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一鍋粥(求票票)
顧家那邊散喜錢和喜餅了,每人一串錢,大家快去領啊。
人群中突然傳出來的一嗓子吆喝又響又亮。
圍觀百姓聽得精神一震,一窩蜂地朝外跑去。
喜錢沾喜氣啊,這錢可必須去領。
格老子的,還以為郡王府這邊更熱鬧,早早來占位置,結果看了個晦氣。
有人喜氣洋洋,有人罵罵咧咧。
轉瞬間,郡王府門口便空無一人。
只留下風中凌亂的謝恒,七零八落的箱子以及橫七豎八的下人。
孟云裳氣得渾身顫抖,想也不想便沖出去一把扯住謝恒。
酒廠呢聘禮里面怎么沒有酒廠
謝恒神色恍惚一瞬,孟云裳帶著些猙獰的臉逐漸在她面前聚焦。
他一把抓住孟云裳的手,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你還有臉問酒廠要不是你......
什么酒廠
葉崇揚走過來,沉聲問。
謝恒渾身一震,悻悻地止住了話題。
葉崇揚狐疑看向孟云裳。
孟云裳下意識縮了縮手心,仍然腫脹的左手讓她嘶了一聲。
干巴巴解釋道:很久以前恒郎曾答應我,將來若娶我,必定給我一座酒廠做聘禮。
我們兩個剛才是在開玩笑呢。
葉崇揚蹙了蹙眉頭,睨了兩人一眼,神色淡淡。
有什么事回家去說,還不嫌丟人嗎
孟云裳抬頭,只看到拂袖而去的安郡王背影,以及因為眼盲看不到,站在原地滿臉驚慌的安郡王妃。
兩人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跟在葉崇揚身后進去了。
蕭逸站在最后,看著下人收拾聘禮抬進郡王府,才撇嘴嗤笑一聲,低聲吩咐身邊的小廝。
去回稟母親,就說事情辦妥了,把笑話仔細講給她聽聽。
郡王府正廳。
安郡王寒著臉一拳砸在桌子上,謝恒,你們家就拿這樣的破爛聘禮來侮辱我們,侮辱太皇太后嗎
一對死鵝,兩千兩聘金你們打發(fā)叫花子呢
謝恒一張臉又青又白,混合著眼下的青影,臉色看起來跟開了染坊似的。
郡王聽我解釋,家里準備的聘禮不是這樣的,實在是臨時出了件急事,就.....
什么急事
謝恒張了張嘴,只覺得嗓子眼成了泉眼一般,不停地往外涌苦水。
比黃連都苦的那種。
他要怎么向安郡王解釋
說他和母親昨日被扣在京兆府衙門做了一天的口供,被京兆府尹車轱轆似的來回問話
說父親文昌侯原來是個小人,偷盜恩人古籍
說他們半夜方才回侯府,身后還跟著京兆府的衙役來取賠償銀子
說家里庫房幾乎空虛,母親只能臨時挪用準備好的聘金
說他并不知道母親準備的其他箱子大多是空的,或者只裝了一半
他謝恒還是要點臉面的,這話如何能說出口
嘴張了又張,只能訥訥解釋,家中突發(fā)急事,聘禮出了點意外。
請郡王給我點時間,我會再補送一份過來。
安郡王陰著臉不說話。
安郡王妃頗有微詞,從沒聽說過補送聘禮的說法,謝世子這般行事,也太讓人寒心了。
謝恒神色訕訕。
身后響起一聲嗤笑,蕭逸慢悠悠走進來,目光凌厲掃過孟云裳,落在謝恒身上。
謝世子倒也沒撒謊,侯府確實有急事,昨日侯夫人帶人闖進清河縣主的酒廠,強行霸占。
清河縣主報了官,京兆府尹審過之后判了侯府賠償清河縣主的損失。
聽說侯夫人昨日深夜方從衙門回來,想必臨時挪用聘金賠償清河縣主了。
安郡王皺眉,竟有此事
當下看著謝恒的目光頗為不滿,占人酒廠倒無所謂,關鍵是竟然沒成功,還被個小小的京兆府尹拿捏住了。
真是無用至極。
葉崇揚攥著腰間的狼豪,眼神恨不得狠狠敲謝恒幾筆。
搶占別人酒廠你們謝家可真是好樣的。
謝恒臉漲得褐紅,腦海里卻恍惚想起三年前去謝家下聘時的情形。
他尚在熱孝中,家中拮據(jù),母親準備的聘禮,也只有六十八抬的名頭。
其實很多箱子都沒裝滿。
可顧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給他臉色看,當時顧楠的父親和兄長尚在人世。
顧父和顧兄拖著病體陪他吃了酒席,席間熱情相待,言辭溫和,半分沒有挑剔聘禮的意思。
想想顧家,再看看如今安郡王府滿堂挑剔的目光,以及孟云裳失望埋怨的眼神。
心中的苦澀幾乎要溢出來,怨懟的話脫口而出。
是云裳非要顧楠的酒廠做聘禮,還鼓動我母親去占酒廠,不然也不會導致聘禮如此寒酸。
事已至此,怨懟無用,我會想辦法再補一份體面的聘禮過來。
謝恒拱了拱手,徑直轉身離開了。
第一次見送聘禮不吃席直接離開的。
正廳內死一般的安靜。
混賬東西,你看看你這些日子干的好事,家里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早知道你回來是這樣,還不如讓你死在外面呢。
安郡王跳起來,狠狠給了孟云裳一巴掌。
孟云裳被扇倒在地,嘴角血跡殷殷,半張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南煙。安郡王妃聽到動靜,急忙伸手去摸索女兒。
卻不慎碰到了安郡王。
安郡王正在氣頭上,一把推開安郡王妃。
她都回來幾日了,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安郡王妃踉蹌著向后倒去,臉上血色盡失。
葉崇揚穩(wěn)穩(wěn)扶住母親,冷冷看著安郡王。
郡王發(fā)如此大的火,究竟是因為謝家送的聘禮少讓你丟人,還是因為后山被挖出來的十幾箱金銀
安郡王被戳中痛處,又高高抬起了手。
逆子,連你也敢頂撞我。
葉崇揚一把抓住他打過來的手,靜靜看著他。
我已經不是年少無知的蕭允,如今我姓葉,郡王沒有權利教訓我。
還有,我的妹妹,我和母親自會教導,就不勞煩郡王費心。
他眼神冷然,帶著冰涼的挑釁,直擊安郡王。
逆子。
混賬!
安郡王氣的跳腳狂怒。
整個正廳亂成了一鍋粥。
蕭逸上前扶住安郡王,父親別氣,母親煮了下火藥膳,兒子陪您去嘗嘗
安郡王黑著臉被兒子扶走了。
南煙,你怎么樣
安郡王妃焦急的詢問。
孟云裳捂著臉神色陰沉。
想象中的風頭無兩成了一場笑話。
她心心念念的酒廠沒拿到手,然后她的聘禮還被拿去賠償顧楠了。
顧楠,都怪顧楠。
耳畔卻傳來葉崇揚沉沉的聲音。
伸出手來。
抬眸看到葉崇揚握著狼毫走了過來,孟云裳不由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