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白雪 番外
日薄西山,落雨紛紛。
葉氏王朝搖搖欲墜,太子登基后幾歷天災(zāi),終日郁郁寡歡,陰晴不定。
夏海辭是在第五年辭別的。葉凡星問他,你要回去了嗎。他們好像早就知道彼此的命運(yùn),在糾葛里纏繞卻又涇渭分明。
“再會。”當(dāng)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眼睛明亮,對他微微笑了一下。
那天是立夏,即使常年災(zāi)禍,街市之間還有少許松快的氣氛。他在云層上回頭去看綿延萬里的王朝,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此時離開,再也沒有回頭的機(jī)會�;睒淙~子翠綠,炎熱的風(fēng)里葉影搖搖。
他去東海的島嶼找傳說中的金烏,傳說中能回溯時光改變一切的兩生花。鋪天蓋地的大雨潑在島上,他找了整整兩年。
如果找到金烏,就能讓葉氏王朝的氣運(yùn)起死回生,如果找到兩生花,他就可以將葉凡星拉離命運(yùn)的漩渦。
他到最后也未能如愿,倉皇來到人間,已過了幾度春秋。葉氏王朝潰敗在鐵蹄之下,坊間傳聞皇帝自縊而死,就在梓宮的槐樹上。
“這就是故事的結(jié)局了,”喝著桃子果酒的仙人慢悠悠地說,“故事里的上仙就是如今的天帝,他一劍破開天穹,漫天的雨水潑向人間,新朝花了整整三年,不知是怎么打動了他,從此他就消失在了人間,在不再出現(xiàn)在天庭。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到如今,人間已經(jīng)過去數(shù)千載春秋。”
講故事的上仙不知道的是,天帝困在心魔境中,永生永世不得其出。心魔境里落滿皚皚大雪,整個天地都是空曠的,連劍也是無力,他在其中徒勞地尋找一個解脫,卻走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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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yuǎn)記得太子坐在月色清霜里,抬頭看他,問何日再共酒。
他在槐花樹上飲酒,太子在樹下翻書,略顯煩惱地蹙眉。月色很靜,春夜飄雪,與花零零。
直到連年的天災(zāi)將年輕的帝王擊垮了,帝王褪去了少年時的驕傲意氣,靜靜看著他,又仿佛看著很遠(yuǎn)的地方,對他說,也不是對他說,救我罷,救百姓罷。
他救不了他。
新朝的君王說,他認(rèn)了命,拱手江山,辭謝山河。若是魂魄有靈,見蒼生受苦,也當(dāng)不忍。
夏海辭收手了。
世上應(yīng)當(dāng)沒有金烏,也沒有兩生花。否則為何今夕天帝墮成妖魔道,也不現(xiàn)世。
“你是肉體凡胎,不能碰妖怪的氣息,若是碰到大妖,這會讓你灰飛煙滅�!蹦侨账麑δ晟俚奶咏忉�。
太子收回手,在日光里面容清俊干凈,“只是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倘若真有轉(zhuǎn)世,也當(dāng)再不生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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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境里。
人間某一日,槐花開了,滿樹如同堆雪。
京城某某人,兩鬢斑白,長身玉立清絕。
他坐在梓宮墻頭,看石桌上兩盞,茶水已干涸。墻頭風(fēng)口,吹來滿面塵土,他手執(zhí)一壺桂花酒,從墻上跳下去,在桌上杯盞中滿倒兩盞。
夢里依稀,斯人猶在花中長眠。若魂魄識得歸路,蜿蜒夢中紅墻樹下,也當(dāng)來尋他。
“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