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明昭月不知該說什么,他們之間,好像還沒熟到這一步吧。
感情在自己定下包房之時,他就知道自己要來觀刑……
難怪他能悄無聲息地進來,還這么理直氣壯。
大可不必,我不一定非得在這里看,我就在下面人群里看熱鬧也是一樣的。明昭月不太想領(lǐng)這個情。
那可不一樣,下面看,鮮血會臟了你的衣裙。還是這里干凈。十八郎又看向她,笑道。
這里太亂,怕你聽到看到些什么臟東西,不如待在我的房中。怎么,你不謝謝我
明昭月下意識看過去,覺得此人未免太過自大了些。還有,他好像是在保護自己
其實也大可不必。
她上輩子都是嫁過人的,還怕看到這些男女之事嗎……
你看起來很是從容。
明昭月聽出了十八郎語氣里的言外之意,她深深感覺這個人今日出口的話都有些怪異。說不出來哪里怪,卻讓她感覺很是不一樣。
他在撩撥自己
忽然,明昭月心底冒出了這樣一個大膽的想法。也不知是怎樣的鬼使神差,她下意識開口問,你可有心上之人
這句話剛問出口,明昭月就后悔了。她怕他誤會。
然而,他似乎還是誤會了。
十八郎放下茶杯,又朝她走過來,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怎么,明大姑娘關(guān)心我的私事
咳咳……明昭月清了清嗓子,倒也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雖然整天穿得黑不溜秋,調(diào)戲人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
黑不溜秋……
十八郎歪頭看著她。你的意思,我在調(diào)戲你還有,我這身衣裳不好看嗎
明昭月動了動雙唇,自動忽視了第二個問題。對于第一個問題,她不知如何反駁,更不知該怎么回答。
我走了,你自己在這里慢慢偷聽。明昭月再次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她開門走出包房,門外的度滿下意識就要護著明昭月出酒樓,卻在下一瞬看到了明昭月身后的十八郎。
而此時,十八郎已經(jīng)戴上了那張銀色的面具。
你……度滿不可置信地四處掃視了一眼,確認四周門窗緊閉。你……你什么時候進屋的!隨后,他緊張地看向明昭月,姑娘沒事吧
明昭月也挺詫異,以前他潛入別人的屋子,還會假裝避一下。今日就這么直挺挺地被度滿看到,有些奇怪。
她的屋子,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十八郎竟然開口說話了,是對著度滿說的。
這是度滿第一次與十八郎正面交談。他再次感受到了十八郎身上那股危險的,足以灼傷人的氣息。度滿不敢輕舉妄動,只得緊張護在明昭月身后。
主仆二人下了樓,十八郎卻在門口注視著他們,直至兩人遠去。
數(shù)日后,秦王葬入了皇家陵園。下葬那日,景佑帝親自出面,在靈前立了好久。
而秦王的尸身,據(jù)說也是渾身焦黑如炭。
韓飛燕在大火中得以活命,她從閨房跑了出來,幸運的是她的屋子沒有上鎖。
但不幸的是,韓飛燕的全身亦有燒傷。特別是臉上,留了好大一個疤。
她哭了許久,為秦王披麻戴孝時,都用面紗罩著臉。
景佑帝念她失了父母雙親,倒也沒有怪罪她不敬,只叮囑長公主,日后多多照看韓飛燕。
短短一兩月,盛京城里便發(fā)了兩場大火,明家二房和秦王整整一個府上的人,斷頭的斷頭,燒死的燒死。
人命,往往就在頃刻之間消失。
明家別院,度滿帶著柳心跪在明昭月面前。
多謝姑娘替我夫婦報仇雪恨,姑娘大恩,度滿永世難忘。說罷,夫婦二人對著明昭月便是深深一拜。
明昭月將兩人扶起,日后便無人敢欺負柳心了。
雖然秦王之死,不是明昭月直接出手。但度滿知道,在這個結(jié)局中,明昭月從始至終都在謀劃。
若非她設(shè)計讓明婉柔入了秦王府,若非她讓自己盯著明婉柔,是不可能得知她假孕一事。秦王能在這么快撞破明婉柔與那大夫的私情,其中自然有明昭月的手筆。
讓明婉柔步入絕境,讓別人在絕境里殺人,確實比他自己橫沖直撞復(fù)仇更安全些。
姑娘既是我夫君的主子,自然也是柳心的主子。柳心無以為報,親手縫了些御寒衣物,請姑娘莫要嫌棄。柳心說著,就拿出一個小包袱。
里面有暖和的鞋襪、護膝、手套,還有女子月事期間暖小腹的貼身衣物。
明昭月看得心里暖暖的,難怪度滿會如此愛這個妻子,柳心實在是暖心可人。
謝謝,這些東西冬天都很有用。明昭月收下后又道,我雖不至于讓度滿去做些刀尖舔血的事,不過總有些驚險的時候,他總會受些大大小小的傷,你平日照顧他也辛苦,真是抱歉。
柳心聽到這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臉微紅地笑了笑。姑娘這是說的哪里話,若無姑娘給他差事,我們夫婦二人不知該在盛京如何謀生。他本就是習(xí)武之人,受些傷也是尋常事。我會好好心疼他,照顧他。
度滿聞言,頗有種孤身遇知音的感覺,眼眶微紅,泛起淚光。
對了,今日我可能要讓他去趟麗州辦些差事,你在盛京城若是無聊,可以來我這里說說話。明昭月看向柳心道。
麗州,距離盛京城還有些距離,此行也不是三五日就能回來的。
柳心點頭道是。
今日明昭月特意給度滿許了半日假,讓他陪陪妻子,明日便啟程去麗州。
她希望度滿能在那里查到些她想要的東西,若度滿此行有收獲,那么她便能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了。
明婉柔和明家二房的人沒了,秦王沒了,接下來該輪到誰呢
明昭月抬起頭,看向別院上空,心思活絡(lu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