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鐘曼
一見陳九指激動的樣子,秦飛就知道對方肯定要出山了。
前世,鄭偉給秦飛介紹過陳九指的一些情況。
陳九指是個遠(yuǎn)近聞名的老千,但也是個大孝子。
其母有嚴(yán)重的老寒腿風(fēng)濕癥。
一個老國醫(yī)為老太太配制了虎骨酒。
老太太喝了遂見奇效。
虎骨酒成為了她的精神寄托。
都不用喝虎骨酒,只要看見虎骨就覺得自己渾身得勁兒。
然而,即便在這個未禁止打虎的時代,虎骨也是非常難淘換的。
“我說,我要是給你弄一副虎骨,你能幫我嗎?”秦飛加重了語氣。
什么玩意?
一副虎骨!
也就是說一只東北虎身上所有的骨頭!
“你確定?”陳九指瞪著一雙鷹眼,直勾勾地看著秦飛。
未等秦飛回應(yīng),小香搶過話頭,提醒道:“秦飛,你剛才也看到了,有人拿假虎骨欺騙我們老大的下場!你既然是鄭師傅的朋友,我好心勸你一句,最好不要玩火!”
聞言,陳九指雙眼瞇起,用手捋了一下山羊胡子:“聽見了?小兄弟,有些玩笑開不得!念在你是鄭師傅朋友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小香,送客�!�
“請吧,秦……”
秦飛揮手打斷小香,看向陳九指,正色道:“陳老大,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再問你一遍,我要是給你弄一副虎骨來,你能幫我嗎?”
“好!”陳九指打了個響指,“秦老弟,你要是能給我弄來一副虎骨,你的事我給你擺平!不過,你要是說到做不到,我就把你全身的骨頭拆嘍!”
“我如果做不到,任你處置!!”秦飛打斷對方,口氣彰顯胸有成竹,“我打到老虎后,當(dāng)著你的面給你卸骨頭!”
“秦老弟,你打到老虎之日,就是我出馬幫你之時!”陳九指主動伸出手。
秦飛也伸出手,與之一握:“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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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飛與陳九指分手時,已經(jīng)將近下午五點多鐘了。
夜幕已經(jīng)降臨,他的肚子也有些餓了。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秦飛回到了春風(fēng)旅社。
旅社旁邊,就是國營春風(fēng)飯店。
飯店位于省城的主要干道上,路燈雖然沒有后世的先進漂亮,鐵罩下面的白熾燈也不是很明亮,但依然起到了十分明顯的照明作用。
秦飛走了進去。
掃視一眼墻上的標(biāo)語口號: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節(jié)約每一粒糧食,等等。
玻璃已經(jīng)開始上霜,但依然可以看到外面的稀少的行人、車輛。
飯店面積不小,秦飛走到服務(wù)臺臺前點完所需后,選擇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趟省城沒有白來。
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在省城多住幾天的準(zhǔn)備。
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陳九指。
當(dāng)然,秦飛的任務(wù)也很艱巨。
正月十五后,馬三將從南方回來。
而他要在此之前,捕獲一只老虎。
如此,才能徹底將他與馬三的賬算清楚。
才能不讓林婉瑩生活在提心吊膽當(dāng)中。
“同志,這是您點的大肉面,小菜�!�
服務(wù)員把東西端到秦飛的餐桌上,打斷了他的思緒。
“謝謝!”秦飛道了一聲謝,從桌上的筷籠里拿出一雙筷子。
“媳婦,你也應(yīng)該吃飯了吧。我不在,你是不是又糊弄一頓?我明天就回去了�!鼻仫w喃喃自語,腦海里全是林婉瑩的身影。
眼含幸福的笑意,秦飛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把面條和小菜全都吃光了。
他剛走出飯店,就見一輛自行車撞上了前面的一個行人。
行人一下子摔倒在地。
因為速度不快,騎車的姑娘的雙腿叉在大梁上,才沒有讓自行車倒下。
她慌忙下車,甚至都沒有將自行車立穩(wěn)就跑向了被撞的行人。
“同志,實在對不起!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姑娘急切的聲音充滿了歉意。
“你騎車怎么也不看著點?”倒在地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伸手撿起藍(lán)色棉帽子,扣在了腦袋上。
“就是�。◎T個永久了不起�。 彼{(lán)帽子的四個同伙從胡同里跑了過來。
眼前的一幕,秦飛得是清清楚楚。
顯然是藍(lán)帽子故意從胡同里沖出來的。
用后世的話說,就是妥妥的碰瓷。
這個年代雖然整個社會風(fēng)氣向好。
但同樣也有道德敗壞,心懷不軌之人。
秦飛本不想管閑事,但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姑娘他認(rèn)識。
她叫鐘曼。
是秦飛前世時所在光輝林場老場長鐘慶祥的女兒。
秦飛就是接他的班擔(dān)任的場長。
鐘慶祥則是升任到省林業(yè)局當(dāng)了副局長。
鐘曼曾經(jīng)到林場找父親,秦飛因此認(rèn)識了她。
雖然,前世的這個時間段秦飛還不認(rèn)識鐘慶祥,但是鐘慶祥對的栽培和提攜,他又怎么能夠忘記?
見到這么多人質(zhì)問自己,鐘曼顯然懵了,不知所措。
“對不起,同志!實在對不起,我現(xiàn)在送你去醫(yī)院!”
“哎喲,哎喲!我的腿不能動了!疼死我了。”藍(lán)帽子抱著腿嚎叫!
秦飛看出,這貨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
“小姑娘!我叔家就他這么一個勞動力,被你撞斷了腿,他的老婆和傻兒子怎么辦?我們也不訛?zāi)�,你給拿一百塊錢吧!”
一個刀條臉的男青年湊上前,指著藍(lán)帽子,對鐘曼說道!
另外三個同伙,也跟著一起指責(zé)鐘曼,強烈要求她賠錢!
“一百塊錢?我身上沒有帶那么多錢呀?”
這個年代,身上揣十塊錢都是多的。
“你沒帶錢可以啊,可以把‘永久’賠給我叔�!�
聞言,秦飛頓時了然!
這幾個家伙原來是沖著永久自行車來的。
“永久”絕對是這個時代人的追求。
價錢一白八十塊錢一輛不說,關(guān)鍵是你有錢不一定能夠買得到。
是需要指標(biāo)需要票的。
尤其是永久的指標(biāo)分配,呈現(xiàn)“生產(chǎn)地優(yōu)先、大城市傾斜、單位主導(dǎo)”的特點,有的地方根本沒有。
秦飛看出了端倪,碰瓷的藍(lán)帽子,明顯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因而神色十分慌亂。
不難看出,他是被幾個小年輕脅迫。
秦飛便大喊一聲:“警察!警察來啦!”
四個年輕混混一愣,藍(lán)帽子則是一骨碌爬起,撒腿就跑。
刀條臉等也撒腿就跑。
鐘曼也頓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兒。
這幫卑鄙的家伙,真是太可惡了!
她感激地看向秦飛:“同志,謝謝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單位的,我要給你寫封表揚信!”
“沒必要。天不早了,同志,你早點回家吧�!鼻仫w幫鐘曼扶起自行車。
“我叫鐘曼,在省報新聞部工作,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報社找我。”鐘曼接過自行車,深深地看了秦飛一眼。
“鐘曼同志,我叫秦飛。再見�!鼻仫w記下了這個人脈資源。
將來在鄉(xiāng)村的發(fā)展,這種力度的媒體宣傳資源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