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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若的臉瞬間蒼白,清冷自持的神君第一次失了理智,她捏緊了月老的喉嚨。
“他是怎么劃去自己的名字的,這可是三生石!”
三生石上的名字,哪怕是天君都不能輕易抹去。
月老漲紅了臉,顫顫巍巍地指向被血水浸透了的三生石,眼里有驚訝也有無奈:“他本是半妖,親手挖出自己的妖骨化為利刃,這才劃去了自己的名字�!�
聽聞妖骨堅硬不可摧,若是心中有巨大的怨氣仇恨,恨意將妖骨化為利刃,無堅不摧。
芙若緩緩轉過頭,看到一地的鮮血中孤零零的一塊肋骨,雙眼變得猩紅。
“你胡說,”她陰惻惻地笑了,“這只是他的苦肉計而已,明夷最是怕痛,平日里受了一點兒傷都要掉眼淚。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親手挖出自己的骨頭?”
剜骨之痛,他那樣虛弱的身子,是如何承受得住的?
月老掙脫了她的手,嘆著氣轉身離開了。
“人間自是有情癡啊。”
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無關風與月。
芙若忽然就彎了脊背,雙膝一軟便跪在了三生石前。
三生石上,她的名字依然閃爍著紅光,旁邊的“明夷”二字卻被人千刀萬剮,劃得一干二凈。
“母神!”
祁云跌跌撞撞地跑來,神色緊張:“暮風神君受了傷,母神您快去救救他吧!”
芙若沒有回答,失去了知覺一般機械地撫摸著三生石上的劃痕。
祁云著了急,一把抓上他的手:“母神,暮風神君等不及了,他......”
“滾�!�
芙若薄唇輕啟,沒有感情地吐出這個字。
祁云愣了神,眼里泛上委屈:“母神您怎么了?出來什么樣的事情,您連暮風神君都不顧了?”
下一刻,她順著芙若的目光看去,猛的僵住。
一旁的神仙看不下去,好心提醒他:“祁云小仙啊,你父親明夷親手挖出來自己的骨頭劃了三生石上的名字,還跳了誅仙臺�!�
“你往后,可就真的沒有父親嘍。”
祁云的頭嗡地一聲,劇烈地痛了起來。
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不屑道:“誰在意那個廢物,他要死便死,要跳便跳,與我無關。”
“明夷本就身份低微,又沒有靈根。與我母神結親是他八輩子的福氣,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見他這般絕情,神仙們也忍不住竊竊私語。
“難怪明夷寧可挖了自己的骨頭也要離開明清殿,費勁心力養(yǎng)了一個這樣的孩兒,做父親的一顆心怕是都死上好幾回了�!�
“本就不是親生的,后父難當啊。想當初為了這個孩子,他雖然低賤,也是盡心盡力,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愿放手。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個遍體鱗傷的下場�!�
祁云咬碎了牙,臉色難看地伸手就要和人扭打在一起:“我對他如何,與你何干?”
沉默了許久的芙若抬起頭看著祁云,沾染了鮮血的唇勾起一個笑,卻讓祁云無端覺得冷。
“是你逼死了你的父親�!�
她淡淡道,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祁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