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狡兔
嗯!季云信哼了一聲。
為何九歌不解。
你這么聰明,當(dāng)真不知道嗎季云信一張臉幾乎要貼到九歌臉上了。
九歌感受到熱意,身子往后躲了躲,這才道陛下,九歌一人的安危與南楚百姓的安危孰輕孰重
都重!
陛下!
九歌!
你明知道這是最佳的選擇,不是嗎我坐鎮(zhèn)中路,你與騰昕將軍兵分出擊左右兩翼,我不過是在原地等你們回防而已,沒有長途跋涉的勞頓,甚至連大戰(zhàn)都不會有一場,陛下會不會把九歌想的太柔弱了。而且這里沒有九歌,只有軍師!九歌幾乎沒有喘氣的說出了這一番剖白,也將自己與軍師徹底剝離,意思很清楚,提醒季云信放下對自己的情感,莫要意氣用事。
你說的這些,你以為朕真的想不明白嗎還是你覺得朕真的那么好騙,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欺騙朕!
陛下九歌神情緊張。
中路有多危險,你真當(dāng)朕不知道嗎你還要留下戰(zhàn)力弱的大軍,如果北魏的死士沖鋒大軍是那么容易被引入大梵山的話,他們又怎么會輕易就沖破了蒙將軍的陣法,直入腹地呢!你壓根兒想的就不是什么拖延,請君入甕,從始至終,你想的都是犧牲你自己!朕說的對嗎從你接受被封軍師,同我一同出征,就沒有想過要回去對嗎
季云信幾乎是啞著嗓子說出了這番話,九歌的意圖在她第一次說這個法子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看著九歌滿不在乎的模樣,季云信的心幾乎都要碎了。
見季云信拆穿了自己,九歌并沒有慌亂。其實(shí)她知道以季云信對她的了解,猜到她真正的意圖不過是時間問題。只是她沒想到,這么快。
九歌沒有否認(rèn),而是嘴角勾起苦笑,但陛下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最佳的法子不是嗎
看著九歌戲虐的神情,季云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撲上前,雙手緊緊抓著九歌的雙肩,聲嘶力竭的大吼道朕沒有這最好的法子也能取勝,沒有朕的命令,你不許死,想都不許想!
九歌被季云信晃動著,不適的感覺涌來,心痛加劇,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沒事吧季云信注意到了九歌神情的變化,以為自己把她抓疼了,連忙松了手。
九歌強(qiáng)忍住心中的劇痛,好一會兒才道陛下,南楚百姓與九歌,究竟誰更重要!
季云信仿若小孩子一般賭氣的回答道朕說過了,都重要!
如若萬一!
沒有萬一!
季云信!九歌重重的喊出了季云信的名字,季云信一愣,只見九歌將手緊緊抓著太師椅的扶手,幾乎再用全身力氣說道沒有獵物,野獸又怎么會輕易走進(jìn)陷阱呢!我與陛下和大將軍注定要有一人充當(dāng)獵物,但九歌并沒有帶兵沖鋒的經(jīng)驗(yàn),能做的就只能是充當(dāng)那個獵物了!
可……季云信當(dāng)然知道九歌說的是對的,但讓他將九歌留在這般危險的地方,猶如將他的心頭肉剜去。
陛下,九歌的身體也不允許我去帶兵沖鋒啊,這樣的安排說是最好的,其實(shí)也是唯一一個法子!而且我擅長的不就是隱藏和躲避埋坑嗎我一定能撐得到你和騰將軍回防的!
九歌!季云信一下子抓住了九歌的雙手,滿心的話堵在嘴邊,不知從何說出口,淚水卻浸滿了眼眶。
九歌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季云信的手背,安慰道陛下,南楚就像是九歌的家,家若在,九歌尚有歸處,家若沒了,那九歌也便沒了!
不會的,我會把你的家?guī)Щ貋斫o你!季云信最終還是被九歌說動了,他再次緊緊的覆在九歌的手背上,仿佛他手心里握著的便是自己的整顆心臟。
軍情一刻不得耽擱,既然戰(zhàn)略已定,早日趕赴一線,便早有一日的勝算。季云信和騰昕二人各率五萬兵馬分左右趕往邊城。九歌與杜中將軍一起,率軍趕往渡城。
易真,等你把我送到渡城,你便回去吧!前線實(shí)在是太危險了!在馬車上,九歌猶豫再三,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正在清理銀針,準(zhǔn)備替她針灸的易真一下子愣了神,好半晌沒緩過勁兒來。
見易真不說話,九歌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傷人,連忙解釋道我知道的,你根本就不怕什么。只是我怕啊,你是天一局唯一的嫡傳人,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同蕭老交代,即便到了地下,我也無臉見他啊!
所以你是抱定了必死之心是嗎易真一針見血的說出了九歌所想。
這次九歌沒有逃避,她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長呼出一口氣道并非我不想活了。只是北魏的先鋒軍何其機(jī)智勇猛,若不是全力抵抗,他們又怎么中計(jì)。一旦渡城城破,我實(shí)在無法說清楚,到底能不能有足夠的時間讓我跑到大梵山中。
為什么一定要全力抵抗呢佯攻敗退不可以嗎
你太小看先鋒軍了。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這只軍隊(duì)能夠直插南楚腹地,并不是逞一時之勇,他們與左右兩翼的配合實(shí)在是堪稱完美的戰(zhàn)術(shù)。這樣謹(jǐn)慎機(jī)智,又相互間配合默契的一只軍隊(duì),佯攻怕是根本不行!
所以你拿自己當(dāng)餌是嗎易真心里起了急,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他放在心尖上念念叨叨了多年的人,竟然從不拿自己的性命當(dāng)回事,他如何能不氣。
九歌沒有看到易真的神情,聽易真這么理解,反而釋然的一笑,道你這么說,似乎也挺貼切的!
停車,停車,我要下車!易真被九歌氣到了,吆喝道。馬車被迫停了下來,易真負(fù)氣的走在一旁,任由九歌怎么叫,就是裝作沒聽到。
最終還是九歌沒了辦法,由藍(lán)心扶著下了車,走到正在和一棵樹發(fā)脾氣的易真前,拽了拽他的衣袖道易真,你是理解我的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