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歸天
很快,青州軍便得到了南楚西境大軍后撤的消息。高西臣緩緩吐出一口氣。但愿九歌能平安回到烏蘇,盡快讓南楚帝君季云信派人來和談。如此倒也不枉費他臨時改陣所犯之險。
哈尼薩雖然撤了兵,但依舊是留下了前哨的人打探消息。九歌知道護衛(wèi)西境安全是哈尼薩的職責所在,眼看他坐立難安,九歌也并不廢話,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一次又一次的飲盡杯中的水。
柳若寒陪了半夜實在是難敵困意,被九歌強行推去休息了。銀雪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卻決絕的不肯離開半步。不知道是第幾次有人給九歌的茶壺中蓄水,外面這才傳來前哨帶回的消息,青州退兵了。
九歌一下子困意全無,一直懸在心口的那塊巨石算是落了地。同樣長舒一口氣的還有一直在大帳之中溜達的哈尼薩。
此時哈尼薩回頭看了一樣九歌,連忙轉身行了軍禮,公主,哈尼薩多有得罪,還望公主恕罪!
九歌攙扶起哈尼薩,嘴角眉梢都是笑意,九歌怎么會不知道哈將軍在擔憂些什么的。哈將軍何罪之有,倒是九歌應該替我君謝謝哈將軍的辛勞才對。
哈尼薩連忙搖頭,將手中捂了一夜的那塊令牌還給九歌道:公主可隨我一同回山越,看看大將軍,他時常思念公主呢!
是啊,已經許久沒見過巴音哥哥了。九歌哀嘆一聲,搖了搖頭,眼下我還有幾件大事要處理,與北魏的戰(zhàn)事也是一觸即發(fā),等一切塵埃落定吧,等塵埃落地后,我一定回去看看巴音哥哥!
稍事休整之后,九歌便帶著銀雪和柳若寒啟程了�,F(xiàn)在大戰(zhàn)在即,留給她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大哥,你真的不回馬幫了嗎柳若寒執(zhí)意要同九歌等人一道,九歌倒是有些詫異。
不回了!我被那個破幫派困了小半輩子了,也是時候過點自己真正想過的日子了!柳若寒大手一揮,縱馬便跑了出去。
九歌在其身后但笑不語。他是為了你!銀雪在九歌身側悠悠的來了一句。
九歌點點頭,道:我知道,他是擔心我!
你很幸運!銀雪沒有看九歌,但言語間卻是如長輩一般的溫柔慈愛。
九歌不由得笑出了聲,銀雪不解的看向九歌,這是你主動和我說話說得字數(shù)最多的一次!
銀雪聽罷,將頭轉了回去,不再看九歌。九歌知道,他的嘴角在笑。
三人沒有耽擱,縱馬便向著烏蘇的方向狂奔而去。
……
自從上一次,季云信在大營之中演了那么一出之后,一時間軍心大振。再加上朝堂之上新新血液的注入,疫癥的蔓延速度得到了扼制,丹藥已經由專人分發(fā)至各處,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
季云信也不得不感慨,古人的不廢不立,看來不欺人爾!
只是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據(jù)北魏的細作回報,北魏的大軍已經調撥完畢,不日就將發(fā)動總攻。季云信這些日子,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全部的時間都在思索如何排兵對敵的事情。
這些人怎么回事,朕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卻來找朕的麻煩!季云信狠狠將手中的奏折摔在案幾之上。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次有人上折子,請將謀逆罪人季云禮繩之於法了。前幾次季云信都視若不見,原以為這些人會明白朕心,收斂些。卻不想這些人不僅沒有收斂,還聯(lián)絡了朝堂之上的其他人,要求及時處斬季云禮,以儆效尤。
要不要把這些大臣請來單獨談談王強在一旁旁敲側擊的問道。
季云信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厲聲道:不可!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如若一個談不好,朝堂之上難免風言再起,到時候軍心不穩(wěn),豈不是壞事!
那現(xiàn)在這可該怎么辦啊王強一時也沒了主意。
九歌可有傳消息回來
并未,想來是在返程的路上。倒是哈將軍有飛鴿傳說,說西境一切安好,九歌已然回城!
這算得上是這些日子里最令人欣喜的消息了。那諸葛百里雖說是個不學無術的騙子,倒是有句話說的對,得九歌者可安天下。
可欣慰的神情在季云信的臉上轉瞬即逝,云禮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如若拖到九歌回來,那便是真正無法收場了�!�
九歌參見陛下!九歌帶著一身風塵,未及回陋室休息,便趕到了宮中。
快,快起來!季云信眉眼具笑的一把攙扶起九歌,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愛意。九歌似乎已經習慣了季云信凝望著她時的神情,并未覺得有何異樣。雙手將青州候的配劍呈上,詳詳細細的將在青州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陛下,還請陛下盡快派心腹去青州和談!最后,九歌深躬作揖道。
好!朕這就下旨!九歌長途辛勞,早些休息吧!說罷,季云信便轉身往回走,去寫折子,忽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猛地轉回身,見九歌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
季云信的腳步停了下來,閉上了雙眼似乎在下定什么決心一般。
那個,呃,陛下,呃,您,之前答應過九歌,如若九歌能……
九歌吱吱嗚嗚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季云信打斷了。
你是說釋放逆賊季云禮,對嗎
九歌充滿期待的點點頭,只要季云信肯放了云禮,那么她和云禮之間應該便再無阻礙了吧!
季云信的面上浮出一絲遲疑,停頓了片刻后,季云信低下了頭,對不起,九歌!
對不起這三個字一出口,九歌身體一個機靈,渾身的汗毛幾乎都直立了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哄的一聲,響徹頭顱。
陛下……何意即便現(xiàn)下,九歌覺得頭重腳輕,幾乎站不穩(wěn),但還是穩(wěn)住了心神,勉強開口問道,這一刻她多么希望季云信的話另有所指。
你走后,云禮病重,已經歸天了!這句話季云信說的又穩(wěn),又快,沒有絲毫停頓。說完,季云信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