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醫(yī)院
“你干什么!”
季瓷這舉動將周圍人驚得不輕,剛還和她講道理的男人,猛然推了她一下。
連連倒退幾步,季瓷才不至于倒在玻璃碎片中。
她手中還握著破碎的一半玻璃酒瓶,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楚元白:“你們不是說,私事可以私下解決嗎?”
“現(xiàn)在,我解決了�!�
楚元白捂著額頭,對上季瓷那執(zhí)著的視線,突然笑了一下。
鮮血浸潤著他半張臉,這讓他這個笑猙獰異常。
“沒想到,你這么愛謝嘉澤�!�
有著和她一樣臉的家伙,怎么能愛謝嘉澤呢?
她該死。
透骨的陰冷自脊背升起,季瓷不言不語,只撿起了另外一個酒瓶。
這下,誰還敢讓她這么干,連忙將他手中的酒瓶搶了過來。
就連剛剛那個最憤怒的男人,這次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謝嘉澤對季瓷的態(tài)度,他們都看在眼里。
季瓷是個多懦弱,多逆來順受的人,他們同樣看在眼中。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為了謝嘉澤竟肯這么狠厲地去傷害另一個人,這讓他們?nèi)绾尾徽痼@。
甚至于,他們都開始疑惑。
謝嘉澤他何德何能,可以擁有這么一個全心全意為他的人?
季瓷手中酒瓶被搶走,可看向楚元白的視線,卻始終沒有移開:“謝嘉澤有任何事情,我會讓你償命�!�
捂著傷口的男人突然裂開嘴笑了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
那足可以住進(jìn)精神病院的行為舉止讓身旁關(guān)心他的人逐漸安靜下來,許久后楚元白笑容一收:“我等著你讓我償命。”
說完,轉(zhuǎn)身踉踉蹌蹌地離開。
“這……”
“這……”
酒醉金迷的場景突然變成了案發(fā)現(xiàn)場,剩下的二世祖?zhèn)円粫r間慌了手腳。
他們看著渾身沾滿鮮血,煞星一樣的女人,無奈開口:“你不去醫(yī)院,還在這干什么?”
不管謝嘉澤醒來后要怎么處理這件事,他們都不想摻和了。
而且……
這個女人說打人就打人,看著精神狀況也不是很穩(wěn)定的模樣。
還是趁早把她給弄走吧,以免她又發(fā)瘋,拎起酒瓶給他們開瓢。
他們依舊排斥季瓷的存在,可一開始的輕蔑卻消失不見。
季瓷直勾勾地看向最先嘲諷她的那個男人:“你送我去。”
“憑什么……”那人跳起來,片刻后又道:“好……好吧�!�
他拿過車鑰匙,一邊嘟囔著倒霉,一邊朝外走。
跑車轟鳴發(fā)動,男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小心看著渾身是血的季瓷。
窗外的路燈飛速后退,將女人染血的面孔割裂出斑駁的影子。
那人看著看著,突然覺得這女人好像還……挺好看的。
反正是比委委屈屈的時候更好看。
“喂,我叫梁輝�!�
鬼使神差的,他報(bào)出了自己的名字。
季瓷手握成拳,緊緊地抿著唇。
腎上腺素后知后覺的分泌,讓她此刻渾身戰(zhàn)栗。
差一點(diǎn),她差一點(diǎn)就弄死那個敢割她腎的家伙。
要是將玻璃碎片捅進(jìn)楚元白的脖子就好了。
“喂……”
梁輝報(bào)了名字半晌也沒有得到一個回應(yīng),不爽地伸出手想去彰顯一下存在感。
“啪!”
手被猛然拍開,女人疏離的聲音響起:“看車。”
“脾氣還挺大,你在謝嘉澤身邊不是挺溫順的嗎?”他不悅地嘟囔,卻老老實(shí)實(shí)地踩了油門。
“喂,你不會真喜歡謝嘉澤吧�!�
“他對你也不怎么樣啊,你怎么可肯為了他打人的?”
“要不,你跟了我吧�!�
一路上,梁輝絮絮叨叨說了幾句話,卻沒得到季瓷的一句回應(yīng)。
在季瓷下車進(jìn)入醫(yī)院前,他打開車窗,對著女人的背影揚(yáng)聲開口。
有這樣一個有兩副面孔的女人,似乎也不錯。
女人的腳步頓了下,隨即轉(zhuǎn)身向他走來。
梁輝面上一喜:“你……�。 �
一雙有著薄繭的手伸進(jìn)車窗,抓住他的頭發(fā)重重按向方向盤。
梁輝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你他媽……”
他想罵一句那女人,可她卻沒有一點(diǎn)留戀地離開了。
淚眼朦朧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梁輝想罵的話突然間就罵不出來了。
他喃喃自語:“還……還怪有性格的。”
季瓷一身鮮血地走進(jìn)醫(yī)院,瞬間就成為了視線焦點(diǎn)。
“女士,你這是……”
“我沒事,是……別人的血�!奔敬稍谧o(hù)士驟然詭異下來的視線中,低聲問:“剛剛救護(hù)車送來一個頭上有傷的人,他在哪里?”
“我是他的……朋友�!�
護(hù)士微微松了口氣,收回了要報(bào)警的手。
“三樓手術(shù)室,現(xiàn)在手術(shù)應(yīng)該還沒有結(jié)束�!�
“謝謝�!�
坐在手術(shù)室外的座椅上,季瓷愣愣地看著紅燈。
她多希望等等醫(yī)生走出來,對她說:“對不起,搶救無效�!�
那真是天籟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天籟遲遲不來,謝嘉澤的父母倒是來了。
剛剛和她大戰(zhàn)過,對謝彧行不假辭色的女人,此刻面上滿是焦急。
她再不能哭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了,狼狽得像是一個真正的母親。
衣領(lǐng)猛然被抓起,女人厲聲質(zhì)問:“嘉澤怎么會在醫(yī)院,是你害了她!”
季瓷望著那張同樣讓她感到惡心的臉,倏然間落下淚來。
她一言不發(fā),眼淚卻像是珍珠一般簌簌流下。
美麗且悲傷,這是一個學(xué)自鄭君雅,但卻比她美麗數(shù)倍的流淚技能。
季瓷向來善于學(xué)習(xí),也知道最該將技能用在什么地方。
“你在這哭有什么用?”鄭君雅猛地抬起手:“我問你嘉澤怎么受傷的!”
季瓷依舊搖頭,未語淚先流。
鄭君雅煩躁至極,一巴掌就要扇過去。
正在這時候,一只手卻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不悅地看向阻攔他的謝彧行:“她害了你的弟弟,你卻要包容她嗎?”
謝彧行望著狼狽的季瓷,半晌后才冷淡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樣子的,誰也不知道,你現(xiàn)在打人也無濟(jì)于事�!�
“你弟弟受傷了,你居然還這么冷淡!”鄭君雅不可置信:“你怎么能這么冷漠?”
謝彧行蹙眉:“查清事情真相就是冷漠?”
“那警察和法官,應(yīng)該是這世界上最冷漠的兩種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