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美人,她從渭水來。
寂靜的矮室內(nèi),燈罩內(nèi)突然傳來‘啪塔’的一聲。
虛掩著的蠣殼窗外,傾瀉進來一縷柔和的清涼月光,恰好落在矮塌上跪坐著的女子身上,給她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腰間隨意系著的系帶,勾勒出的細腰盈盈不堪一握,領(lǐng)口似乎是過于松垮了,青絲下仿佛露出了令人神往的蝴蝶骨,薄薄的白紗掩不住她一身的風(fēng)華。
美人靜靜地跪坐在軟墊上,雙目緊閉。
突然,那雙眼睛睜開來,入眼所及,瞳孔驟然緊縮。
這是哪兒?
謝枝醒過來,一直保持著跪坐的姿勢等了很久很久,她身子沒動,眼珠子卻動個不停,借著不良的燭火將周圍看了個遍,最后視線又回到自己身上穿著的月白色紗衣,衣服上繁復(fù)又精致的刺繡透露著一股極致的奢華。
她又連連呼吸了幾口氣,自覺心跳有些快,但卻比平時活躍了不少。
謝枝腦子里有三個想法:
第一:這特么是哪里?
第二:這不是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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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她不會是穿了吧?
直到燈臺下溢出燭淚來,謝枝才深深呼吸了一口,并且露出了個十分猙獰的表情。
她難道應(yīng)該估計是穿了吧?
等謝枝明白自身的處境后,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你說她好好一個守法公民,每年的稅收也沒少納,怎么就這么倒霉,市里新建造的圖書館,據(jù)說還是什么世界級的建筑大師設(shè)計的,堅固性那叫一個百分之二百,媒體簡直是大吹特吹,說是20級地震都震不跨的建筑,作為s市乃至整個h省最新標簽,這段時間簡直是風(fēng)頭無兩。
呵,這么個據(jù)說20級地震都不會倒下的建筑。
就特么從太平洋刮來一陣臺風(fēng),就徹底跨桿了,先是地基下沉,接著是墻體破裂,最后徹底跨桿,所用時間僅僅只有十秒。
僅僅10秒!
因為當時圖書館還沒有正式開放,只有一部分熱心市民配合著記者進去參觀,因為大家都集中在一處,慶幸的是頭上有個三角狀的房梁正好壓下來擋住了那些散落的鋼筋地板,所以受傷的人也不多,但謝枝卻是最倒霉的一個。
當事人謝枝表示:憤怒,真的是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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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一個電話過來,她還以為是客戶的電話,屁顛顛地專門跑到一邊去接,結(jié)果卻是一通詐騙電話,就這么一通電話讓謝枝沒了命。
過了很久,屋子外都沒有絲毫的動靜,謝枝才覺得自己的膝蓋有些僵硬,她屁股往后一戳,再把腿一蹬,做了個大字型。
這間矮室房頂很低,空間卻很寬敞,她屁股底下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做的塌子,自帶一股清香味兒,顏色暗紅暗紅的,卻有很有光澤,周圍擺設(shè)很簡單,桌椅跟梅花凳,高幾上擺著幾簇蘭花,最里邊靠墻的地方是滿滿一書架的竹簡。
“什么人!”外面一聲驚呼。
謝枝‘騰’的一下從塌子上翻起來,雙目瞪圓。
無關(guān)其他,當你左邊、右邊各自支出一顆黑色的頭顱,對方黏糊的視線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垂涎的口水一滴滴流了下來,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你也會驚恐的。
正在這時,門‘哐當’一聲從外面被人推開,急匆匆走進來一個穿著青色衣衫年紀不大的姑娘,手里握著根大掃把刷的一下掃過大開的窗戶。
別看人小,力氣卻很大,只聽‘哐當’幾聲,兩個大漢朝后面倒下去,窗外相繼發(fā)出‘哎喲哎喲’的□□。
小姑娘叉腰破口大罵道:“下賤的東西,再敢看我家姑娘一眼,老娘剜了你等的狗眼!”
