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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周徹皇甫韻/ 第228章 一姓掃漠北,一弓射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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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一姓掃漠北,一弓射天狼

    雒京城外,有大小集市聚落二十余,當(dāng)中居住著往來客商、以及沒法在雒京買房,又要在雒京混飯吃的牛馬人。

    一處或十?dāng)?shù),或二三十余,都自發(fā)往此處趕來——這些人當(dāng)中,領(lǐng)頭人曾與會,親自聽從周明傳達(dá)的命令:

    ——“老六是個心狠的,但有時他也會婦人之仁;放走王諫,便是最好的佐證!”

    ——“我必須先行服軟,才能使他盡量放松警惕,否則極難得手�!�

    ——“還有,我先服軟,會使天子、禁軍以及河南府衙疏忽下來……”

    ——“等到子時,你們立即出動,直奔他的喜宅�!�

    ——“將人手分成四批,雷振堂擇身手最矯健者,先行潛伏、進(jìn)行逾墻刺殺�!�

    ——“白旗峰督大隊,強(qiáng)攻府門,已吸引他手下甲士注意�!�

    ——“撼龍你……”

    命令宣完后,江撼龍第一個提出疑問:“殿下,武人盡出,府內(nèi)如何?”

    “事成,諸位自去,勿需回報,后果自有我一肩擔(dān)之�!�

    當(dāng)時,周明盤坐在地,將劍橫在膝上。

    說到此處時,他將劍抽出,筆直豎起:“事敗,諸位無活路,我也將隨后而來。”

    “在諸兄弟間,我不以武勇見長,亦無弄險之能,今夜卻要以刀劍決勝負(fù)。”

    “前路艱險,敵手勢大,唯只攻不守,破釜沉舟,何言退路?!”

    “唯如此,方博得一線成功之機(jī)!”

    他長身而起,將手把在劍刃上,往下一抹。

    鮮血淋漓入酒壇。

    “今夜事成,吾亦無將來可言。”

    “向聞言,‘主辱臣死’,今夜舍命一擊,只為洗去此辱而已!”

    “周明可失天下、可受千刀,唯獨(dú)不擔(dān)懦夫之名�!�

    他棄劍于地,親自將每一個酒碗斟記:“愿隨我者,感激不盡。”

    “不愿隨者,請此刻道出,周明不敢相害,只委屈你在地牢中暫住,待事后放出;無論誰人勝敗,皆無功過之問�!�

    “愿諸位看在往日份上,可以不替我賣命,只求對我坦誠,勿將我暗中出賣——拜托了!”

    說完這句,他抱壇跪下。

    “殿下!”

    場中武人感懷大哭,皆跪倒其前。

    而后,眾人一飲酒盡,就此出發(fā)。

    用周明的話講,他們贏了也不會再會面,這是慶功之酒。

    倘若敗了,這就是周明和他們的……斷頭酒!

    七道人影,只有七道,他們率先繞開看守視野,翻入院中。

    與人們觀念相悖的是——大人物家里有護(hù)衛(wèi)和看守,但要讓到絕無死角是不可能的。

    一個皇子也就只有幾十個護(hù)衛(wèi)甲士,你白天要守、夜里要守,還有負(fù)責(zé)出行護(hù)衛(wèi)的……輪換下來,夜里值守的人手是相當(dāng)有限的。

    而其他大臣,就更加有限了。

    所以,在京城防刺殺的主要手段不是讓你殺不著,而是讓你不敢殺!

    在七人全部翻入,并穿入花園的時侯,方有值守的仆人發(fā)現(xiàn)。

    仆人是沒法直接交戰(zhàn)的,只能鳴鑼!

    ——咚咚咚!

    “有刺客!”

    見狀,雷振堂大喝一聲:“動手!”

    那名仆人一邊敲鑼,一邊狂奔。

    雷振堂身邊,一人將手抬起,只見一道烏黑影子在夜空中劃過。

    那仆人慘嚎一聲,后腦濺血,登時倒地。

    ——蹬蹬!

