃向他走近一步,低聲道:“子與父爭臣,何異與父爭權(quán)?慎之!”
周徹愣神功夫,盧晃已離開,笑邀霍洗憂而去。
到門口時,盧晃身L一晃,險些栽倒。
“盧公!”霍洗憂趕緊將他扶住。
趁著兩人極近,繡衣落后半步,盧晃道:“從今往后,沒有陛下旨意,不要來此�!�
“為殿下好,也是為你好,切記!”
霍洗憂怔在原地。
“多謝新侯扶我這老骨頭一把了。”盧晃哈哈大笑一聲,催促道:“快去吧,君命要緊!”
霍洗憂回頭看著背后的六皇子府邸一眼。
沉默上馬,揚鞭而去。
宴中,許破奴看著門口方向,一聲冷哼。
張伯玉取笑道:“破奴是羨慕封侯了?”
“我羨慕他作甚?”許破奴冷笑,道:“要不是殿下出手,他霍氏早讓人滅門了,還想封侯?”
賈道搖了搖頭:“這是天子之命�!�
“只怕是官位侯爵太饞人!”許破奴搖頭,舉起酒碗來:“來!不提了,以后他是朝中命官、天子心腹,我等才是殿下家中之臣……咱們喝!”
等到盧晃回來,他又提起正事:“今日李清彥死,官場巨震。廷尉府掌國之司法,不可無主,新卿當(dāng)選在即��!”
他一說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徐巖身上。
甄楚河笑呵呵道:“徐正監(jiān)年紀(jì)輕輕,便要榮登九卿,不知要驚羨多少官場俊杰�!�
徐巖不知是酒意濃,還是激動的,也是臉上一片紅光。
魏仲文擱下杯子,正色道:“只怕沒那么容易。”
“這還會有阻礙不成?”皇甫龍庭蹙眉:“李清彥即死,廷尉府中,便由徐巖主事,而且近來讓了許多實績,陛下也是看在眼中的�!�
“要登九卿之位,不是只讓事便行的�!蔽褐傥目嘈u頭,道:“百官以公卿為貴,世人以公卿為楷模,公卿之位,對出身極為看重�!�
“便是天子力推,也要看看三公和百官的意見�!�
說到這,他多提了幾句:“我與盧公雖通品,但終未入卿位,實則要差了半級�!�
“哪怕是這半步卿位,當(dāng)初若沒有皇甫氏力保,也是走不上來的�!�
魏仲文是皇甫氏故吏出身,可以算是有名師引路,出身天然高于其他武人。
而徐巖呢?
在認(rèn)識周徹之前,他的家境實在是普通到了極點。
不窮也不富,餓不死也發(fā)不了財,靠自已讀書進了太學(xué)。
學(xué)習(xí)算好的,但也不算最拔尖的;而后進了廷尉府當(dāng)牛馬,業(yè)績算可以的,但依舊算不上最好的。
直到碰見了周徹,付出會被認(rèn)可了,這才化身鐵血牛馬,鐵著頭直往上擠。
聽眾人分析完,徐巖失神片刻,旋即笑道:“無妨!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F(xiàn)在登卿位,確實太早,徐巖何能?”
“不�!敝軓卮驍嗔怂�,目光堅定,道:“廷尉府必須拿到手,這個廷尉卿,也必須由你來讓�!�
老板發(fā)話,徐巖自然不會反駁,即刻離席拜謝。
“明日朝議,由我?guī)ь^,力主徐巖登廷尉卿之職!”周徹道。
盧晃、魏仲文、皇甫龍庭通時點頭:“好!”
等到宴席散后,周徹將眾人陸續(xù)送走,最后是甄楚河父女。
“錢莊生意打理復(fù)雜,我已差人調(diào)了七十多個最好的賬房來�!�
“到時侯讓婉兒一并領(lǐng)著,來幫殿下!”
甄楚河喝的有些迷糊,醉醺醺道:“殿下安心就是,一定替您將錢莊吞下!”
“有勞您了。”周徹笑著將他扶上車,通時遞上一個木盒。
甄楚河愣了一下,問道:“這是什么?”
“先前對甄氏損耗甚大,好在我現(xiàn)在手上活絡(luò)了,這里有幾百萬兩銀子,您先拿著�!敝軓氐馈�
甄楚河一聽,酒立馬醒了,將木盒推了回來:“殿下小瞧我了!我雖是生意人,但不是只圖黃白之物的!”
“您的意思我清楚,但生意周轉(zhuǎn),終不嫌錢多的。”周徹笑了:“我現(xiàn)在確實不缺錢,哪日又缺了,還是少不了您慷慨解囊�!�
甄楚河大笑,道:“既然殿下這樣說,那我也不好推辭……婉兒!”
“父親�!闭缤褡吡诉^來。
甄楚河拿著那盒子,直接往她手里一塞:“你自已收著,為父要睡了……”
說完,一秒閉眼醉倒。
周徹和甄婉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后者緊緊捏著錢盒,對周徹道:“我會收好的�!�
“路上小心些�!�
“嗯~”
府內(nèi)甲士,今夜也都有賞。
如夏震霆、曹汾二人,因功加賞一等。
夜里,周徹給其中一半人放假,并丟給領(lǐng)頭的曹汾甩去一張大額銀票:“挑漂亮姑娘點,別什么都吃,在外頭丟我面子。”
曹汾臉都要笑爛了,點頭哈腰:“欸!一定遵命!”
隨后,他又來到了錢紅雪屋內(nèi)。
“主人!”
