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怎么樣,這個交易不錯吧?”黑衣人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鄙蜢F燈眉眼糾結(jié),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讓他變強,正常人的思路都是想讓自己變強吧……
“人老了,就想找點樂趣�!焙谝氯苏f:“難道你不想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嗎?”
沈霧燈蹙眉,“你想說什么?”
黑衣人指著昏在地上的少女,“比如這位小姑娘,如果此時你修為強勁,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帶走。但事實上,你現(xiàn)在只能被我威脅。”
沈霧燈對于容曦泠并無什么保護的想法,兩人只不過普通同窗而已。
只是想著,他們兩個當(dāng)初一起消失,最后卻只回來一個人,恐怕會引起懷疑,生出不必要的大麻煩。
可如果躺在這的是溫執(zhí)酒——
沈霧燈不敢想了,他甚至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不能冷靜下來與黑衣人交談。
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報名那天,溫執(zhí)酒被人嘲笑的場景,而他,除了用憤恨的雙眼瞪著那個人,卻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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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焙谝氯死^續(xù)哄騙:“你是我第一個徒弟,也會是唯一的徒弟。”
沈霧燈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黑衣人的心理戰(zhàn)術(shù)很不錯,每一句話都成功拿捏住了沈霧燈的軟肋。
“好,我同意這個交易,但你我只是師徒關(guān)系,利益相關(guān)我不想牽扯其中�!�
“沒問題。”黑衣人輕松回道。
“那么,我同意拜你為師,你何時告訴我,殺害我父母的兇手?”
“這個不急,對方實力強勁,至少待你的境界達到元嬰期,我再告訴你。否則你必然沉不住氣,現(xiàn)在就想報仇。”
“不行,這太久了�!鄙蜢F燈立即搖頭,同時面色上浮現(xiàn)懷疑,“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現(xiàn)在他也才練氣六層,等他筑基,結(jié)金丹再步入元嬰,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看出他的顧慮,黑衣人胸有成竹地做下保證:“是你太小看自己了,混沌靈根的修行速度極快,你對道的領(lǐng)悟能力又十分高,十年之內(nèi),我保你結(jié)成元嬰。”
“再說,我騙你有什么好處,這場交易完全是你獲利,我只享受了點作為人師的快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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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霧燈:“……”
沈霧燈心動黑衣人的提議,卻又怕這是一個沒有結(jié)果的騙局,陷入掙扎之中。
“我不會教你那些邪魔外道,全是上品功法和劍道,保你修行一日千里。”黑衣人話語里帶著誘哄,仿佛等魚兒上鉤的漁翁。
見沈霧燈遲遲不下決定,黑衣人怕徒弟會沒了,只好道,“既然你這么不信任我,那我便給你透露一點兇手的信息,如何?”
沈霧燈抬眼看過去,“什么?”
黑衣人心中嘆氣,這孩子把報仇看得太重,恐怕以后會生出心魔。
“兇手的后頸處有蝴蝶紋身,他們每個人都隸屬于一個組織�!�
聽到蝴蝶紋身,沈霧燈心里徹底亂了,家門被滅的情景再度從腦中浮現(xiàn),眼前仿佛徹底被鮮血彌漫。
他低眸喃喃:“你是如何知道的?”
