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各自丟人
太皇太后并沒有倒下去。
顧楠與秦太后一左一右,幾乎是同時上前攙住了她的手臂。
秦太后笑盈盈地與顧楠對視一眼,道:兒媳也佩服母后的為人呢,母后累了吧,來人,趕緊搬張椅子過來。
立刻有小內(nèi)侍搬了張?zhí)珟熞芜^來。
顧楠道:兒媳扶您坐下觀刑。
還要讓她觀刑
太皇太后渾身一抖,下意識掙扎,卻被顧楠與秦太后雙雙扶著坐在了椅子上。
蕭彥沖著平安一擺手。
還愣著干什么沒聽到太皇太后的指示立刻行刑。
遵命。
平安大聲應(yīng)著,提起被五花大綁的文昌侯直接摁在了凳子上。
負責(zé)行刑的護衛(wèi)上前,一個舉起手臂般粗細的刑杖重重拍了下去。
伴隨著文昌侯的慘叫聲,另7一個嬤嬤走過去,干脆利落甩了淮陽郡主一巴掌。
嬤嬤是律刑司慣行刑老手,一巴掌下去,既響亮又鉆心地疼。
淮陽郡主被扇得踉蹌著倒在地上,又被嬤嬤反手一個巴掌又扇了回來,滿嘴都是血沫子味。
偏偏旁邊命婦們的議論聲還不停地往耳朵里鉆。
雖是正經(jīng)夫妻,可也不該青天白日的這般荒唐。
誰說不是呢,還差點讓人看光了身子,真是丟死人了。
眾人的議論聲讓淮陽郡主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一句白日宣淫,她知道自己在京城命婦們中間的名聲算是徹底完了。
明明丈夫死而復(fù)生是件大喜事啊,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裹挾著冷風(fēng)的巴掌聲讓淮陽郡主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本能的哭叫聲。
現(xiàn)場一時間只有文昌侯與淮陽郡主兩人此起彼伏的慘叫。
謝恒呆呆跪在地上,看看左邊慘叫的爹,再看看右邊殺豬叫的娘,還有旁邊臉快腫成豬頭一般的妻子孟云裳。
一瞬間只覺得屁股的傷口更疼了,撕裂般的疼痛令他神經(jīng)抽動,想暈都暈不過去。
這真是一家四口,各丟各的人啊。
事情怎么會走到這一步的呢
耳邊的慘叫聲讓太皇太后如坐針氈,臉色青白交加。
她不知道是不是蕭彥察覺了什么,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好不容易熬到杖刑結(jié)束。
蕭彥躬身,是兒臣疏忽了,只想著母后大義為先,卻疏忽了母后的身體。
兒臣這就宣太醫(yī)為母后請平安脈,再開一副安神湯。
罷了,不用了,哀家就是這勞碌命。太皇太后冷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頭掃了謝家人一眼。
打了打了,罰也罰了,請?zhí)t(yī)好好為他們診治吧。
兒臣遵命,母后慈悲心腸,令人佩服。
太皇太后嘴角抽了抽,真是一句話也不愿意再同蕭彥多說,拂袖而去。
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冷冷掃了一眼在場的命婦。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哀家但凡在外面聽到一個字.......
眾人連忙跪在地上,個個信誓旦旦保證絕對不多說一個字。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皇太后揣著一肚子氣離開了。
一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便抬手揮落了桌上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
茶盞茶壺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心腹王嬤嬤嘆了口氣,揮退屋里的宮女,親自上前將碎片收拾起來。
然后才走過去小聲勸道:娘娘消消氣,這次不成,以后總還有成功的機會。
太皇太后癱坐在椅子上,抓著佛珠的手青筋都凸了起來。
逆子一向狡猾,朝政上很難尋到他的紕漏,好不容易逮到這樣的機會能將他置于兩難之地。
怎么就失敗了呢你不是信誓旦旦說那素帛肯定被毀了嗎可顧氏手里的素帛怎么是好好的
哀家看過了,那可不是鎮(zhèn)上布莊里賣的普通素帛。
她滿臉不悅地瞪著王嬤嬤。
王嬤嬤也是一臉百思不得其解。
咱們派去的護衛(wèi)回來親口保證過的,他往素帛上潑了一杯涼茶,素帛定然是毀了的。
況且南煙縣主的人跟蹤顧氏的丫鬟到了鎮(zhèn)上,親眼看到她們買了普通素帛的。
誰知道顧氏手里竟又變出一條皇家祭祀用的素帛,奴婢想來想去只能是那顧氏心思深沉,或許多備了一份素帛也是有可能的。
太皇太后轉(zhuǎn)著佛珠的手一頓,你是說顧氏在將計就計
王嬤嬤點頭,破壞素帛的人不能主動站出來說素帛被破壞了,所以她便一口咬定自己手里的素帛是好的。
咱們即便知道那是假的,也沒有證據(jù)不是
她再讓身邊的丫鬟故布疑陣,引南煙縣主入套,就是想抓住破壞素帛的兇手,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幸虧娘娘您有先見之明,只讓南煙縣主盯著顧氏那邊,沒有將全部的計劃告訴她。
太皇太后重重將佛珠摔在桌子上,眼中閃過一抹猙獰。
該死的,沒想到顧氏竟然如此心機深沉,與那個逆子一樣奸詐。
供桌上的貓膩被逆子發(fā)現(xiàn),素帛又被顧氏發(fā)現(xiàn),不僅事情功虧一簣,還暴露了文昌侯。
太皇太后越想心中越不甘,猙獰的臉上滿是怒火。
王嬤嬤幫著她順著心口,又仔細勸慰一番。
娘娘別灰心,眼下計劃雖然沒成功,但從攝政王的表現(xiàn)來看,他應(yīng)該沒有察覺到文昌侯假死與王爺有關(guān)。
太皇太后深吸幾口氣,強壓下心中怒火,吩咐王嬤嬤。
你去準備一箱金銀,再準備一箱子珠寶首飾以及綾羅綢緞什么的。
那個逆子,明明是他下令責(zé)打了文昌侯府一家,卻又全都推到哀家身上來。
哀家若是不對謝家有所表示,難免會讓文昌侯心中生寒。
王嬤嬤躬身應(yīng)下,還是娘娘考慮周到,奴婢這就下去準備。
謝恒住的院子里。
文昌侯與謝恒父子倆剛剛上了藥,一個趴在床上,一個趴在榻上,相對而望。
謝恒嘴唇翕動,心中積壓的怨懟沒忍住脫口而出。
父親你和母親……你們就不能忍忍么鬧出這樣的丑事,讓兒子,還有瑞哥兒以后還有什么顏面見人
淮陽郡主一張臉憋得通紅,耷拉著腦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被兒子指責(zé)這種事實在太難為情了。
她喃喃解釋:突然見到你父親死而復(fù)生,我……我們難免激動了些……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當時和漿糊似的。
文昌侯沉著臉突然道:咱們被人算計了,大意了。
算計淮陽郡主神色一僵,帶著一抹說不出來的古怪。
難道丈夫不是三年沒見,對她情難自禁才……
謝恒沒有察覺母親的異常,皺眉道:父親是說攝政王嗎可是他怎么會知道父親你還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