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余逸飛思考許久，得出兩個可能性。
一是剛才那個壓根不是顧千宸。他認錯人了。
雖然身高體型長相都一模一樣。這種巧合，就跟奇幻懸疑里的情節(jié)一般神奇。
二是……
對方不記得他了。
可從面試當天到現(xiàn)在才過去短短一周。究竟是怎樣的金魚腦才能把他忘了？
余逸飛頹喪著一張臉。
還是說，他就這么不起眼么？
心累歸心累，檢查還是要做的。他從護士那里要到體檢表，按順序挨個檢查了過去。
視力、體重、身高、血壓……而體檢表上的最后一項，是關于信息素的檢測。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人生病以后，信息素氣味也會出現(xiàn)異變。未成年人雖然無法釋放也無法感知信息素，但身體內部是存在腺體的。
通過檢查，可以觀察發(fā)育是否良好。
速度很快。余逸飛進去聽完診拍完片就結束了。
離開科室以后，剛巧看見顧千宸從隔壁房間出來。表情不知為何顯得有些沉重。
余逸飛看了眼房間牌子，發(fā)現(xiàn)跟自己這間科室檢查項目一樣，也是查信息素的。
不過對方比他早來好久，怎么現(xiàn)在才結束？
由于前車之鑒，他沒有貿然上前搭話。兩人一前一后走著，直到一同進了電梯。
摁下一樓鍵，梯廂下沉。封閉的空間沒有其他人，只站著他們兩個。
余逸飛仰頭看著數(shù)字不斷下跳，心中尷尬。
雖然對方大概不記得他了，但他畢竟還是記得對方的。就這么干站著，實在頭皮發(fā)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道：“哈哈，好巧啊�！�
顧千宸瞥他一眼：“是你�！�
余逸飛一愣，倏地看過去：“你認識我了？”
顧千宸：“剛才向我搭訕的alpha，不是么�！�
原來如此。
余逸飛輕咳一聲：“我來的時候你就只剩最后一項，怎么這么晚才結束�！�
“不清楚�！鳖櫱у窊u頭，“那醫(yī)生讓我檢查了好幾遍。”
余逸飛想起對方方才沉重的表情，寬慰：“可能是那人操作不太熟練。”
轎廂再一次陷入寂靜。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眼看數(shù)字就要跳到一樓了，余逸飛又忽然開口：“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顧千宸：“我喜歡異性。”
誰問你這個了！
是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不是已經(jīng)說過一遍了嗎！
余逸飛：“你是顧千宸？”
顧千宸一頓，望過來。
余逸飛：“我們上次面試現(xiàn)場見過，你是不是忘了�！�
顧千宸陷入沉思。
余逸飛：“……我叫余逸飛�！�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這時電梯終于抵達一層。門往兩側開啟。兩人相互對視，視線撞上。
然后，并肩走出電梯。
“啊、”
顧千宸打量余逸飛許久，終于認出來人身份。
“個人練習生？”
他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有點臉盲�！�
臉盲？
余逸飛之前還以為碰見了靈異事件，或是因為他十分不起眼。沒想到竟是這個理由。
他不由袖口抹了把臉：“那我就放心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這時，對面忽然湊近過來，俊秀的容貌在眼前陡然放大。桃花眼微瞇。瞳色與發(fā)色一致，宛如沉浸蜂蜜的蜜糖。
余逸飛與外人接觸時向來沒什么分寸。哪怕是第一次見面、只要彼此認了哥們就會上手摟摟抱抱�？珊苌贂@樣被人這樣當面直視。
——尤其是這么近的距離。
他下巴往后縮：“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
“別動�！�
顧千宸視線從上往下。
“發(fā)質很硬，發(fā)尾總是亂翹。”
“眼睛形狀很圓。”
“還有，”目光最后定格在了余逸飛微張的嘴巴，嘴角勾起弧度。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牙齒很白，虎牙很明顯�！�
像一只大型犬。
顧千宸心中下了定義，拉開距離：“嗯，下次不會忘。”
余逸飛：“謝、謝謝？”
是說也不用湊這么近吧！
他清了下嗓子：“實在認不出來也沒事。反正你記得我名字，到時候我再自我介紹就好�！�
顧千宸笑：“嗯。”
事情說開后，兩人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顧千宸看見余逸飛頭像后微微定�。骸安皇悄惚救耍俊�
“嗯，這是我很喜歡的偶像。”余逸飛道，“你可能不知道，十年前超有名！”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顧千宸問，“你喜歡了他十年？”
“是啊�！庇嘁蒿w點頭，“可惜五年前團解散后就專心演戲去了，最近也不出來活動。只能看以前留下的物料。”
顧千宸盯著頭像看了一會兒，忽而抬眼笑道：“換成你自己的照片，我可能更容易記住�！�
“也是。”
余逸飛對頭像并沒什么執(zhí)著。因為嫌麻煩，可以一連好幾年都不換。
他摸下巴：“畢竟是要上電視的人了，得好好經(jīng)營賬號才行�！�
“我回去就換，找張亮眼的照片。”
余逸飛朝顧千宸揮手：“先走了，下次見！”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身影很快沒入人群。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顧千宸原地站了一會兒，斂去臉上笑容，轉身朝地下車庫走去。
排練時間很短暫。