黑衣人聞言,知道這是魚兒上鉤了,微微笑著,“因為我知道兇手是誰,自然也就清楚他們身體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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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霧燈面色枯敗,墨玉般的眸子狠狠盯著那人,“你不要騙我�!�
“說了很多遍了,我不會騙你,再怎么說,我與你母親還有幾分交情呢�!�
聽他提到沈母,沈霧燈警惕心稍降。
片刻,沈霧燈妥協(xié),“好,我同意這場交易�!�
“那么,先喊我一聲師尊罷。”黑衣人心中躍躍欲試,眼眸里全是笑意,看起來分外瀲滟。
沈霧燈別扭許久,才行了禮,恭恭敬敬道:“師尊。”
黑衣人滿足了,“這段師徒關(guān)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F(xiàn)如今天色未亮,我先教你如何控制體內(nèi)靈力,把你的靈根和靈體優(yōu)勢發(fā)揮到最大�!�
“是。”
……
兩個時辰后,天際翻出魚肚白,紅日將從地平線緩緩升起,沈霧燈從打坐中睜開眼睛。此時此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體內(nèi)靈力的洶涌,并且有隱隱突破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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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靠在一旁石壁上,稱贊道:“領(lǐng)悟能力很好,再打坐幾次便可以進階了。”
連續(xù)幾日都緊繃著的神經(jīng),在聽到境界有所突破的好消息后,沈霧燈難得露出一點笑容。
緊接著,黑衣人又問:“你喜歡用什么法器?”
“劍和短刀。”
黑衣人摩挲著下巴,“目前你修為尚低,先用中品以下的法器練手,待你筑基那日,我會送你把上品法器。”
男孩望著黑衣人,別扭許久,才道:“多謝師尊。”
起初,沈霧燈對黑衣人的目的抱有懷疑,故而心里多少存著幾分警惕。但如今黑衣人不但沒有害他,反而幫到了他,那么這個交易的可信度,自然增加了幾分。
沈霧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對方誠心教他,他也會從內(nèi)心里尊重這人,心悅誠服喊這人一聲師尊。
黑衣人自然察覺出了沈霧燈的心境變化,心中一松,“徒弟何必與為師客氣�!彼玖⒑蒙碜�,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灰。
“現(xiàn)在天已大亮,洞里的小姑娘也快要醒了,我必須要離開了。以后我們見面的時間,就定在每月首日子時,我會用一個時辰,教你劍法,為你解答修行上的疑問,所以你要好好用功,不要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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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頓了頓,補充道:“哪怕回到了玄霧院,時間也不變�!�
沈霧燈心中驚訝,對黑衣人的實力有了重新的定義,見人準備離開,他躊躇半晌,上前道:“你可以借我一些靈石么?”
“怎么,不是不想和我牽扯到利益嗎?”黑衣人喉嚨里溢出笑聲,戲謔道。
“我接了采買任務(wù),身上的靈石在進城住客棧后便花光了。”沈霧燈別扭著,之前兩次都是溫執(zhí)酒借錢,他還是頭一回。
最好笑的是,他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要和這人拉開距離。
“只是一點靈石而已,我還沒那么摳搜。”說完,他將一枚虛納戒拋向沈霧燈,“拿著,滴血認主�!�
沈霧燈照他說的,刺破指尖,滴在虛納戒中。
“集中精神,凝魂聚體,利用自身神識,可以進入虛納戒。虛納戒里的功法齊全,無論劍道還是煉丹,里面都有詳細的講述,另外其中的靈丹妙藥符篆數(shù)不勝數(shù),靈石嘛,我忘了,不記得有多少,但應(yīng)該夠你用的�!�
沈霧燈看著虛納戒里的東西,一時之間被嚇住了,欲言又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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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這個表情,你只需要好好當(dāng)我的徒弟,成為天下第一就好。”
沈霧燈:“……”
“好了,小姑娘要醒了,我們下個月子時見面�!�
黑衣人說完,伸手一揮,瞬間從沈霧燈眼前消失,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只有旁邊的高樹,因被靈氣震蕩而緩緩落下的枯葉證明,這里有人來過。
沈霧燈將虛納戒戴上,意念一動,手指上的虛納戒從人眼中消失,只有主人本人才可以看見它的存在。
“阿燈,這里是哪?”迷茫的女聲從身后響起,沈霧燈調(diào)整好情緒回頭,看見容曦泠揉著額頭,從山洞里走出來了。
“應(yīng)該是煙陽城外的山洞,我們被采花賊抓來了�!鄙蜢F燈說。
“采花賊?!”容曦泠大驚失色,急忙查看自己的衣裙和身體狀況。
