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胖子周
“你們誰吃油饃?”
“你丫少打岔,老實交代,什么時間跟她好上的。”
強子打斷夏秋陽的打岔。
“你丫就挑事吧,你跟我一樣,都是來自農(nóng)村的娃,都是戳鍋底的,咱憑啥跟人家好,階級都不同好吧!”
夏秋陽痛心疾首道。
“階級,你啥階級,地主老財,我們是貧下中農(nóng),要這么說的話,這里坐的就你成分高呢!”
展恒突然拿這個說事,夏秋陽居然覺得無法反駁,自己過去的家庭成分可不就是地主老財了。
“丫的老子說不過你們,我跟她三觀不同好吧,這三觀都不同,怎么能走到一起?”
“你可拉倒吧,所謂的三觀不同,不過是你自己主觀地把別人的價值觀凌駕于自己之上,在虛妄的自卑中失去了接納與和解的機會。
你怎么就知道第五白靜是個物質(zhì)女孩呢,她們這種出身豪門的女孩,大都不太在乎男朋友的身外之物的�!�
強子突然提高聲音道,他是這群人中最好學(xué)的一個,對許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徹。
隨著他話音落地,其他人都豎起了大拇指,示意他說得好。
但是夏秋陽覺得蛋都要碎了:“你瞎雞拔發(fā)啥高論,就因為別人的財富唾手可得,哥們才不能對她抱有幻想。
長時間積累的習(xí)慣你就無法滿足,比如說她想買個包包吧,幾百塊的東西對她來講就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但是尋常人呢,一個月才兩三百塊,你能滿足嗎?
婚姻是基于柴米油鹽之上才有的談的,咱們這個年齡,談對象就是奔著婚姻去的,你連基本的物質(zhì)生活都無法滿足她,還拿什么談及婚姻呢!”
夏秋陽的話讓幾個人都閉嘴了,他說的基本是個事實,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沒有物質(zhì)作為基礎(chǔ)的婚姻,根本就沒有幸�?裳�。
“你們幾個夠了吧,以后別拿這事跟哥們瞎嗶嗶,咱也不是那種吃軟飯的性格,即便是真的要追她,也會在自己有了充分的底氣時,才會動那個念頭。”
就在幾個人打算分第三瓶酒的時候,正在無聊翻看報紙的老班長突然起身,然后走到酒桌前打量起來。
“你看啥呢老哥?”
夏秋陽被看得有點發(fā)毛。
“臥槽,看不出來你小子前幾天還干了件大事呢!”
“啥大事?”
“就是,陽子干嘛了?”
幾個戰(zhàn)友紛紛追問起來,老班長把手里的報紙拍到桌子上。
“自己看吧!”
幾個人往報紙看去,只見一張報紙的下方大約四分之一處,一個顯眼的標(biāo)題寫著“零下五度,復(fù)員老兵裸體跳水救人”,下方洋洋灑灑大幾百字,還配了幾張落水者的照片,不過夏秋陽就給了個側(cè)臉,可能是當(dāng)時抓拍的,就是他被擼光上車的剎那,畫面中半截屁股躍然紙上。
“這哥們不行啊,把陽子最重要的部分都沒有拍成照片,印到報紙上去。”
“就是,最能引以為傲的零部件沒有顯示出來,陽子的優(yōu)勢被埋沒了。”
“可不是嘛,這家伙的本錢放在報紙上,大姑娘、老婆娘還不得扎著堆過來追他�!�
展恒和強子率先嘆息起來,他們跟夏秋陽一起參加海軍的武裝泅渡,潛水、水下作業(yè)訓(xùn)練等等,對他的情況可以說門清,尤其是男人的本錢。
剛參軍那會,都是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因為這個沒少叫他大牲口。
夏秋陽被說得臉都黑了:“泥馬的一個個不著調(diào),這玩意是你們該關(guān)注的重點嗎,哥們舍身救人才是亮點好吧,零下五度,t的唧唧都快凍掉了,有個大叔說了,長時間冷凍的話,那玩意可能會被凍壞的,我現(xiàn)在心里都有些沒底,寶貝有沒有被凍壞掉呢?”
看著這貨憂心的表情,幾個戰(zhàn)友哄堂大笑。
“那個爭利、小滿,這事你倆路子野,給陽子找個靠電桿的阿姨,讓他趕緊試試,看看老二好著沒�!�
隨著幾個貨的起哄,話題就不知不覺繞到女人身上去了,于是第五白靜、李莎、劉曼以及伍秋葉就被拿來比較,誰的膚色好,誰的屁股翹,又或者是誰的兇器大之類。
這時老班長正色道:“陽子,你這無意之舉,很可能給你帶來莫大好處呢!”
于是幾個人都看向老班長:“咋回事老哥,這個胖子你認(rèn)識啊?”
展恒問道。
“照片上的胖子要是我沒認(rèn)錯的話,就是道北的周長河,人稱胖子周,絕對的狠人,道北一哥的存在。”
西市在解放前,隴海線擦著它的北邊城墻而過,隨著城市的不斷覺醒,擴張就成了必然,歷經(jīng)幾十年的發(fā)展,鐵路就成了穿城而過了。
當(dāng)?shù)厝艘沧匀欢坏匕谚F路以北,說成了道北。
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歲月里,道北是逃荒人、盲流的匯集之地,許多灰色地帶的行為,都是在這里滋生壯大的。
這在當(dāng)?shù)厝擞袀看法,道北是個魚龍混雜之地,在這個城市代表著混亂和無序,骯臟和卑劣。
老班長本身就是道北人,對道北的許多人和事都了若指掌。
而照片里的胖子,似乎是道北的名人,他也正好清楚底細(xì)。
于是幾個喝得五迷三道的老兵都認(rèn)真地看著他,這種酒后吹牛,主打就是一個趣味性。
“據(jù)說他是老山前線下來的戰(zhàn)斗英雄,立過幾次功,不知道什么原因復(fù)員后沒有安排(工作),84年嚴(yán)打的時候,還卷進(jìn)了什么事件中,被抓進(jìn)去勞教了幾年,大概是88年前后才放出來。
這家伙上過戰(zhàn)場,爬過死人堆,性格特別強硬,路子也夠野,回來后在道北迅速崛起,幾年時間就成了道北名副其實的一哥。
現(xiàn)在道北幾乎所有的政府工程都跟他沾點邊,尤其是去年,據(jù)說掙了上百萬都不止……”
老班長像是講故事一樣,把一個參加過戰(zhàn)斗的復(fù)員老兵的發(fā)跡史娓娓道來。
“這哥們是個牛人啊!”
“就是,狠人啊,一身的故事似乎有些波折呢!”
“可不是嘛,沒有強硬的性格,怎么能在道北這魚龍混雜之地發(fā)展起來!”
老班長聽著幾個人的話有些無語:“你們幾個白癡加二百五,這是你們該關(guān)注的重點嗎,陽子救了他才是重點好吧,這一個個都跟腦袋短路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