余逸飛半天就敲定了曲目，把戚思謹叫來家附近的舞房。
考慮到對方零基礎，他選的歌并不難。主要是耍酷，全程面無表情都可以。
身為偶像，除了外表與實力有要求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項。那便是“表情管理”。
沒有經(jīng)過培訓的素人恐怕顧得上手就顧不上腳，能完成唱跳完一支舞就不錯了，更別說時刻保持得體的模樣。
因此他特意選了不太需要表情管理的歌。全程就是定格、爆發(fā)、定格。
“我把舞蹈動作簡化了。”
余逸飛提前錄了視頻，推給戚思謹，“你先看看，一會兒我按這個教�！�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開頭都比較有體力，所以前邊副歌交給你來唱。第一句我會先來，定一下調。”
“還有這些跳躍動作，意思意思就行，動作差不多就好。更多人會比較注意聽歌，走調的話會很明顯。”
余逸飛絮叨念了一堆，最后站起：“總之先開始吧。咱們邊練邊糾正�！�
戚思謹向來不多話，此刻也沒有更多疑問，直接就跟練起來。
原本，余逸飛做好了長期作戰(zhàn)的準備。零基礎從無到有是個漫長的過程。如果戚思謹實在跟不上，他就準備動作簡化再簡化。甚至還有一首更簡單的備選。
只是那樣表演性就實在太低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戚思謹除了最開始手腳不協(xié)調同手同腳外，竟很快跟上。
不說跳得有多出彩，至少沒有大錯。有他在前邊擋著，乍一看倒還覺得可以，并不突兀。
一個下午過去，余逸飛拼命鼓掌：“早知道你這么有天賦，我就拖著你一起去星偶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戚思謹氣息微喘，手背擦過鼻尖的汗。
“我不想……拖小逸后腿�！�
“沒有拖后腿，完全沒有！”
從前，余逸飛完全想象不出自己這位竹馬跳舞的模樣。
畢竟在他印象里，對方一直是“安靜”的。校服紐扣系到最上邊一顆，只露出白皙的脖頸。
五指修長而漂亮，骨節(jié)分明。拿筆姿勢一絲不茍，坐在圖書館，脊背挺拔。
但對方“動”起來的時候又十分放得開。絲毫不會因為跳得不好或者忘動作而束手束腳。
哪怕前期總是跳錯，一遍遍下來錯誤也會越來越少。就跟做題一樣，最終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對于舞者而言，“放得開”這點是最重要的素質。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余逸飛心中感慨。
這就是當眾跳廣播體操（還跳得無比標準）選手的心理素質嗎。
他遞過去一瓶水：“歇歇，今天先休息。明天再繼續(xù)�！�
戚思謹去接水，指尖不小心擦過余逸飛手背。他稍頓，接過水瓶：“明天能練完嗎。”
“抓緊的話勉強能�！庇嘁蒿w道，“但強度太大了。我的安排是明天再熟悉一下動作。后天教歌，剩下時間結合唱跳�！�
“還有五天，不急，咱們慢慢來�！�
其實時間還是蠻緊的。尤其針對沒有基礎的人而言。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持一個良好心態(tài)。
戚思謹旋開瓶蓋喝了一口，靜默片刻后道：“最后一天不行�！�
余逸飛：“？”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戚思謹：“爸媽讓我去學校打聲招呼�！�
“喔喔�！庇嘁蒿w了然，“沒關系，去吧。”
他早知道對方父母嚴苛。
既然難得同意參加選秀，耽擱一天也沒事。就是得重新調整訓練內容了。
之后幾天時間，在緊張的排練中度過。
只不過戚思謹每次來都穿得規(guī)規(guī)矩矩，來后才換上寬松的運動服飾。并且走之前還必須要把衣服給換回去。
都是男alpha倒也沒啥，但余逸飛有些在意。
“你運動服穿著也挺好看的，不用每次來了再換吧？”
這天是正式進組前的倒數(shù)第二天，也是練習最后一天。戚思謹換好衣服后提起背包：“習慣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余逸飛不置可否。
“對了，舞臺表演的服裝到了。你試過沒，還合身嗎�！�
戚思謹點頭。
“那后天見。”余逸飛握拳伸向戚思謹，咧開笑容。
“放心，你表現(xiàn)得很好。我們可以的！”
已近傍晚，落日余暉透過窗戶灑進舞房木制地板，金光燦燦。
余逸飛發(fā)絲濕透，俊朗的面孔也染上了一絲橘光。琥珀色的雙眸更加耀眼。
戚思謹并不習慣這個動作。抬起手五指蜷曲。
而在手臂伸過去以前，對面已先一步輕撞了過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兩拳相碰。
“嘭�！�
合上車門。
女人坐在造價昂貴的私家車里，搖下車窗。露出那張妝容精致的臉。
“既然來了就好好學，不許給我丟臉�！�
戚思謹還沒應話，一旁的女a(chǎn)lpha就先一步道：“姨媽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管他�！�
“麻煩你了�！迸笋娉贮c頭。又朝司機道，“走吧�！�
待轎車走遠，表姐將手中行李重新塞回戚思謹手里。
“長這么你可難得拜托我一次�！彼呛堑�，“放心，我會幫你保密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戚思謹：“謝謝�！�
“算你欠我一次�！北斫愕溃坝浀脦臀乙悠胶灻�。他是你們這期導師吧？”
表姐親自送人上了出租車，不忘提醒：“你可千萬要記住，簽名照！蒼子平！”
出租車往前駛去，很快沒入滾滾車流。
半透明玻璃車窗映著戚思謹俊美的面孔。他疲憊一般閉上了眼，往后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