    沉重的腳步,是值守的甲士趕來了。

    曹汾帶著一伍甲士趕了過來。

    “狗膽真不小!”

    他冷聲一笑,利索的拔出利刃,快步逼近。

    呼!

    忽然,他聽到一陣勁響。

    心下一驚,他慌忙側(cè)身時,一物撞在他臉上,打的砰然有聲,鐵盔都凹下一塊!

    呼!

    他吃驚時,對方第二次出手,正中他身后甲士胸前。

    身后甲士悶哼一聲,捂著心口痛苦蹲下。

    “點子硬,都給我當(dāng)心了!”曹汾顧不得去看他傷勢,吼了一聲便壓了上去。

    雷振堂正待動手,一人搶在他前頭:“我來!”

    那人使一柄錘杖,杖長五尺,為硬木所制,先過桐油數(shù)遍,再裹上鐵皮。

    杖頭是一個銅錘,呈虎頭狀。

    銅錘不大,威力甚足,猛掄下來,將曹汾手中刀都崩缺了口!

    “來者不善!”曹汾駭然,架住錘杖吼道:“快叫人!”

    他話音剛落,門口呼聲大起!

    見雷振堂已暴露,白旗峰果斷發(fā)難,引眾直沖府門。

    府內(nèi)其余甲士悉數(shù)響應(yīng),由甄武、張伯玉率領(lǐng),直接往門口處頂去。

    一時間,廊間腳步聲、甲胄撞擊聲大作。

    白旗峰不是漢人,而是南邊大山里的夷族。

    其人身姿不算雄偉,卻異常矯健善戰(zhàn),手里揮舞著一根狼牙大棒。

    面對甲士立著的盾牌,其人揮舞大棒便砸了上來。

    盾牌震顫,震得持盾之人手掌發(fā)麻。

    甄武按刀綽槍,沖他臉上便刺了過來。

    白旗峰動作極快,后退通時,將棒一掃,震開對方長槍。

    甄武隨軍之后,性格不再魯莽,穩(wěn)重的沒有之前上前和對方搏殺,而是命后排甲士用弩箭招呼。

    ——皇宮、寢殿。

    楊大走了進(jìn)來:“陛下,根據(jù)眼線來看,五皇子今夜能動用不少人手�!�

    “哎�!碧熳訐u了搖頭,忽然一笑:“你說朕是該喜還是該憂呢?”

    “恕臣斗膽,不知喜從何來�!睏畲蟛唤�。

    天子抿了一口熱湯:“自古君王敗路,莫不孤寡,眾叛親離,身邊侍婢棄之不從�!�

    “他雖敗,卻還能糾集武人替他舍命一擊,倒也不算完全無能之輩了�!�

    楊大眼神一動:“陛下,需要我去一趟嗎?”

    他以為,天子動了惻隱之心。

    天子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河南尹、廷尉府動了嗎?”

    “沒有�!�

    “皇甫超逸、丁斐所在的禁軍呢?”

    “沒有任何動作�!�

    “老六調(diào)了多少人來京?”

    “六殿下沒有添任何人手入城內(nèi),留守六皇子府的依舊是皇甫氏家丁和少數(shù)甲士�!睏畲蠼又溃骸俺峭舛嗵砹诵┤耍膊粫^百數(shù)�!�

    “安排人從河?xùn)|來時,殿下故意將我們的眼線放了進(jìn)去,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聞言,天子搖頭不止,又欣慰不已:“你知道六皇子為何選擇在城外嗎?”

    “這……”楊大猶豫了一會兒:“誘五皇子出手?”

    “此其一�!碧熳拥溃骸捌涠�,不讓朕難讓。”

    “對付別人,他是一個從不按規(guī)則出手的人,卻格外遵守朕的規(guī)矩。”

    “所以,他不準(zhǔn)徐巖、魏仲文插手,更不要提禁軍了�!�

    “他已讓到了這一步,朕如何能出手呢?”