沈霧燈見狀,冷靜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都沒事,采花賊可能是抓錯了人,看我們年紀小,把我們放下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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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容曦泠白嫩的皮膚終于顯出幾分血色,擔(dān)驚受怕地拍了拍胸口。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zé)熽柍�,阿雪他們想必已�?jīng)在煙陽城里了。”
容曦泠想都不想便一口答應(yīng),她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在這個山洞呆下去了,誰知道那個采花賊會不會中途后悔,又回來找他們。
兩人匆匆離開,并未發(fā)現(xiàn),原本消失的黑衣人再度出現(xiàn),他背著手嘖嘖稱奇,“桃花運真不錯�!�
煙陽城里。
溫執(zhí)酒如往常一樣,靠在窗邊往樓下看,只是目光有些渙散,顯然處于走神狀態(tài)。
所以,哪怕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有人無聲無息地走到他身后也沒有察覺到。
直到那人從后方忽然抱住自己,深深埋在他的脖頸處,眷戀道:“哥,我好想你�!�
溫執(zhí)酒原本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阿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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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鄙蜢F燈松開手,嗓音發(fā)軟,像個撒嬌的小孩子,半點不見之前的沉穩(wěn)。
“哥哥那晚突然消失,我真的很擔(dān)心,連續(xù)幾天幾夜都沒睡好覺,也無心做任務(wù)�!�
他的抱怨并不惹人討厭,反倒讓溫執(zhí)酒有些愧疚:“是我不好,自己不小心走遠了�!�
“這不怪你�!鄙蜢F燈從不覺得溫執(zhí)酒有什么錯,一切都是他太弱了,才沒能保護好他。
師尊說的是對的,只有變強,才可以保護身邊的人,才能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溫執(zhí)酒為沈霧燈的懂事心酸,他握住男孩的手,“先跟我說說昨天賞花大會上發(fā)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回來的,身上沒受什么傷吧?”
沈霧燈把之前的說辭,又聲情并茂地對著溫執(zhí)酒說了一遍,而后露出手臂給溫執(zhí)酒看,皮膚光潔細膩,沒有一處傷痕。
只不過溫執(zhí)酒并沒有容曦泠那么好打發(fā),聽完后依然皺著眉頭。
“對了,現(xiàn)在煙陽城處于戒嚴狀態(tài),守門士兵允許你們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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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消息閉塞,可能還不知道。就在剛剛,采花賊已經(jīng)被單家的人抓到了,據(jù)說是個金丹期的魔修�!�
聽到采花賊被抓,溫執(zhí)酒非但沒有放下心,反而有些生疑,昨天那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堂而皇之地帶走。并且在城門禁閉,巡查嚴謹?shù)那闆r下,將二人帶到煙陽城外的山洞,可以窺見那人修為之深。
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被抓��?
溫執(zhí)酒覺得不對勁。
“這恐怕有詐。”溫執(zhí)酒把自己的疑慮說給沈霧燈,“我們必須去一趟單家,告訴他們�!�
“或許他們抓住的不是采花賊,而是一個幌子,也許那人還藏在城里�!�
沈霧燈沒想到溫執(zhí)酒短短時間之內(nèi)想了那么多,并且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他作為當(dāng)事人,自然知道溫執(zhí)酒的猜測都是對的,但他卻不能說出來。
這是他與那人的約定。
“哥哥,那人的確是采花賊,證據(jù)確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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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執(zhí)酒:“你指什么證據(jù)?”
“你真要我說?”沈霧燈突然彎了彎唇。
溫執(zhí)酒捏了捏他的臉蛋,“有話直說,我有什么聽不得的?”
“算了,還是不與你說了,有辱視聽�!�
“……”
“你這小鬼……”溫執(zhí)酒無奈扶額,總覺得主角無形間變壞了。
沈霧燈蹭蹭,“哥哥也不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