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一劍封門
“然�!�
霍洗憂點(diǎn)頭,手一摘,弓上多三矢。
“都給我上!”
雷振堂怒喝:“我不信他一個人能攔住我們?nèi)�!�?br />
——嗖嗖嗖!
三箭連發(fā),沿墻處,三人剛翻進(jìn)來,便被射翻。
一人仰面倒地,一人跌足池中,一人面門中箭,依墻而死。
“霍侯一弓在,足擎局勢不倒!”
曹汾咧嘴,一手拖住身邊負(fù)傷戰(zhàn)友急退。
——雷振堂身后的人沒有停下,次第而進(jìn)。
他們發(fā)足狂奔,將自身速度提到了極致,又時而依柱藏墻,試圖規(guī)避箭矢。
但霍洗憂何等人?
其手不停,其箭不歇,只聽見半空里弦聲如霹靂。
但凡所指,無一不倒。
他永遠(yuǎn)從前往后點(diǎn)——哪個最靠前,哪個最先死。
這幫人,無一不心存死志。
可在霍洗憂這般精準(zhǔn)無誤的點(diǎn)殺下,都有些動搖了!
誰走第一個誰死,這是何等可怕的手段?
有人沖在前頭,舉盾一面,試圖突破。
砰!
箭聲一響,嘯箭穿盾如破窗紙。
箭矢破盾鑲?cè)朊骈T!
前進(jìn)的步伐,開始滯緩。
“諸位,事到如今,哪里還有半點(diǎn)退路呢?”
“便是必死之局,走在前頭,未嘗不是早脫!”
危難之下,雷振堂口出向死之言,大步向前。
嗖!
沒有任何例外,一支箭飛來,穿透了他的咽喉。
“呃——”
渾身力氣,在一瞬間消去。
那腳,宛如千斤重——雷振堂吃力抬著,試圖往前挪去,卻是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了。
他身L一晃,靠在了身后的柱上,緩緩滑坐在地。
他望著月光下彎弓的少年,內(nèi)心的哀意和絕望怎么都壓不住。
六皇子向死而生,親蹈刀林火山,擇出如這般的蓋世人杰,又豈是自已可以輕易撼動的?
正如兩家主人……自家殿下雖是難得的果決勇敢,可對方又是何等人物?
他曾闖帳奪軍、又孤軍深入河?xùn)|平百萬之眾、以身為餌摧一州雄族——倘若一搏即死,他哪還能有今日呢?
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
不求成,只求亮一亮刀劍,好在死前一吐胸中氣!
霍洗憂自信的可怕,即便對方是刺客領(lǐng)頭人,他也沒有補(bǔ)刀的意思,而是繼續(xù)射殺其他人。
雷振堂咽喉血流不止,目光就此慢慢寂滅。
李一山藏在暗樓內(nèi)。
一直緊張的握著刀,此刻松開呼出一口氣:“好像確實(shí)用不著我們出手……”
——咻!
夜空里,一支帶著尾焰的火矢飛出,所指在周徹主屋位置。
在雷振堂身死,所部被阻;大門鏖戰(zhàn),尚在牽制時。
江撼龍動了,帶著人從另外一個方向逾入,直撲周徹主屋。
數(shù)十人持刀挎弓,步伐甚急。
一路暢通無阻。
直到周徹門前,一道劍光利發(fā),撲面而來。
江撼龍側(cè)身一閃,身后一人應(yīng)劍而倒。
嘩啦!
幾人舉盾上前,擋在了江撼龍前頭。
“蓋越�!�
雖知對手強(qiáng)悍,但江撼龍無比平靜:“出手即飛劍,接下來是不想戰(zhàn)了么?”
周徹房前,是一道長廊。
蓋越立在長廊盡頭,那是一片陰影。
直到此時火把立起,有光覆來,才見他立身一片劍域當(dāng)中——他的腳下,橫七豎八插著許多柄劍。
蓋越立在當(dāng)中,身著劍士束身服,長發(fā)披下,背負(fù)天章,腰間橫掛著細(xì)劍七八口。
這樣的蓋越,從未見過。
江撼龍微微一滯。
蓋越微微抬眼看來:“我等你上門尋死,許久了�!�
“準(zhǔn)備如此充足,看來六皇子已經(jīng)遁去。”江撼龍一嘆。
門打開,周徹一襲紅袍,立在門口,笑道:“就憑你們,有資格讓我遁去嗎?”
江撼龍目光一縮,張口喝道:“殺!”
幾口弓弩,立時張開。
蓋越動作迅捷,手如風(fēng)撫過,數(shù)口劍刃拔地而起,又震顫出聲,往此處射來。
噗噗噗!
數(shù)朵血花綻放,幾道身影栽倒。
主屋兩側(cè)門房打開,有人持刀劍走出。
“何事這般喧鬧啊?”
廊外,還停著一架極豪華的馬車,正是送大宗正回府的那輛。
聽到廝殺聲,周崇掀開身上厚厚的毛毯,從柔軟的車床墊上坐了起來。
車駕內(nèi),除了他最開始的兩名隨從外,還多出了兩名武人。
其中一人,極為年輕,將一口槍橫擔(dān)在膝上。
“啟稟大宗正,是五皇子帶人來殺六皇子了�!�
擔(dān)槍少年回道。
老眼中精光和厲芒通時閃過。
“看來你們帶我兜了一個圈,又送回此處來了�!敝艹鐕@了一口氣,又問對方:“你是六皇子帳下武人?”
“如今是�!彼c(diǎn)頭,抱拳道:“扶風(fēng)馬氏馬修�!�
“我曾聽人言‘西方武人,唯馬與樓’,說的便是你?”周崇問道。
“不是�!瘪R修連忙搖頭:“說的是家兄�!�
“既是兄弟,想來你也有些本事,應(yīng)能護(hù)我周全�!敝艹琰c(diǎn)頭,站起身來:“下車!”
車簾撤開,周崇下車后,竟直往這邊闖來。
江撼龍以為又有支援趕到,驚的趕緊看來,確實(shí)渾身一顫:“大宗正!”
他是抱著死志來此的,縱然臨死也已平靜了。
可在看到這名老者后,卻動容了。
“我識得你�!敝艹绯料履槪骸拔寤首痈l(wèi)士長,一個江姓武人。”
他停頓了一會兒,語氣變得冷漠:“看來他是要自絕于宗室!”
江撼龍沒有回應(yīng)。
他看了一眼立在蓋越身后的紅袍男子,內(nèi)心哀嘆。
對方早已料算到了這一切,絲毫沒有被自家殿下的服軟所迷惑。
居身在外,靜待來襲。
并無重兵布置,是引誘,也是自信。
甚至,他連大宗正在此都安排好了!為了置自家殿下于死地……如此面面俱到,如此針毫不失,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會有縱敵的想法呢?
恍惚間,他覺得一切都可笑起來。
他親自張弓,瞄準(zhǔn)周徹。
周崇大怒,擠開眾人走到最前頭,喝道:“你敢開弓,我叫你九族不赦!”
江撼龍嘴角帶起一抹自嘲,卻是忽然轉(zhuǎn)身。
瞄準(zhǔn)周徹的箭突然掉頭,指向了周崇。
周徹表情立變,喝道:“皇叔祖小心!”
馬修大駭,右手槍已抬起,左手倉促去扯老人。
一拽之下,竟未能扯動。
箭已離弦,直奔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