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少爺04
林絕厭過了幾天平靜舒心的日子，沒人再來找茬。
對此，0101著實不解：[難道一個威脅就嚇到他們了？]
[當然不是。]
林絕厭此時正坐在酒吧換衣間，捧著手機分析股市行情。
久等不到解釋，0101追問道：[那是什么？]
[在網(wǎng)絡上，只要有途經(jīng)，任何聲音都會被放大。他們一是怕流言蜚語影響自己在公眾面前的形象，當然，這只占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應該還是顧忌競爭對手利用這件事對他們進行打擊。二是，他們覺得沒必要花時間精力來對付被林家掃地出門的我。]
[你很有自知之明。]
林絕厭不予置否。
[還有第三點。]他看著林、衛(wèi)、何三家的股市漲跌，微微瞇起眼睛，[他們最近應該有大動作，沒那個功夫收拾我。]
[什么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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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段時間就知道了。]現(xiàn)在，暫時還看不出什么。
十一點五十五分，門外有人喊道：“1333號，換好衣服就來幫忙，別磨磨蹭蹭！”
“就來�！�
前幾天，林絕厭用奶茶店打工賺到的五百塊添置了一套合身的衣物去面試臨時模特，他身高腿長，模樣雖還有些稚嫩，卻掩蓋不住周身優(yōu)雅從容的氣質(zhì)，兩相結(jié)合，反倒別有風味，哪怕在一眾打扮得光鮮靚麗的面試者中，也毫不遜色，甚至隱隱有壓過一頭的趨勢。沒有意外的，他通過了面試。
除了臨時模特，林絕厭還利用夜間時間在一家高檔酒吧兼職服務生。
——也就是現(xiàn)在的這家。
酒吧服務生在工作時不允許帶手機，于是林絕厭換好衣服后，把手機連同衣服一起放進身后的柜子中鎖好。
戴上1333號工牌，林絕厭起身出門。
剛出門，就被動感十足的光線晃了下眼睛。鼓點震天，連帶著心臟似乎也在一起震動。
夜十二點，黑暗降臨，但閃爍的霓虹燈將整座城市裝扮成一座不夜城，林絕厭抬眸望去，舞池里搖來晃去的食色男女面上蕩漾著笑容，肆意袒露身體，在這里揮灑青春和金錢，收獲一整晚的感官刺激，等到了天亮，再披上鮮亮的外殼奔走于城市中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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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絕厭靜靜的看著，顏色艷麗卻朦朧的光束不斷掃過他的臉，光影變幻，青年的神情自始至終都很平靜，他的雙眼很亮，也很冰涼，像是審判者的目光。
但他此時此刻更像一位旁觀者，游走紅塵中，始終孑然一身。
系統(tǒng)在林絕厭腦子里嘀嘀咕咕：[崽啊，你現(xiàn)在也是存款超過五位數(shù)的人了，為什么還要來這種地方打工？你明明不喜歡。]
林絕厭每天打兩份工，扣除維持生活所必須的開銷，用剩下的錢炒股，他眼光毒辣，還有系統(tǒng)加持，每日錢滾錢，如同滾雪球般壯大，不到兩個周的時間，錢包就迅速鼓囊起來。系統(tǒng)所言不虛，他的確沒必要來這種地方。
“您好，您的，請慢用�！�
林絕厭端著盤子在熱舞的人群中穿梭，找到點單客人的位置，放下酒杯便走，身手迅捷，游刃有余。
聽見系統(tǒng)的問話，他不緊不慢的答道：[這家酒吧常年接待那些世家少爺，在這里打工，沒準還能打聽到一些消息。]
當林絕厭把盤里最后一杯酒放下時，對講機里躥過滋啦電流聲：“1333號，去給302號包間的客人送酒�！�
[這不，打聽消息的機會來了。]
在這家酒吧，只有客人才有資格訂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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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在二樓和三樓，與一樓敞開式的沉醉放肆隔開，包間里會發(fā)生什么，只有里面的客人才知道，那是客人們的享樂時光�；蛟S偶爾來送酒的服務生也會窺見一點。也因此，能上二樓和三樓的服務生都是經(jīng)過老板精挑細選的，保證手腳干凈，不會說不該說的話。
本來林絕厭這個剛來沒多久的服務生是沒資格上來送酒的，但是他在這里工作了兩個周，手腳麻利，還算勤快，最重要的是見人說人話，老板很中意他。
今天安排在三樓值班的313號突然請了病假，老板就把313號的工作安排給了林絕厭。
林絕厭一手提著鐵皮桶，一手端著盤子，盤子里放著七八個玻璃杯和一個開瓶器。走到三樓第二間房面前，輕輕敲門：“您要的酒。”
“進來�！�
說話的人聲線懶懶的，帶著不自然的啞。
