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分
遲昭昭聽到無極的話,神色一緊。
她顧不得慢慢解釋,上前迅速說道:
“招娣媽媽,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可能不會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但你最好讓他們馬上停止招魂�!�
“昭昭你在胡說些什么。”
簡綏臉色一變,立馬打斷了遲昭昭的話。
他格外了解,梅思娣對女兒的看重近乎到了瘋魔的地步。
昭昭這么說話,萬一被梅思娣記恨上了怎么辦。
雖然他也不相信什么招魂之類。
眼見幾個黑衣人和道士的表情已變得不善,簡綏迅速上前,將遲昭昭擋在身后。
“不好意思思娣,昭昭是個小孩,不太懂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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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的招魂陣法差點害了招娣�!�
遲昭昭轉頭對著無極天師。
“無極爺爺,你有辦法能讓招娣媽媽看到招娣嗎�!�
聽到最后一句話,梅香伸手想讓保鏢帶走遲昭昭的動作一頓。
隨即神情激動到近乎猙獰,上前緊緊握住遲昭昭的肩膀。
“你說什么,招娣就在這,你能看見她?”
不等遲昭昭回答,她又松開了手,不斷在房間內(nèi)叫喊著。
“招娣是你嗎,你在媽媽身邊對嗎。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求你原諒我,但是求你千萬不要離開媽媽。”
“招娣,招娣……”
梅香和遲昭昭的話語,盡數(shù)落到了屋內(nèi)道士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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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最為年長的那人率先走出了房間。
“梅夫人,這位小友�!�
道士拿著浮塵,對遲昭昭施了一禮。
“小友說讓貧道害了梅小姐,又說梅小姐就在身邊,可有證據(jù)。”
“貧道自出家以來,不知超度過多少亡魂,積攢無上功德,雖比不上無極祖師那般堪稱半仙,在道門也算得上小有名氣。若是梅小姐的亡魂就在這里,貧道又怎么會看不見�!�
“你真看不見?”
遲昭昭望了望正握著她的衣角,一臉怯怯看著梅香的招娣。
看來招娣的殘魂,就連關于媽媽的記憶都消失了。
“招娣別怕,那是你媽媽。”
她柔聲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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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最喜歡媽媽了嗎�!�
道士看著遲昭昭仿佛旁邊真有人一般,之前先是對著空氣說話,現(xiàn)在又在空氣中做出摸頭撫慰的動作,背后不知怎的,冒出一股寒氣。
這丫頭不會真能看見鬼吧。
道士暗暗嘀咕著。
但他又迅速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
這世上哪有什么鬼,要是真的有鬼,他們這幾年來仗著那些逝世之人的名頭,騙了逝者家屬們多少財物,又怎會沒有遭到任何報應。
難不成那些鬼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騙錢?
梅夫人又撲了過來。
她按照遲昭昭手的方向,萬般憐惜地抱住眼前的空氣。
“是招娣,是媽媽的招娣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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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涕淚交加看著遲昭昭。
“小姑娘,只要你能讓我看見招娣,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道士聽了這話一急。
“梅夫人您千萬別被著小姑娘騙了,這世上根本沒有——我是說,根本沒有能夠輕易見鬼的方法,您還是將她趕走,我們繼續(xù)為梅小姐招魂吧。”
等到賺夠招魂七七四十九天的錢,他就假裝被梅夫人女兒附身,也算是全了梅夫人的母女情深。
道士在心里美滋滋的想著。
‘誰說沒有�!�
從方才起就擺出一副沉思者模樣的無極,總算有了反應。
‘小丫頭快,你進屋蹭點他們的朱砂和黃符。幾個暴殄天物的騙子,連開天眼都不會,材料還用這么好,難怪能誤打誤撞連累了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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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招娣媽媽您稍等一下�!�
遲昭昭在道士驚恐的眼神下,徑直進了主臥,去拿桌上的黃符朱砂。
幾個年輕點的道士本想阻攔,卻被簡綏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動作。
“小昭昭,雖然叔叔不知道你怎么學會的這些本事,但是叔叔相信你。”
簡綏對著遲昭昭一笑。
在遲昭昭感動不已時,繼續(xù)說道:
“畢竟你是年級第一,學習好的人會什么都正常�!�
遲昭昭心里的感動頓時打了個折扣。
果然華夏式家長,永遠這樣看成績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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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爺爺,你告訴我該怎么做�!�
她曾在學校的興趣班學過書法,拿毛筆的動作還算標準。
道士聽到她的話,又試圖上來打岔。
“什么無極,你難道不知道無極祖師早就仙逝,騙人也不必——”
“請您安靜�!�
黑衣人保鏢悄無聲息地按住了道士肩膀。
遲昭昭與道士雙方,他都不相信,但他聽從夫人的心意。
夫人想要聽誰的,誰就是真的。
‘小丫頭,仔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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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天師手上握著小桃木劍,在空氣中比劃著一個花紋。
花紋通過他的小劍凝聚成型,又很快消散。
但哪怕僅有一兩秒的時間,那道符文就仿佛烙在了遲昭昭記憶中一樣,記得清清楚楚。
‘記住了嗎,要不要再看一遍�!�
無極搖頭晃腦地問著。
‘好久沒用到這個符了,這還是當年給那些剛入門沒開天眼的弟子們用的,差點沒想起來怎么畫。’
“不用,我已經(jīng)記住了。”
遲昭昭阻止了無極想要重新演示一遍的動作。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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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語氣狐疑。