說完,青衣女孩滿目憂色地幾步跨到謝枝面前,急道:“姑娘,您被嚇著了吧,是奴婢來晚了,”說著,又一臉憤懣地道:“謝奇?zhèn)蠢東西,真是白費了姑娘的栽培,連院子都守衛(wèi)不住,要他做什么用,還不如養(yǎng)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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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枝腦子里沒記憶,自然也不敢露出半絲不對來。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朝代,但一瞧這丫鬟的穿著和神態(tài),想來原身肯定是大家小姐不可,古代人迷信,她要是稍微表現(xiàn)出什么不對勁,就得當妖怪處置了。
正當謝枝愣神的功夫,窗外雜亂的聲音響起,而且越來越響。
青鳥注意到謝枝臉上的好奇,很是心累地嘆了口氣,道:“姑娘,您可不能出去,但是可以去窗邊看看�!�
謝枝也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只得先冷淡地點點頭。
所謂多說多錯,謝枝現(xiàn)在是能不說就不說,眼觀鼻鼻觀心,謝枝走到了窗邊,等到她看向窗外的場景上,她眼眸一下子睜大。
方才還雜亂的聲音,此時倒是聽得更清楚了:
“你抓我干什么?”
“我們就是來瞅瞅謝氏的美人長什么樣!”
“嘖嘖,美人可真是美啊,若是能得她青睞,我做鬼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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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為謝姑娘作一曲——”
“你閉嘴,你這俗人的詞曲必定也俗,我能替謝姑娘畫一幅美人圖流芳百世!”
“媽了個巴子的,一堆酸腐只知道捧人臭腳!”
“你個莽漢你知道什么?”
“我不管,我要睡了謝枝——”
謝枝:“”好大的志氣。
‘咔擦’一聲,謝枝掰斷了手指甲。
好家伙,墻上,地上,草叢里,粗粗一數(shù),差不多六七個漢子,有讀書人模樣的直襟長衫,有粗狂打扮的江湖中人。
大家的目的匆匆總結(jié)起來有這么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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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見她一面的,
有要替她寫詩畫畫的,
甚至還有大言不慚要睡她的?
謝枝有點懷疑自己穿的是不是個有錢人家了,或者說是不是個大家小姐了,不是說古代的姑娘都養(yǎng)在深閨嗎?
最主要的是她一醒過來,都沒照過鏡子,她到底是長了個什么狐貍精的模樣,瞧那些人癡迷的視線,
怎么越看越詭異。
等到謝奇帶著護衛(wèi)過來,將那些人抓住,謝枝才稍微放下心來。
“你辛苦了�!敝x枝學(xué)著電視劇里女主角裝逼的范兒,淡淡地開口。
沒想到地上跪著的侍衛(wèi)頭子突然抬起頭來,眼含熱淚,聲音激動,哽咽道:“姑娘,屬下一定會護佑好姑娘的,就算是丟了屬下這條賤命也會護好姑娘的,姑娘放心,屬下一定不負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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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枝感動道:“我信你。”
后來的一個月,謝枝道:我特么信早了。
藍天白云,草長鶯啼。
群山山腳下,長長的官道一直往前延伸,順著渭水河畔,一直通向乾縣的城門。
官道上一行青布馬車緩緩駕駛著,后面跟著的騾子車上,載著大量的行禮,車標上‘謝’字的家徽雕刻得極盡繁瑣,彰顯著世家的底蘊。
這一行車隊沉默地駕駛著。
從寅時三刻到卯時初,天空從熹微到明亮,官道上的行人也逐漸增多起來,行人紛紛側(cè)開身子,注視著這行緩慢的車隊向前駛?cè)ァ?br />
與此同時,馬車里的主人們也都相繼醒了過來。
“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兒,非要讓人大半夜就出發(fā),我最喜歡的那幾冊竹簡都沒帶!”謝瓊怨念地扯著坐墊上的羽毛,謝枝被她大嗓門吵醒,瞇著眼,打了個哈欠,問道:“幾時了,還有多久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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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初初醒來的慵懶模樣,半瞇著眸子的媚態(tài),讓謝瓊看怔了眼。
她二姐這長相,真是神仙妃子也不遑多讓了。
謝枝的丫鬟青鳥見姑娘醒來,從炭火溫著的茶壺里倒了一杯水,摸了摸杯底,試了溫度后遞給了謝枝:“姑娘,已經(jīng)卯時了,大抵還有一個時辰就可以進縣城了�!�
謝瓊坐在軟軟的墊子上,又見青鳥有條不紊地從墊子下抽出來個小抽屜,拿了用來漱口的青鹽和毛刷,不論看了多少次,不得不嘆她這二姐雖然愛折騰,也確實折騰出了不少好東西。
