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氣小說 第370章

    尼古拉踩碎月臺的冰渣，看著起重機吊起最后一批德國機床。

    這些刻著德累斯頓兵工廠徽標的鋼鐵巨獸，是朱可夫元帥親自下令從柏林拆運回的"技術(shù)戰(zhàn)利品"。

    作為復員軍人，他被臨時編入基洛夫工廠的"戰(zhàn)利品設(shè)備接收委員會"——這是蘇聯(lián)對前線士兵的特殊安置政策，讓熟悉武器的人監(jiān)管武器的重生。

    "三號車間的伊萬·彼得羅維奇申請調(diào)用MH-4422號機床。

    "書記員遞來文件，"他說這臺機器能造出會唱歌的鋼。

    "尼古拉瞥見簽名欄上的日期：1945年12月7日，正是他結(jié)束休假重返工廠的第一天。

    伊萬蜷縮在三號車間的陰影里，機油浸透的棉紗擦拭著柳芭的琴譜。

    那是1942年冬，女兒在音樂學院地下室譜寫的《列寧格勒冰封變奏曲》。

    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半塊發(fā)霉的黑麥面包屑——圍城時期，柳芭總將口糧分給練琴的孤兒。

    機床內(nèi)壁的刻痕在昏光中泛冷："Bara1937"。

    伊萬的手指撫過西班牙語的凹槽，扳手"哐當"砸向德文銘牌。

    他扯開衣領(lǐng)，鎖骨下的星形疤痕猙獰如生銹的勛章："你該在西班牙的橄欖園里爛掉……而不是在這里繼續(xù)造孽。

    "深夜，瑪莎跪在廚房地板下取出鐵盒。

    褪色的芭蕾舞鞋、斷裂的琴弦、三十七張浸透涅瓦河水的特供面包券——每張券角都有柳芭用紅墨水畫的五線譜。

    "1942年1月25日。

    "伊萬用銼刀在橡木桌刻下新的凹痕，與圍城時期的死亡記錄并排，"她給孤兒院演奏《胡桃夾子》，琴聲引來了內(nèi)務部的人。

    "柳芭染血的手指在琴鍵上躍動。

    穿皮靴的男人踩碎樂譜，將面包券拋向空中："用資產(chǎn)階級的靡靡之音蠱惑群眾！

    ""這才是真正的毒藥！

    "柳芭撕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