    楊大恍然:“原來如此!”

    ——大皇子府

    “殿下!”

    安靜的飲茶氛圍被打破。

    周元手微微一頓,嘆道:“還是來了�!�

    “被你所料的,從來就沒有好事!”三皇子憤然放下茶碗,對來人道:“直接說,我也不是外人!”

    那人看了周元一眼,見他點頭,方道:“城外喜宅傳來殺聲!”

    周元嘆氣。

    “老五是認(rèn)為老六不可能會放過他?”周松問道。

    “說這些,已無意義�!敝茉獡u頭。

    “那你我這喝茶有什么意義?白撿著熬夜失眠!”

    周松發(fā)了一通焦躁的牢騷,最后也安靜一嘆:“皇兄,試說勝敗?”

    “有懸念嗎?”周元問道。

    周松頓住,仔細(xì)地望著他:“你留我在此,是還想出手?我聽說老六來見過你了,還將老二畫地禁于府內(nèi)�!�

    周元沒有正面回答:“你想出手嗎?”

    “可以!”周松點頭。

    周元猛地抬頭望著他。

    周松沖外一招手,道:“來人,即刻傳信去府內(nèi),調(diào)集所有護(hù)衛(wèi),去城外喜宅支援六皇子!”

    周元愕然。

    ——二皇子府外。

    周漢按刀而出,卻幾次徘徊于地上那根線前。

    他時而低頭看著腳下,又時而抬頭望向城外。

    “殿下�!�

    里面?zhèn)鱽硖镜穆曇簦骸扒胁豢蓻_動�!�

    ——正門陷入相持,曹汾沒能等到支援。

    雷振堂所領(lǐng),皆實力不俗,雖然無甲,卻取的了上風(fēng)。

    刀劍劈砍,迫得幾個甲士后退。

    而且,他背后那面墻后面,率先出現(xiàn)了援軍!

    如果雷振堂突襲能成,那這幫人將會一直蟄伏,畢竟人多動靜太大。

    如果突襲失敗,那所謂突襲便成空,倒不如增添人力強(qiáng)攻。

    “這幾個鐵皮烏龜一時難殺!”

    一名山越刀手一刀震開甲士,懊惱出聲。

    這些甲士不但披甲,而且……他們的甲還被周徹加強(qiáng)過。

    周徹對奢侈生活追求不高,但手里又抓著大把的錢。

    這些錢,基本上都被他投資到手下人身上。

    從衣食待遇,到兵器甲胄,都是精中求再精。

    “你們幾個拖住他們,其余人直接繞過去!”

    雷振堂大喝著,一刀劈向曹汾。

    曹汾急抬臂盾去遮,冷笑道:“膽子不小,還真敢來刺殺我家殿下。”

    “看來他有些準(zhǔn)備,不過這準(zhǔn)備太薄弱了�!崩渍裉眯判恼衿穑骸案芯涂磕銈冞@幾十人,護(hù)不住他!他太高看你等,也過于小覷我們了,死的不冤!”

    “送他上路!”

    持錘杖大喝一聲,猛地掄起兵器,砸向曹汾。

    曹汾連連后撤,大呼:“頂不住了!”

    嗖!

    空中一聲犀利長嘯劃過,回應(yīng)了他。

    噗!

    舉錘杖之人僵立原地。

    一支箭矢穿過他的頭顱。

    一半在前,一半在后。

    屋頂上,月光下,少年彎弓。

    他微微低頭,看著逾墻而進(jìn)的諸多刺客,神情平靜:“都來齊了嗎?”

    砰!

    舉錘杖的強(qiáng)手,此刻方倒地。

    雷振堂目光一縮:“你是什么人?”

    “一姓掃漠北,一弓射天狼。一騎卻胡奴,一侯鎮(zhèn)河?xùn)|。”彎弓少年答道。

    雷振堂臉色丕變:“河?xùn)|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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