林絕厭推開門，撲面而來一股怪異的苦味，苦味當中夾雜著蠟燭燃燒后的氣味。林絕厭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走到桌前，將鐵皮桶和盤子放下，期間他一直在用余光數(shù)包間里的人，但是包間里沒有開燈，只有一根亮著微弱光線的蠟燭。
“請問現(xiàn)在開還是？”
“現(xiàn)在開�！边�是剛才說話的那人。
林絕厭掏出口袋里的絲巾，用絲巾包住酒瓶瓶頸，動作緩慢的開瓶，接著是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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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酒時，一直有人舉著蠟燭照他的臉。
倒完最后一杯，林絕厭平靜地說：“請慢用�！本蜏蕚潆x開。這包間空氣混濁，他原先還打著打聽消息的念頭，此刻只想快點出去。
不料斜里忽然伸來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林絕厭？”
捉住他的人有一頭夸張的爆炸頭，鼻環(huán)唇環(huán)一個不落，五官更是沒一個長在林絕厭審美點上。
林絕厭挑剔地抬了下眉：“你誰？”
輕慢的語氣讓爆炸頭一噎，隨即笑了起來：“我剛就說眼熟，林絕厭，還真是你�！�
爆炸頭先是掃過林絕厭身上的酒保服，視線停留在他的腰上，酒保的黑色小馬甲將腰線收束得格外纖細漂亮。爆炸頭眼中的輕蔑變成了露骨的打量，“沒想到堂堂林家少爺也會來這種地方打工，別說，這衣服和你還挺搭�！�
爆炸頭的同伴聞言提醒：“注意措辭，是曾經(jīng)的林少爺。真正的林少爺，現(xiàn)在可就坐在我們身邊呢。”
林絕厭本來在思考要怎么教訓爆炸頭，聽到這話，頭微微一偏。
包間里光線昏暗，林絕厭掃了一圈，才在沙發(fā)左側(cè)看見林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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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一身白襯衫，氣質(zhì)和包間里其他人格外不搭，但他此刻端坐于沙發(fā)上，后背輕靠著沙發(fā)背，姿態(tài)隨意放松，顯然已經(jīng)融入了這里。
林絕厭眼珠子滾了一圈，突然不急著離開了。
“好巧啊，林泉你也在？”林絕厭輕巧地掙開爆炸頭，擠到林泉身邊，順勢一屁股坐下，被擠開的人還有幾分茫然。林絕厭自來熟般環(huán)顧四周，“這些是你朋友？不介紹介紹？”
林泉坐得離他遠了一點，聲音微�。骸皼]什么好介紹的�！�
林絕厭聽出他就是剛才那個讓他進門的人。
林泉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容：“不過就算說了，你會記嗎？”
林絕厭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你真了解我，不過我是從來不了解你�！�
“你又想耍什么把戲？”林泉警惕起來。
“你想多了，今天遇見你純屬意外�！绷纸^厭說，“倒是你那天把我騙去學校，想干什么？”
提起這事，林泉就想到衛(wèi)云歸這幾天的冷淡，再看林絕厭時，已經(jīng)極為不悅：“你不是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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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去了？”林絕厭反問。
“我當然去了�！�
“就這么想把卡給我？”
“我……”
林泉及時住口，心中微訝，以前那個從來不會跟他說話超過三句的林絕厭居然還會套話？他險些就要順著林絕厭的話說下去了。
“既然你這么有誠心，那就現(xiàn)在給我吧�！绷纸^厭吊兒郎當?shù)淖�，朝林泉伸出手�?br />
“什么？”
“當然是卡了�！�
林泉皺眉，他哪里準備了什么卡？不過是一個把林絕厭約出來的借口罷了。
見林泉神色不虞，林絕厭做出恍然大悟狀，“林少爺既然出來玩，那肯定是沒帶在身上。這樣吧，我跟你回家，去拿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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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東西”這四個字刺激到了林泉的神經(jīng)，他想起家里隨處可見林絕厭的痕跡，想起爺爺房間掛滿了和林絕厭的合照，想起……