“真的�!�
遲昭昭深吸一口氣,提筆在黃符上勾下符文。
最后一筆落成的瞬間,鮮紅的朱砂紋路上似乎有金光閃過。
‘你、你……’
無極道長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符文,又看了眼遲昭昭。
整個人不斷重復在符文和遲昭昭之間轉換視線的動作。
“怎么了,沒畫好嗎�!�
遲昭昭不安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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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她就不該自大,再讓無極爺爺演示一遍了。
‘不是不好,是太好,太好了�!�
無極道長瘋狂地抓著頭發(fā),將發(fā)髻都撓成了一個毛球。
‘雖然我知道你資質不錯,本以為畫個勉強能用的符就不得了,可一筆成靈符也太……’
‘一點靈光便是符,世人枉費朱和墨�!�
‘我怎么沒在活著時見到你,你不入我門下天理難容,天理難容啊�!�
遲昭昭不太理解無極道長的思路。
既然他一開始讓她來畫,不就是認為她能畫好嗎。
怎么現(xiàn)在她畫好了,他反而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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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細想太多,遲昭昭將符紙遞給了梅思娣。
“招娣媽媽,您拿著它,就能見到招娣了�!�
梅思娣愣愣地看了遲昭昭許久,才顫著手接過黃符。
她其實是不相信的。
她從來都不相信命,更不相信天理報應和轉世輪回。
如果真的存在報應,為何她當初日夜遭受那個男人的折磨,為何她的招娣離開人世,那一家子畜生仍活的好好的。
如果真的存在輪回,為何招娣卻連個夢都不曾托付給她。
她之所以會請這些道士,會任由遲昭昭與道士們斗法。
只不過是因為,她想通過別人為了招娣的爭執(zhí),騙自己招娣并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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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的魂魄還在。
但現(xiàn)在,眼前這個只有十五六歲,一副孩子氣的女孩,卻遞給了她一張符紙。
并認真地告訴她,這張符紙可以讓她見到女兒。
她依舊不相信,卻不受控制地接過了那張,或許能讓她繼續(xù)有信念活下去的符紙。
下一刻。
哪怕過了五六年,她仍能夠一眼認出的瘦小女孩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招娣——”
梅思娣的雙膝瞬間癱軟在地。
她卻顧不得疼痛,哭喊著抱住了眼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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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她抱住的不再是空氣,而是真實的觸感。
盡管這觸感沒有半絲溫度,冰冷地似乎要汲取走她身上所有的生命力。
“臥槽師父,看梅夫人這樣子,好像真有個鬼啊�!�
面容最稚嫩的小道士,害怕中帶著興奮地扯了扯中年道士的袖子。
“我也好想學,這樣我以后騙錢就能心安理得點�!�
“閉嘴�!�
中年道士用力踢了小道士一腳。
什么騙錢,什么真有個鬼。
這么一說,不就是擺明了他們之前在騙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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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屋內(nèi)其他幾個黑衣男人已經(jīng)殺氣騰騰地盯著他們,似是隨時都會動手。
中年道士趕緊掛上一幅欣慰的笑容。
“看來我的招魂大法果然有用,不然哪怕小友的符紙再有效,夫人也見不到梅小姐啊�!�
“師父你——”
小道士簡直要被自家?guī)煾傅牟灰標痼@。
好在旁邊的師兄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巴。
“還想不想活著走出南城,你可別再拆師父的臺了�!�
遲昭昭沒有理會幾個假道士們的竊竊私語。
也多虧中年道士的出聲,提醒了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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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媽媽,既然我已經(jīng)證明了招娣的存在,請問我可以拆掉這個陣法了嗎。昨晚要不是我及時回家,招娣很可能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
“拆,馬上拆�!�
梅思娣抱著招娣不肯撒手。
聽見魂飛魄散四個字,看向假道士們的雙眼更是恨得仿佛能滴下血珠。
遲昭昭見她這樣,明白了她的誤會。
雖說見不得假道士招搖撞騙,但也不會故意往人身上潑臟水。
“招娣媽媽你聽我說,這個陣法的確是招魂的不錯,只不過招娣現(xiàn)在情況特殊才會出事,至少這一點他們沒騙你。”
幾個差點癱倒在地的假道士連連點頭,感激地看著遲昭昭。
沒想到遲昭昭又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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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究竟知不知道這是真正的招魂陣,還是隨意糊弄你,我就不知道了�!�
“沒關系,這之后我只聽你的�!�
梅思娣也發(fā)現(xiàn)了招娣的魂魄似乎不太對勁。
不但認不出她,眸光更是呆滯。
只不過她不了解這方面的事,所以以為魂魄都是這樣。
現(xiàn)在聽遲昭昭一說,才發(fā)現(xiàn)可能是女兒出了事。
“怎么了小大師,是因為我昨天胡亂招魂,才把招娣害成這樣的嗎,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招娣�!�
梅思娣說著便要向遲昭昭跪下。
遲昭昭趕緊扶住了梅思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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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也不能讓一個長輩給自己下跪。
“你不用這么客氣,我想知道,昨天您是不是挖走了招娣留下的小盒子�!�
“對,但那盒子——”
梅思娣愣住,她猶豫了半晌,才示意黑衣人將床頭的小鐵盒拿過來。
盒子上銹跡斑斑,隱約能看出是個餅干盒的模樣。
“這是招娣小時候最愛吃的餅干�!�
梅思娣流露出幾分傷懷,隨即打開了盒子。
“但如你所見,這個盒子里什么都沒有,可能根本幫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