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郁晚本來以為,這個時間,家里的保姆張姨應該還沒有做好飯。
但是等他們進了屋,她才發(fā)現(xiàn)飯菜已經擺上了桌子。
甚至溫度都剛剛好,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過她想了想,瞬間明白過來,應該是溫薄的秘書陳子恒提前通知過家里的人。
溫薄是一個對時間要求極為嚴格的人。
而且郁晚有胃病,不能不按時間吃飯。
哥哥對她,一直都很細心。
所以,即便郁晚平時吃得不多,回到家,當著溫薄的面,也會盡量多吃一點。
吃過飯,郁晚癱在沙發(fā)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就被溫薄逼著去睡了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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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眼躺在床上,溫薄便坐在旁邊的桌子上看書。
一個人睡的時候,郁晚也會開一點小夜燈,不然無法入眠。
所以此刻,溫薄看書的微弱燈光,對她而言,不是打擾,而是心安。
聽到女孩子的呼吸慢慢趨于平穩(wěn),溫薄把燈光調得更暗了些,然后輕手輕腳地走出了門。
但是,郁晚睡得并沒有那么安穩(wěn)。
她再一次,做了相同的夢,夢到了母親死去的那天。
她穿著出嫁時穿的純白色婚紗,安詳?shù)靥稍诖采�,神情如往常一樣溫柔繾綣。
只有手腕處快要干涸的鮮血無聲地表達著生命的流逝。
年僅十八歲的郁晚,推開門的一瞬間,就看到了這樣沖擊力十足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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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皺縮,她無法抑制地顫抖,然后手中托盤上的牛奶被抖得滑落下去,四分五裂。
肆意的奶香混合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人不自覺地想要干嘔。
無法逃離的窒息感再一次籠罩,郁晚終于承受不住,從噩夢中醒來。
細密的汗珠布滿了她白皙的額頭,郁晚有些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
這是她撞見母親死去的那天的場景。
在這之后,聽到玻璃杯摔碎聲音的溫薄,就推門走了進來。
確認母親沒了呼吸,他強忍著悲痛的情緒,選擇輕輕用手遮住了郁晚的眼睛。
“別看,別看,哥哥在……”
他一句一句安慰,聲音聽著平穩(wěn),實際也不可避免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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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薄是大郁晚五歲的親哥哥,只不過一個隨了父姓,一個隨了母姓。
據(jù)說,溫薄五歲的時候,經歷過一場綁架事故。
因此,為了防止她也經歷這樣的事情,郁晚從出生起,就被保護得很好。
除了關系一些比較近的親戚和世家,外界鮮少會出現(xiàn)她的消息。
母親從不會對她過多要求,總是全力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鋼琴,跳舞,唱歌……
父親對她的管制嚴格了一點,要求她想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所幸她學習能力好像要比常人強一點,學什么都很快。
而溫薄的成長線路,則和她完全不一樣,是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
滿分,跳級,第一,獎項……通通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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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溫楚天是把他當作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對他的要求標準和對郁晚的要求標準,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不允許有任何玩物喪志的愛好,不允許有任何不良的習慣,不允許亂交女朋友,剛滿成年就要到公司里實習……
而溫薄,從郁晚有記憶起,就性情比較淡漠,尤其是對父親。
而且這種淡漠,隨著他的長大,就隱藏得越深。
因此,對于之后哥哥奪了父親的權勢,趕盡殺絕,在盛世成功上位,她并不覺得驚奇。
她真正感到震驚的,是父親一直以來的假面。
在外面,是好丈夫,好父親,而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禽獸不如。
母親給她留下的最后一封信里說:晚晚,一直以來,媽媽都在為了你和哥哥忍受著,終于等到你成年,可以解脫了……
原來她十八年來,看到的在家里溫馨的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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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為她忍受呢?