林泉心中冒起一股無名火，這把火燒盡了他本該榮華盡享的十七年，由怒轉(zhuǎn)妒，往那個到現(xiàn)在還一臉淡笑的人身上燒了過去。
“林絕厭，我告訴你，林家沒有你的東西，你已經(jīng)被爺爺掃地出門了，不要再妄想著不屬于你的東西！”
“消消氣，你還這么年輕，總是為我傷肝傷肺，這樣不好，看你，嗓子都啞了�！�
林泉：“……”
林絕厭大爺似的坐著，一手放在林泉背后，探身湊過去，林泉不適的動了動，就被他握住脖子，微涼的手指劃過頸動脈，林泉后背頓時驚出冷汗。
“你要做……”兩人距離過近，林泉后頸汗毛根根立起。
林絕厭：“噓。”
他余光掃過包間其他人，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爺爺知道你在這兒吸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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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一驚：“你在威脅我？”
“害，瞎說什么呢�！绷纸^厭張揚一笑，如同暗夜開放的極艷之花，“自信點，把疑問語氣換成陳述語氣�！�
林泉剛想動，頸間的手指驀地收緊，他悶哼一聲：“林絕厭！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絕厭翹起一條腿，吊兒郎當?shù)哪邮智纷帷?br />
包間里的形式急轉(zhuǎn)直下，爆炸頭反鎖包間大門，和其他人呈圓弧站位，將林絕厭兩人包裹其中。
林絕厭搖搖頭：“如果你們不對我做什么，那我就不想做什么，爺爺頂多只會知道你在酒吧跟人廝混�！�
“要是你們還想對我做什么，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商圈中心，某棟寫字樓內(nèi)。
陸擇林關上電腦，往后一靠，閉目養(yǎng)神之際，腦海中許久未出現(xiàn)的聲音突兀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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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測到拯救目標與主角接觸，遭遇危機，請宿主前往。]
陸擇林今天加了六小時的班，休息還不到兩分鐘。
“不去。”
空蕩的辦公室回蕩著小陸總略顯陰沉的聲音。
[兩周過去，拯救值還是0，宿主這是在消極應對。]
陸擇林：“他不需要我?guī)椭！?br />
那天他趕去學校，林絕厭卻早就解決了麻煩甩手走人，當晚他聽到1010說有人在林絕厭住處守株待兔，或許會遇到危險，派人打探，得知的確還有另一批人守在林絕厭樓下，他親自趕過去，在系統(tǒng)的念叨下等了一夜，直到天亮也沒等到林絕厭。
陸擇林第二天睡了一整天，醒來又被告知林絕厭獨自解決了找麻煩的人。
“這個人聰明狡猾，根本無需我出手�！标憮窳智昧饲米烂�，聲音透著一股子冷意，“這就是你們系統(tǒng)檢測到的需要人救贖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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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沉默片刻，突然說道：[宿主是根本沒有將任務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去收集林絕厭的資料。你有想過去了解他現(xiàn)在的處境嗎？有認真思考拯救方案嗎？知道他樹敵多少嗎？一次兩次他憑借個人的能力應付過去，可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沒有人可以永遠不出錯，等到那時，如果宿主依舊選擇不聞不問不作為，導致‘林絕厭’這個角色就此消失，或者受到難以補救的傷害，主系統(tǒng)就會判定任務失敗，這比任務結(jié)算不合格還要嚴重，宿主會被直接取消入職考試資格。]
[還是說，因為這個世界和宿主原本的世界高度相似，連‘身份’也高度重合，所以產(chǎn)生了歸屬感？宿主不要忘了，這只是一本書里的世界，是假……]
“住口！”
陸擇林刷的站了起來，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刮擦聲，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成拳，指甲死死掐著皮肉。
系統(tǒng)1010沒想到提起過往會引來陸擇林這么劇烈的反應，于是不再發(fā)言。
數(shù)分鐘過去，起伏的胸膛逐漸平息，陸擇林拿起外套，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