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過來看電視
王麗麗直勾勾地盯著陳敢手上的兔子,那雙圓眼又大又亮。
原本住進(jìn)這土坯房,王麗麗還以為他們得夠不上吃夠不上穿,可誰知道,自從她搬過來,就沒一天斷過肉。
一開始她還自我安慰,沒啥吃的就當(dāng)減肥了,回到城里身體指定能變得更苗條。
可偏偏陳敢手藝又好得很,煮啥都香,來到這不過兩三天,她那小蠻腰還豐腴了些。
一時半會兒,王麗麗還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了!
陳敢走進(jìn)廚房,洗洗手,干凈利落地把兔子的皮毛剝下來,晾在房梁上。
看著案板上粉紅色的兔子肉,陳敢手起刀落,把肉剁成碎塊,又拿上鍋蒸。
剛把鍋蓋頂上,就聽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
陳敢走出來一看,是村里的鄰居來了。
大家笑容滿面,踏進(jìn)院子。
“陳敢啊,聽說你買了臺黑白電視機,這可是咱們村里唯一一臺,哦不,是整個大隊上的唯一一臺!”
“兄弟姐妹們都覺得稀罕,就想過來瞧瞧,你沒啥意見吧?”
說話這人正是婦張柔任李大姐。
李大姐是村里最熱心的,也是最喜歡湊熱鬧的,平時誰家有個風(fēng)吹草動,她都是第一個跑過去,也正是因為這,大家才推舉她當(dāng)了婦女主任。
李大姐一臉熱切,眼角還帶著幾條細(xì)紋,她搓搓手,黝黑泛紅的臉上滿是期待。
這黑白電視機可是個稀罕的家伙什兒,平常大家不常去縣城,只窩在村里,別說黑白電視機了,就連個二八大杠的自行車都難見!
張柔推門出來,“李大姐,你們來了�!�
“是啊小柔,我就說你是個有福氣的,長的好看,身段也好,現(xiàn)在嫁個男人也有了出息,買上了咱村里第一臺黑白電視機!”
李大姐走過去,滿臉堆笑地拍張柔的手。
張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瞅了眼放在屋里的電視機。
他們堂屋還算得上寬敞,但也容不下這二三十個人啊。
陳敢大闊步地走過去,“大家先坐下,喝口水,電視機在屋里,我一會兒抬出來,給大家放個電影!”
一聽這話,眾人興奮的手舞足蹈,紛紛夸著陳敢大氣,隨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院里。
石凳和馬扎不夠,還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陳敢走進(jìn)屋里,把那塊沉甸甸的黑疙瘩抱出來,又扯出了根電線。
一通上電,只聽呲啦一聲,黑疙瘩上頭出現(xiàn)了畫面,聲音從它屁股后邊傳出來,幾個小人在上頭打架,看上去怪熱鬧。
李大姐坐在最前頭,止不住地咂嘴,她好奇地圍著這黑疙瘩轉(zhuǎn)了好幾圈,不敢伸手摸。
別看這東西長得丑,可金貴著呢,一個都得上百塊!
身后的大家也露出羨慕的神色,有的夸陳敢有本事,有的酸不溜秋地說:“誰知道這錢是從哪來的?”
陳敢昂首挺胸,直接盯著那人,“錢是我上山打獵賺來的!”
那人一蹦三尺高,指著陳敢說:“咋可能啊,你就沒上過山,這錢肯定是你打牌賺的!”
這回沒等陳敢開口,就見李大姐騰地站起來,回懟道。
“王瘸子,你算哪根蔥?就算之前是打牌賺的又咋?那也是人家陳敢有本事,不行你也賺一個給我看看?”
王瘸子老臉一紅,“你,別以為你是個女同志,我就不敢咋的!”
李大姐卷起袖子,叉著腰走到他跟前,“呵呵,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啥能耐?現(xiàn)在人家陳敢買上了村里第一臺黑白電視機,不光是給咱村爭光,還給大隊爭光,我這婦女主任都覺得有面,就你張著個破嘴胡咧咧,人家買電視機是吃你一粒大米了……”
李大姐把王瘸子訓(xùn)得狗血淋頭。
王瘸子實在說不過她,臉色鐵青地往外走。
“哼,老子才不稀罕看這電視機!”
李大姐呸的一聲,叉腰罵道:“人家陳敢還不稀罕讓你看呢,這么好的電視機,讓你看才是糟蹋了!”
見她戰(zhàn)斗力這么強,陳敢和張柔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
張柔走過去,“李大姐,你消消氣,先坐下吧�!�
陳敢進(jìn)了廚房,把一個個碗平放在桌子上,每個都撒上一把白糖,又拿來暖壺倒水。
甜滋滋的糖水冒著熱氣,碗底還有點水泡。
陳敢朝外吆喝,“要喝糖水的自己過來端!”
一聽是糖水,大家立馬起身,爭先恐后地鉆進(jìn)廚房。
在這年頭兒,白糖可是稀缺東西,過年過節(jié)的用來招待親人朋友,要擱平時,誰家也舍不得這樣吃。
陳敢手里端著一碗,遞給張柔,“媳婦兒,你喝。”
張柔接過來,心里甜滋滋的,比這糖水還甚。
“屋里還有那么多,你咋不喝?”
陳敢伸手摟著她的肩膀,故意咬著耳根道:“你比糖水甜,我就想吃你。”
溫?zé)嵝蹨喌臍庀姙⑾聛�,張柔身子險些軟了,端著糖水的手緊了緊。
她故作生氣,把陳敢推開,“大家都在呢,你老實點!”
瞧見自家小媳婦一臉?gòu)尚叩哪�,陳敢不禁笑了�?br />
張柔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地喝著糖水,陳敢把閨女從屋里抱出來,還給她沖了碗米糊。
大家坐在院里,看見他們小兩口抱著閨女坐在最后頭,立馬說道。
“哎呀,你們是主家,哪能坐在那偏地方啊?趕緊往前坐!”
“就是就是,你們得坐在第一排�!�
“哎呦,不是說家里住了個女知青嗎?我咋沒看見人?”
這會兒王麗麗正坐在南屋看書。
聽見院里亂糟糟的,她掀起簾子瞧了瞧,又把門關(guān)上。
來了一群不認(rèn)識的,她出去只能尷尬,還不如在屋里識幾個字。
張柔笑了笑,站起來,“王同志八成在屋里忙著呢,一會她空閑下來,肯定出來跟大家伙一塊看。”
偌大的院子瞬間坐滿了人,大家嘰嘰喳喳地說著話,配著前方的電視機聲音,實在是遭人稀罕。
突然,一個年輕小媳婦碰碰李大姐的胳膊,“大姐,我昨晚聽著陳敢這院里可熱鬧,還有那女知青的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