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婚之夜的主動勾引
杜啟笙從繁重的文件里抬起頭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
窗外霓虹燈閃爍，偶爾能聽到小孩子興奮尖叫的聲音。
劉副官見他動了，道：“少帥，可是要休息了？”
“嗯，幾點(diǎn)了？”
“七點(diǎn)不到�！�
杜啟笙揉了揉高挺的鼻梁：“放水，我要洗澡。”
“那個，少帥，夫人還在樓下等著�！�
揉鼻梁的手頓住了，“夫人？”
得，正主居然忘了今天他結(jié)婚了。
“是慕家四小姐，已經(jīng)等了您一天了。”
“知道了。”
樓下的慕暖靠著沙發(fā)迷迷糊糊的。
早上劉副官說杜啟笙忙完有事要交待，讓她等著。她就這么在這里坐了一天。
又累又餓。
慕家大姐二姐結(jié)婚的時候，她也在，她曉得這個流程。
新娘子早早送入新房，親朋好友回去鬧一番；新郎在外面應(yīng)酬，喝到暮色叁分的時候才會回來。
她以為現(xiàn)在也是這樣。
但是……杜啟笙又沒宴請客人，他在忙啥？
“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慕暖回神看去，只看到一雙锃光瓦亮的軍靴在欄桿處。
慕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劉副官�！�
那個聲音低沉又好聽，但卻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安排她去客房睡�！�
慕暖愣住了。
軍靴往后兩步，消失在她的視線內(nèi)。
劉副官走下來，見慕暖滿臉倦意，略有些心疼道：“夫人跟我來�！�
走的方向卻不是二樓，而是一樓最盡頭的拐角處。
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門。
劉副官打開門，里面日用家居一應(yīng)俱全——床、梳妝臺、衣柜。
以及一間衛(wèi)生間。
雖談不上豪華，但也比慕暖住的地方好多了。
“這就是夫人日后的起居室�！眲⒏惫僬f：“少帥很少下樓來活動，尋常也不喜歡有人上樓打擾。夫人若是有事吩咐在下即可�！�
慕暖掃了一圈，眨巴眨巴眼睛：“少帥不睡這里？”
“……”
男女之事，慕暖是曉得的。
和親母住在一起時，那條街便是最廉價，最令人不齒的街道。
妓女和恩客并不避諱進(jìn)進(jìn)出出，慕暖便蹲在門口，等著恩客出來扔下一枚銅板，或者一顆糖。
偶爾房子里還會傳來男歡女愛的聲音，女的嬌軟，男的嘶啞。
也會有因?yàn)殒钨Y問題爭吵的聲音。
慕暖早已習(xí)慣。
好在那些妓女為了生計無法避諱這樣的事情，卻也是實(shí)打?qū)崗男难劾锾勰脚?br />
吃的穿的從未少過她，只是沒人能給她一個家。
如今倒是有家了。
“夫人說笑了，”劉副官輕咳一聲：“少帥事務(wù)繁忙……夫人暫且先歇息�！�
說完，關(guān)上了門。
慕暖環(huán)顧一圈四周，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一張落地鏡。
她一邊走，一邊解開了身上旗袍的扣子。
一顆、兩顆、叁顆……
直到她沉甸甸的雪白嫩乳跳了出來。
不堪一握的腰肢也沒有了束縛。
鏡子里，宛如被藝術(shù)家雕刻過的胴體再無任何遮擋。
整個人白的反光。
旗袍便是這樣了，慕暖沒有合適的貼身衣物，為了姐姐這件旗袍，她里面什么都沒穿。
慕暖看了兩眼，毫不留戀走進(jìn)浴室。
親母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給她，除了這具身體。
她依舊記得小時候，親母曾說過，女人的身體是世界上最好的春藥。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抵擋。
既是上天的恩賜，亦是與生俱來的悲哀。
樓上忽然傳來了水聲，慕暖抬頭盯著天花板。
難道上面是少帥的浴室？
她關(guān)上水龍頭，裹上床單打開了門。
不難看出杜啟笙是個性子冷淡的，家里空無一物，唯二的兩張家具也是敷衍了事。
整個客廳都是雪白的，沒有掛上任何裝飾物。
公館內(nèi)從她來就只看到過兩個下人——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婆子，一個年紀(jì)和劉副官差不多大的男人。
此時他們都不在客廳里。
慕暖裹緊了床單，貪婪地看了一眼大門。
八歲那年她被慕悠的人找到并帶回去，原因也可笑至極——慕悠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有個私生女在外面，連累慕家的名聲。
她沒有一天不渴望回到那條自小長大的街上。
然而她不能。
年幼的孩子要如何獨(dú)自一人去另外一個地方？
又如何活下去？
娘曾經(jīng)說過，未雨綢繆。打從進(jìn)入慕家的第一天，她便在偷偷攢錢。
一個銅板、兩個銅板……有時是幫慕夫人辦事，與鋪?zhàn)拥睦习鍤r，偷偷克扣下來。
有時是跟著家中下人出去采買，刻意引她們?nèi)ヅc自己熟悉老板那買米買肉，多少也能拿點(diǎn)回扣。
慕暖想到了趙梓秋。
她吐出一口白氣，雖是開了春，夜里的寒氣也讓人打抖。
慕暖光著腳踏上木制樓梯，樓梯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水聲沒有消失。
慕暖站在了走廊上，前面便是之前杜啟笙出來的方向，水聲是從后面?zhèn)鱽淼摹?br />
她躡手躡腳往水聲那邊走。
不管怎么說——
慕暖掃了一眼整個公館，心臟砰砰直跳。
她獲得了自由，可她什么都沒有。
唯一有的，是造物主不知道是施舍還是憐憫送她的這具身體。
倘若杜啟笙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太太不見了會怎么樣？
小手握上了門把，輕輕轉(zhuǎn)動。
還好，沒有上鎖。
慕暖舒出一口氣，雖然害怕但還是大著膽子推開了門。
浴室之中氤氳的白氣撲面而來。
還有若有所無忍冬的味道——帶著微苦和清幽的香味。
杜啟笙只看到門開了一條縫，卻無人出聲。
“劉副官？”
冷不丁聽到杜啟笙的聲音，慕暖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又提起最后的勇氣，走進(jìn)去順手關(guān)上了門。
“少帥，我，我來服侍你�！蹦脚吨曇粜÷曊f。
浴室只留下水聲，以及男人輕緩的呼吸聲。
慕暖瞇著眼睛又往前走了兩步。
這里的浴室真大啊……
“滾出去�！�
嘩啦一聲，杜啟笙從浴缸里站起來，一絲不掛看著眼前這個不要命的女人。
慕暖輕咬貝齒，假裝沒聽見，雙手拉住床單，往后一拋——
“少，少帥。今晚是，是我倆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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