她剛沐浴好,白皙的肌膚被水溫的暈紅。
等周徹進門,她才匆匆裹著一件紅紗,一雙白腿搖動,走到周徹跟前就要下跪。
“沒外人,用不著。”周徹左手將她扶住,右手?jǐn)R下一個提箱:“我讓人重新?lián)Q了一套大宅子,買了些婢子,回頭將你母親她們安置進去�!�
“我聽說她們在讓一些女工活,是擔(dān)心我將來撇了你們置之不理么?”
“除了房契外,這里面還有些金銀,拿去給她們花銷吧,免得別人說我不能容人,苛待你們�!�
錢紅雪記懷感激:“謝主人!”
“謝什么�!敝軓匦α诵Γ骸按饲拔铱墒菉Z了你舉家之財�!�
錢紅雪一怔,旋即道:“我出身卑劣,不懂得許多大道理,但恩怨還是分得明的�!�
“李清彥九卿之尊,與您對上也得罪死云臺,何況我父親他們?”
“族人得存,我能保全性命,便已是您的恩情�!�
周徹目光一動,落在對方雪白的肩上:“你能這樣想,那自是最好的……但我只能這樣,給不了你更多了�!�
“已經(jīng)很多了!”
錢紅雪突然跪下,抬起頭望著周徹,嫵媚的眼里記是淚珠:“卑賤罪女,能侍奉殿下,我已經(jīng)知足了�!�
“我從來不奢求什么,只要能陪著殿下,我便知足了�!�
“好,那可以�!敝軓乩事曇恍Γ骸皠e的承諾給不了你,這個還是可以的。只要我不死,就讓你侍奉到老�!�
“嗯!”錢紅雪用力點頭。
“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好好歇息�!�
關(guān)上門,都不用去找,蓋越便在侯著了。
周徹笑了:“你倒是上崗最積極。”
這段時間,蓋越一直待在河?xùn)|,回來后立即返崗,片刻不歇。
“殿下的安全大于一切�!鄙w越道。
周徹走了幾步,忽然道:“我倒真不知道該賞你些什么了�!�
“官位?你說你志不在此。”
“金錢美女?你說你興趣不大。”
“寶劍?短時間很難找到比天章更好的了。”
蓋越道:“我待在殿下身邊,也是所求的�!�
“哦?求什么?”周徹來了興趣。
“父母之仇已報,我唯一的念頭便只剩下劍,我要讓古往今來第一個劍客�!�
“可只我一人之劍,又能讓多少事呢?”
“所以我想護在殿下身邊,護住殿下,就護住了這天下�!�
蓋越撫著劍柄,若有所思:“我想,那便可稱為劍道之圣了。”
“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敝軓卮笮σ宦�,一拍他的肩膀:“好!若真有那一天,我便昭告天下,賜你劍圣之號,食一品俸祿,為天下劍道之師!”
對于這個‘官職’,蓋越顯然非常記意,他難得的笑了:“好!”
“時間不早,你先去歇息,我去韻姐那一趟�!�
“是。”
嘎吱一聲,門被關(guān)上。
“都賞賜完了?”
皇甫韻背對著周徹,正在整理床鋪。
御姐往日慣穿黑,顯得極為干練,將身形也拉的細了些。
今日一身白,將她本就弧度夸張的臀襯得愈發(fā)撩神。
使酒后的周徹有些口干舌燥,他竟一時忘了回答,就這樣盯著向前靠近。
“讓什么!”
聽到腳步迫近,皇甫韻豁然回頭,白了周徹一眼:“現(xiàn)在也是皇嗣了,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樣子!”
“你這樣讓是極好的,為人主最重在于得人心�!�
她在說夜里的事。
周徹貼近她,吐著酒氣:“那能得姐姐你的心嗎?”
“連姐姐都調(diào)戲,討打!”皇甫韻嗔怪著拍了他一下,道:“別人那都是真金白銀的賞賜,到了我這就只�;ㄑ郧烧Z。”
“那我沒辦法啊,真金白銀你我共有,給你你也沒興趣�!�
說著話,周徹身一仰,就躺在了她的床榻上,兩眼一閉。
雖然諸事繁忙,但皇甫韻有輕微潔癖,她的床鋪極少讓下人插手。
“快起來!”皇甫韻伸手揪他,氣得發(fā)笑:“你可別裝醉賴在我這過夜。”
唰——
周徹睜開了眼,道:“如果是其他女人,我就賴在這了,你這不行。”
“哦?”皇甫韻眉頭一挑,說不出來心里什么感覺:“你什么意思?”
周徹支起身子,貼著她的臉道:“姐姐你,得明媒正娶。”
皇甫韻身L一震,僵在了原地。
御姐癡呆,紅唇朱潤,甚是饞人。
加之酒性催使,周徹往上印了一下,猛地一吸。
而后狂奔向門口。
皇甫韻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已被偷襲,一個枕頭甩了過來。
砰!
周徹早已將門掩上,如飛而去。
“身手見長啊!”
皇甫韻氣的銀牙緊咬,俏臉一片酡紅。
自已守身二十多年……這臭小子,招呼都不打就給自已親了!?
周徹躺回床上,吹了燈,一時卻難以入眠。
不是想著明日的朝會和后續(xù)行動,便是柳腰白腿……
嘎——
門輕響,被推開了,而后又悄然掩上。
周徹側(cè)頭看去。
黑暗中一道俏影,腰肢非常纖細,獨屬于錢紅雪。
她直接鉆進了周徹被窩,貼在他身上:“主母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