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祁檸高光時(shí)刻

    祁檸高光時(shí)刻

    祁檸此時(shí)將腰桿跪得筆直。

    直愣愣地看著祁雄。

    “父親，你剛才的話一直在貶損母親�！�

    “你嫌她粗鄙、沒有見識、不夠端莊，說到你，你是從心里懼怕母親罷了。”

    祁雄的眼神迷離，輕佻一笑，“你母親一個(gè)賤婦，我有什么可怕？”

    祁檸冷笑，“你當(dāng)然怕�！�

    “母親就是你的鏡子，你每日看見母親，就不免想到自己�！�

    “父親你說母親出身卑賤，父親的出身又有多高貴呢？”

    祁檸站起身來，鏗鏘有力道：“父親怕是年歲大了，忘記了�！�

    “女兒幫父親回憶回憶�！�

    “父親你是最卑賤的戲子的私生子�！�

    “就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住嘴！”祁雄猛地坐起身來。

    這是他最不愿意回憶的往事，這些年他時(shí)常得意自己一路走來竟也從那卑賤出身做到了當(dāng)朝武將之首。

    可又常常驚恐，他害怕極了，有朝一日別人扒掉他光鮮的外表，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世上最卑賤的出身。

    他嘗夠了世人的白眼，他要將世上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的舌頭都拔掉。

    讓他們就這樣看著自己高高在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惡狠狠地盯著祁檸。

    莫不是她覺得那個(gè)孽障看敢跟自己對著干，就覺得自己亦有資本效仿她？

    癡心妄想。

    那個(gè)孽障成為了懷王妃，自己不能輕易下手。

    祁檸不過是個(gè)乳臭未干的小雞仔子，自己稍稍用力，就能將她捏得骨頭都不剩。

    祁雄抬手掀翻紫檀案幾，酒盞砸在祁檸額角迸出血花。

    祁檸并不躲，依舊說道：“說來，我母親也是出身官宦，可比父親的身份要高貴許多。”

    “若不是我母親家道中落，定然會(huì)配一位頂好的夫君，豈會(huì)委身在父親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后宅內(nèi)�！�

    “你——”

    祁雄氣的伸手要去掐斷祁檸的脖子。

    “索性我也是辦一回喪事，你既然愿意給你母親殉葬，我百年隨了你的心愿�！�

    不料這個(gè)他平時(shí)認(rèn)為嬌柔可欺的女兒側(cè)身一閃，讓祁雄撲了個(gè)空。

    又因著祁雄喝醉了酒，腳下不穩(wěn)踉蹌地摔趴在地上。

    周圍的歌姬、舞妓埋著頭、顫抖著肩膀，忍著笑。

    祁雄覺得面上無光，惱羞成怒。

    嚎叫著就要伸手去教訓(xùn)祁檸。

    祁檸冷笑著側(cè)身閃過，祁雄嘭的一聲被剛剛自己掀翻的桌子絆倒，又摔在了地上。

    樹上看戲的姜桔眼前一亮。

    她往日怎么沒看出來祁檸有這樣的身手。

    祁雄雖然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但到底是兵營中訓(xùn)練過的人，平常的毛賊土匪并不是祁雄的對手。

    可祁檸卻能輕易躲過。

    但憑著反應(yīng)速度，祁檸絕對算得上是個(gè)練武的好手。

    祁檸刺啦一聲，將那金鏈子從自己手心的血肉中拽出來。

    金色被染成了血紅色。

    又將地上的那枚金鎖撿起來串在一起。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父親你留著無用，女兒拿走了�！�

    臨走前，又十分冷靜的通知祁雄。

    “父親�！�

    “最后再叫您一聲父親吧�！�

    “女兒通知您，既然您看不上我母親，想來了日后也是不愿意同我母親葬在一起的�！�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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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檸高光時(shí)刻

    “女兒會(huì)另找地方將母親安葬，就不勞煩父親費(fèi)心了！”

    “你敢！”

    祁雄嚎叫著，“你算個(gè)什么東西，卑賤的娼婦生的雜碎罷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gè)什么東西�！�

    “學(xué)那個(gè)孽障要讓我與你母親和離�！�

    “想瞎了你的心，那個(gè)孽障有懷王、晟王這樣的靠山亦不能辦成�！�

    “就憑你這個(gè)雜碎，癡心妄想！”

    祁檸回過頭來，面若冰霜。

    “父親以為將我母親滅口，就能高枕無憂了？父親通敵叛國的事情就死物對證了？”

    “我會(huì)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訴姜桔�！�

    “父親到時(shí)候四海九州的人都會(huì)知道你是一個(gè)低位的戲子生下的雜種�！�

    “還有母親和姜桔母親生前服下的——”

    噗的一聲。

    話還未說完。

    一陣寒光畫著又沒的弧線，穿過祁檸的脖子，又輕巧的如雁子般直撲姜桔的面門。

    還好姜桔反應(yīng)敏捷。

    偏頭躲過。

    祁檸此時(shí)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陣冰涼，緊接著痛感蔓延開來。

    緩緩向地上倒去。

    “祁檸！”

    姜桔飛身過來。

    可還是晚了一步。

    祁檸已經(jīng)完全栽倒在地。

    姜桔抱著祁檸，“你說什么！我母親生前吃的什么？你把話說完！”

    祁檸的嘴一張一合，大口的鮮血反翻涌上來，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

    她的聲帶被人硬生生地割開。

    不消片刻，祁檸的嘴便張著，眼睛瞪得極大，沒了呼吸。

    手里卻死死地攥著那串金鎖，那是她母女倆唯一沒有靠著祁雄得來的東西。

    屬于她們自己的東西。

    姜桔不甘心的瞪著站在高臺(tái)上的祁雄。

    看著他嘴角壓不住的笑意，心中怒火中燒。

    就差一點(diǎn)！

    她離真相就差一點(diǎn)！

    祁雄身后幫助他的人究竟是誰！

    陣陣梵音凈化人的心靈。

    更能普度眾生。

    皇后撥動(dòng)著念珠，口中吟誦著經(jīng)文。

    吱呀呀的一聲門響。

    常嬤嬤悄無聲息地站在皇后的身后，合掌向佛像頂禮膜拜。

    皇后吟誦完整部經(jīng)文。

    常嬤嬤回稟道：“已經(jīng)都處理干凈了，真是夠驚險(xiǎn)的，就差那么一會(huì)，咱們的謀劃就全完了�！�

    皇后合掌，“因果不空啊�！�

    “當(dāng)初王氏也是在姜若燦死的第二天入主護(hù)國侯府，這些年祁雄把姜若燦的嫁妝都送給了王氏母女�！�

    “如今王氏剛死，她唯一帶入侯府的項(xiàng)鏈，就帶在了青樓舞妓的脖子上�！�

    “因果循環(huán)，我佛慈悲�！�

    常嬤嬤奉上一盞茶水，“這祁雄也真是的，竟然將離魂草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了王氏�！�

    “還讓王氏用它自殺，若不是他趕在藥效完全發(fā)作前擰斷了王氏的脖子，咱們的事情難保不敗露�！�

    “幸好出手及時(shí)，割斷了祁檸的喉管�！�

    “娘娘多年籌劃險(xiǎn)些功虧一簣�！�

    皇后飲了一口茶，厭惡道：“若我手上有能堪重用的人，祁雄早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