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救我
看著九歌狼吞虎咽的吃飯,季云信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扼住一樣,喘不上氣來。
但九歌現(xiàn)在這副模樣,季云信實在擔心她隨時可能暈倒。即便他知道現(xiàn)在九歌嘔著氣,也必須狠下心來讓她吃飯。當然他心里更多的是拒絕,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終于回來了,他絲毫不想把她再放給他人。
九歌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口,然后站起來,鼓著腮幫子,胡亂抹了一把嘴,急吼吼的道:我吃好了,能帶我去見云禮了嗎
季云信點了點頭,斜眼看了一旁的內(nèi)侍官。內(nèi)侍官自然心領(lǐng)神會,對著九歌道:請吧,九歌姑娘!
九歌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季云信,現(xiàn)在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保持了懷疑。
季云信自然看得懂九歌眼神中的猶疑和不確定。嘆了口氣道:我與你一起去!
皇帝出行,即便再不讓跟著,也少不了多少隨從,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到了天牢門口。
你居然把他關(guān)進了天牢!九歌忍痛,眼眶含淚的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季云信聽到了,卻假裝聽不到。徑直走了進去。
監(jiān)牢這樣的地方,九歌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璋档臒艄�,潮濕腐爛的氣息,混合著犯人血腥味的牢房,九歌一輩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侍衛(wèi)們帶著九歌一行人,一直往里走。突然一個身著白色輕衣的男子正背對著他們,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沒有回頭,而是淡然的道:不要再來勸我了,你們就回去說,我季云禮拒不認錯!
九歌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啞著發(fā)不出聲音來。一行清淚從眼眶里落下,九歌咽了咽疼痛的嗓子,這才啞著說出了一句話:云禮,是我!
云禮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僵在當場。半天才猛然回頭,瞪圓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監(jiān)牢外,九歌!
話語一出,云禮的人便隨即撲了上來,他抓著監(jiān)牢的柵欄,一臉的不可置信,伸出的手停在了九歌的臉頰旁,露出膽怯的神情,他不敢觸摸,好像眼前的這個人,一觸碰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九歌看著云禮這副神情,連忙上手抓住了云禮準備落下去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公子,你看,是我,我回來了!
這時候云禮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雙手摸著九歌的臉,試圖想要將她揉進懷里,但隔著天牢的柵欄,二人顯得很是悲情。
太好了,太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云禮的淚水含在眼眶里,反復叨念著一句。
你瘦了,公子!太瘦了!九歌幾乎是泣不成聲,她沒想到再見居然會是這番情景。
一旁的季云信看著這幅場景,心中就好像吞了蒼蠅般難受。他別過臉去,轉(zhuǎn)身,對著侍衛(wèi)們吩咐道,把九歌姑娘帶回德勤院!說罷,逃也似的,大踏步走了。
陛下,陛下!九歌慌了,連忙大聲呼喊著。但季云信仿若不聞,徑直走出了天牢。
九歌姑娘,請吧,別讓我們?yōu)殡y!季云信身邊的內(nèi)侍官知道九歌對季云信意味著什么,自然是得以禮待之,不敢用強。雖然如此,但侍衛(wèi)們還是圍了上來。
公子,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去!九歌從悲情中緩過神來,擦了擦臉龐上的眼淚,堅定的說。然后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內(nèi)侍官道:走吧!
九歌,九歌!你什么都不要答應他!不要答應他!云禮很清楚季云信想要什么,他也清楚九歌是絕對不會看著自己深陷囹圄的,那么九歌會與季云信做什么樣的交易,便再清楚不過了。
看著堅定離去的九歌,季云禮沒有辦法,只能在身后大喊:九歌,九歌,不要答應他,我很好,我沒事,你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做啊!
……
回到德勤院,九歌便被內(nèi)侍官帶到了浴房,九歌姑娘,圣上有旨,您長途奔勞,儀容不整,不易見駕,待您沐浴更衣后,雜家這邊帶您過去!
九歌知道現(xiàn)在的主動權(quán)并不在自己手上,想要救出云禮,只能季云信開口。即便她現(xiàn)在再心急如非,還是不得不按照季云信所說的來。
其實季云信就等在一旁自己的書房里。他并不是嫌棄九歌蓬頭垢面,他只是沒想好,要怎么樣才能留下九歌�;蛘哒f讓九歌心甘情愿的留下來。
他需要時間,所以才隨便找了個借口,讓內(nèi)侍官以儀容不易見駕為由,讓九歌沐浴更衣,給自己留出時間。
但顯然九歌心急,并沒有給他留了太多時間。但即便如此,季云信也堅定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陛下究竟如何才肯放了懷善候九歌清洗干凈,站在季云信眼前,季云信早已挪不開眼,其實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明明眼前的這個人的相貌并不出眾,但為何卻總是能輕易讓自己心亂無比。
季云信緩了緩心神,半晌才道:云禮已經(jīng)是忠勇公了!
好,那陛下究竟如何才肯放了忠勇公顯然九歌并不想和他糾結(jié)稱呼的問題。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季云信答非所問。
那陛下也該知道,您得不到!九歌不想再和季云信虛與委蛇了,她看到云禮那個模樣,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了。陛下已經(jīng)富有天下,為何一定要執(zhí)著于九歌呢!
是�。槭裁捶悄悴豢赡丶驹菩叛壑泻瑴I,深情脈脈的看著九歌,他心中的痛苦和掙扎,又有誰知呢
陛下!九歌重重的喊道,他是您的親弟弟�。∈且嬷萁▏挠泄χ�!您這么做,難道就不怕非議嗎
非議這個詞好像戳中了季云信的要害一樣,他突然瘋了一般,伸手抓住九歌的雙臂,用力搖道:多少個日夜,我一想到你在北魏的日子,便輾轉(zhuǎn)難眠,心焦如焚,幾乎呼吸不上來!我現(xiàn)在手握江山,你覺得我還會怕非議嗎
九歌,你好殘忍。你可憐他被關(guān)在監(jiān)牢之中,卻為何不曾可憐可憐我,救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