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好像是一個錯誤。
哥哥上位之后,她也曾詢問過,為什么要把一切都曝光在公眾面前。
當時的溫薄是這樣回答的:“不曝光,就會有無數(shù)的猜疑和議論,我不想母親被誤會。”
“相比之下,可憐就沒那么可憐了……”
“而且他做的事情,理當千夫所指,用一輩子贖罪�!�
“雖然這樣會傷害到你,但是你是我溫薄的妹妹,我希望保護你,更希望你能在真相里堅強�!�
普通大眾眼里的溫薄,矜貴又多金,是令人眼紅的富二代。
世家和商界眼里的溫薄,溫潤卻狡猾,是足智多謀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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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于郁晚來說,他只是哥哥,是唯一的家人。
昏暗的小夜燈下,郁晚平穩(wěn)了一下心情,卻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紊亂又煩躁的心緒。
她光著腳走下床,從床側的小柜子里找了幾片穩(wěn)定的藥物,然后想要下樓找水。
剛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隔壁依舊閃著亮光。
是哥哥,還沒有睡。
他好像在打越洋電話,說的是英文,但是郁晚全部都聽懂了。
“斷供,切斷他們的后路,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在我溫薄的領域,沒有人可以威脅我……”
這么晚了還在工作,看來哥哥不像他剛回來時說的那樣,今天沒什么事情做呢。
郁晚聽著聽著,不知過了多久,剛剛還有些焦慮的心情奇異地慢慢平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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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溫薄沒了聲音,然后,腳步聲傳來。
郁晚一驚,要是讓哥哥發(fā)現(xiàn)她這么晚還醒著,估計又要擔心。
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和最輕的聲音跑回了床上,模仿自己熟睡的呼吸聲。
女孩子睡得很平穩(wěn),溫薄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看來放她去玩一玩電競這樣的事情,別把自己困在母親死亡的陰影里,還是有一些幫助的。
但是,溫薄剛要走出門,就注意到了床邊柜子的不對勁。
二層和一層錯開了微微的不到一厘米的間隔。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里放的是一些藥,抑制情緒的一些藥物。
自從母親去世后,郁晚就像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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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偶爾會大哭或者摔東西,他找了非常有名的醫(yī)生幫助她,才慢慢讓她像個正常人。
可是,除了睡眠不太好,正常了之后的郁晚,有些太正常了。
努力學習,努力練習,懂事又乖巧。
外露的情緒越來越少。
她好像變成了和自己一樣的人……
溫薄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后來,郁晚有一段時間非常沉迷王者榮耀,經常會對著游戲一邊說話一邊傻笑。
他好奇,但沒有干涉。
再后來,快要到20歲的時候,她好像又變回了剛剛失去母親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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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提出要去參加王者榮耀職業(yè)聯(lián)賽。
他已經完全搞不清郁晚的想法了。
溫薄注視了一會兒“熟睡”中的郁晚,然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郁晚睜開了眼睛,松了一口氣。
手心的藥粒被她攥的太久,有些黏黏的。
郁晚從床頭柜上抽出幾張紙,擦了擦手,然后隨手扔進了床畔的垃圾桶里。
看起來,她今晚不再需要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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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薄一直留到了中午,和郁晚吃過中飯,才坐車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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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他之后,郁晚等來了梁未晞。
攝影棚是dc找的,化妝小姐姐也是dc的。
看見郁晚,她整個人兩眼放光。
一邊化妝一邊小聲喃喃:“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能給女隊員化妝……”
“我真的太喜歡你和欽神了,天生好看的臉蛋,怎么化都好看,可操作空間大……”
“就是欽神有時不太愿意配合,沒有你這么乖巧,不然我一定讓他艷冠kpl……”
郁晚:……
她微微笑著,配合著化妝師姐姐,心下想得卻是,就算不化妝,沈欽那張臉也能艷冠kpl。
她在盛世的時候,見過的好看的人太多了,但沈欽,就算放在娛樂圈,也是非常突出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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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質清冷又出塵,有種松木的傲然感,很獨特。
化妝的時間整整持續(xù)了近兩個小時,但拍攝的時候卻只花了十分鐘。
原因是,郁晚是專業(yè)的。
她的表情和動作都拿捏的恰到好處,讓攝影師忍不住連連夸獎“不愧是藝人出身”。
梁未晞一直在旁邊耐心地等,偶爾溫柔的神色里會出現(xiàn)一點驕傲和贊賞。
結束了拍攝之后,郁晚就被送到了dc的基地,梁未晞幫她收拾了房間,然后離開了。
來到訓練室的時候,初文和隊員們正在訓練。
隊員們拿著手機操作著,初文一個一個地仔細看著,然后在自己的本子上記錄著什么。
偶爾會有麻醬的聲音傳來:“艸,對面這個法師太狗了,一個勁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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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左草沒人,右邊先別過去�!�
“曹操人呢?團戰(zhàn)都打完了,為什么你還在清兵線�。俊�
……
聽著有些聒噪,但dc的每個人好像都習以為常。
沈欽打游戲的時候很認真,話不太多,但說的都是重點。
“中路下波開團”、“麻醬看暴君,等我來開”、“直接進藍區(qū)”……
一局結束,他抬頭,才注意到郁晚正站在初文的身側。
于是,沈欽站起身,拍了拍手:“我就不用給大家介紹了吧?我們的新隊員,郁晚,�!�
麻醬第一個反應過來,瘋狂鼓掌:“歡迎晚晚姐加入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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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和流云緊跟著也出了聲:“歡迎你�!�
只剩下一個人,孟偉。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郁晚,然后冷哼一聲,挑眉:“我的歡迎方式有點獨特,來lo一局?”
郁晚:……好像有點,來者不善啊……
初文的笑容一僵,有些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孟偉,不要胡……”
話音未落,他就聽見女孩子開了口,聲音柔柔的,卻有不容忽視的堅定和力量。
“好啊,上號?”
初文:……小姑娘還挺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