“姑娘,奴婢替您擦臉�!�
青鳥拭了熱帕子過來,膝跪在旁,謝枝仰著頭,享受著青鳥的侍候。
雖說讓人不齒,但這封建時代的豪門世家著實待遇不錯,謝枝心里喟嘆,想她一個月前穿過來的時候,真是處處不適應(yīng),這時代階級森嚴,要不是后來腦子里有了原主的記憶,她估計得抓瞎。
不過享受歸享受,謝枝也沒覺得有多好就是了。
這時代不同于她以前在課本上讀過的任何一個朝代,有點像春秋戰(zhàn)國那時候的諸侯割據(jù),分而治之,你也不讓我,我也不讓你,各個諸侯國還要時不時打上一仗,這也就算了,至少她謝枝所在的大周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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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侯國不論怎么打,但明顯上總得給大周一個面子,只要老皇帝一日不死,那些個賊子總得顧忌著,因此大周算得上是最穩(wěn)的一個了。
但不論怎么說,那也改變不了這時代落后的問題,好在自己穿的是一個世家貴女的身子,衣食住行算得上‘豪奢’,要真是穿成了個農(nóng)家女什么的,謝枝真的做得出來當場死一死的沖動。
“姑娘,用些點心吧�!鼻帏B從食盒里拿出來個碟子。
謝枝嘴里先積蓄了點口水。
別誤會,蓄口水不是因為她有多餓,而是她要多來點口水,才好消化那卡喉嚨的‘點心’,勉強將那食不知味的玩意兒給咽下去。
謝瓊伸手抓起一個,吃得很是滿足:“還是二姐你這里的東西好吃,又香又軟�!�
青鳥知道這一碟子糕點來之不易,她是窮苦人出身,這會兒子見謝瓊一嘴下去好幾個,免不得心里墜疼得慌:“光做這一碟子點心,石磨碾了七八回,又用篩子篩去了多余的殼,再用清水泡了整整一夜,庶民們這輩子都用不起呢。”
謝瓊也不是個蠢人,哪里不知青鳥的言外之意,她放下手,癟了癟嘴:“行啦行啦,不就吃了點你家的稷米嗎?多大點事兒——”
就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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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了!
就這點東西,都能稱得上豪奢,想到上輩子超市里琳瑯滿目的松香軟面包,謝枝當場眼淚就下來了,混著淚水吞了一口點心。
青鳥見狀,連忙道:“姑娘,您不必為庶民擔心,這精細的吃食也合該您用的,誰敢說您的不是?”
“是呀是呀,二姐要是跟庶民吃得一樣,豈不是踱了我謝家的名聲?”
謝枝緩緩咽下了口中的吃食,勉強笑道:“我就是覺著吃這點東西都這么費力——”
“我懂!我懂!”謝瓊抓住謝枝的手:“二姐總是這般憂國憂民——”
不!
你不懂!
謝枝還想說這餅子入口仍然有些卡嗓子,想跟青鳥說下次再多碾幾次,謝瓊這一番話,硬生生讓謝枝咽下了滾到喉嚨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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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就是人美心善,大哥還老說你驕奢,排場大,我看就是大哥他——哎喲——”正說這話,馬車突然急驟停下,慣性使然,謝瓊一下子撞在了車壁上。
“姑娘小心!”
“二姑娘沒事吧?”
這兩句話,前一句是青鳥的,后一句是謝瓊貼身丫鬟玉竹的,但關(guān)心擔憂的話都是對著謝枝的,謝瓊扶著腫了個大包的腦門,遠離了車壁,她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些才看到被兩個丫鬟圍起來正噓寒問暖著的對象。
“二姐你沒事吧?”謝瓊第一時間不是責(zé)備自己丫鬟,而是擔憂著要撲過去瞧謝枝的傷勢,正當要爬起來的時候,車簾子突然被人直直掀開來,沖進來的人一個大力使然,謝瓊被撞得翻了個身子,‘碰’的一聲又撞在了車壁上。
謝瓊直接暈迷了過去。
這么大的動靜,車內(nèi)另外三人均抬頭看來。
旭日的朝光只瀉進來幾絲微弱的光,大開的車門被來人堵了大半,馬車內(nèi)一時間幽暗下來,謝枝三人一眼就注視到了那張滿是絡(luò)腮胡的粗獷臉,對方撲一鉆進來,目光就落在了謝枝的臉上。
外間的嘈雜聲仿佛都已經(jīng)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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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千斤的視線沉重地壓在謝枝身上,灼熱滾燙又虎視眈眈。
自從接過這個身子,這種虎狼般的視線謝枝已經(jīng)十分習(xí)慣,她甚至都沒有心思去細看男人的穿著或是其他,趁著對方看自己看得怔愣的時候,謝枝揮開青鳥的手,提著裙子快速接近了男人。
趙戾眼神很好,即使馬車內(nèi)光線幽暗,他也看清了那張讓人見之忘俗的臉,明明微微上揚的眼尾和粉嫩嬌艷的唇顯露了幾分妖冶,那雙注視著你的眸子又透著幾分純善和姣諧,周身氣質(zhì)如此的矛盾又和諧,美得不可方物。
趙戾愣在當場。
穿過來的這一個月,處理那些爬她墻,想上她床的狗東西們,謝枝可謂是駕輕就熟。
“看什么看!挖了你的眼!”
就這么怔愣的一秒,趙戾就生生地受了那美人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剛落,趙戾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猝不及防間,迎面就受了謝枝踹過來的一腳,對趙戾來說,那力度倒也不大,只因他正站在車沿邊,一時不察,居然給謝枝踢下了馬車。
外間的嘈雜聲更大了,有謝家的護衛(wèi)連忙急急喊道:“抓了那賊子,保護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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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沒事吧?”車簾子被拉開,護衛(wèi)謝奇急慌慌地問道。
謝枝還沒發(fā)話,青鳥就罵道:“蠢貨,什么東西都敢放進來,你們護衛(wèi)干什么吃的?讓我家姑娘受了驚!”
謝奇趕緊抱拳道:“都是屬下的不是,屬下護衛(wèi)不利——”
謝枝這會兒不僅不慌,甚至內(nèi)心毫無波動,畢竟在別院的那一個月,聽這樣的說辭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晚上光是冒死翻她墻的就有五六個!
你特么能信?��!
“行了,趕緊去把外面的賊子處理了,趕緊進城去!”謝枝擺擺手,謝奇才立馬聽命而去。
靜了三秒,謝枝忽然覺得不對,好像忘了什么。
直到青鳥的一聲驚呼:“呀!三姑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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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連忙呼天搶地撲過去:“姑娘你怎么了呀?”
“掐她人中!”謝枝趕緊救人。
等了大抵有半盞茶的時間,外間才稍微安靜下來,謝奇眼含愧色,過來稟報:“請姑娘責(zé)罰屬下,是屬下護衛(wèi)不利——”
“得得得!你也別說了!”連青鳥都已經(jīng)聽慣了這句話了:“外間怎么樣了,賊子抓到了嗎?”
謝枝也定定地看向謝奇,謝奇更加羞愧,要不是位置不對,都恨不得當場跪下:“姑娘,不知道今日怎么回事,出城的馬車尤其多,好些車隊都是從乾縣過來的,很是匆忙的樣子,剛才便是有一輛馬車突然失了控,很多東西從馬車掉下來,引起周圍百姓的哄搶,現(xiàn)場很是混亂�!�
“剛剛闖進來的賊子抓到了沒?”謝枝道。
謝奇聞言,臉上一愣,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脫口而出:“姑娘,有賊子闖進馬車里來?”
謝枝惆悵地看了謝奇一眼,又惆悵地嘆息了一聲,無語道:“算了,還是加緊時間進城吧,再耽擱下去都晌午了�!�
謝枝的一眼,讓謝奇羞愧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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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了這一遭,謝奇一邊加強巡視,一邊催促車隊加快速度往城內(nèi)趕,直到馬車消失在盡頭,趙戾才從旁邊的犄角旮旯里出來,遙遙地望向馬車逝去的方向。
有人拍了拍趙戾的肩膀,好奇道:“頭兒,聽說謝氏有女謝枝,美艷天下知,我看都是浪得虛名,估摸著別是那些世家胡說來抬高名聲用的,本人是個麻子臉的丑女也未必!”
說完,又有另一人納悶道:“大錢,你說你又沒看到,胡咧咧啥呢,整天嘴里不是噴糞就是放屁,頭兒剛才趁亂倒是上了那輛馬車,要說那謝枝美不美,還得頭兒來評!”
大錢拍了拍蒲扇似的大掌,笑道:“是呀,頭兒,你說那謝枝漂不漂亮,要是漂亮的話,過兩天我?guī)г蹅円粠妥有值芨纱喟讶藫尰貋�,當咱嫂子,你說中不中?”
趙戾摸了摸自己的左臉,又把手放下,面無表情道:
“丑,極丑�!�
不等大錢幾個嘴里唏噓謝家那個丑女,就聽到趙戾問話:“今天那幾家拖家?guī)Э诔龀堑娜耍榍宄蛄藛幔俊?br />
“沒,抓的都是小廝,他娘的啥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