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南疆之亂
天劍宗護(hù)山大陣泛起青光的瞬間，沈淮之正在藏書閣查閱《鴻蒙造化經(jīng)》殘卷。
黑刀突然劇烈震顫，刀柄的血色玉石映出窗外景象——南疆方向的天空被黑霧籠罩，萬鬼哭嚎聲穿透云層，震得問劍峰巔的積雪簌簌而落。
“夜梟來了�！壁ぴ碌穆曇粼谧R海響起，“帶著十萬尸傀和三具上古兇尸�！�
沈淮之握緊黑刀，血瞳掃過宗門禁地，看見清微子正在主殿頂層布置九盞引魂燈——那是啟動“天劍困魔陣”的關(guān)鍵。他突然轉(zhuǎn)身，足尖點(diǎn)地，化作血色流光射向宗門前的演武場。
演武場上，萬鬼組成的黑霧墻正撞向護(hù)山大陣。沈淮之凌空而立，黑刀出鞘三寸，刀身上的魔神戰(zhàn)紋自動亮起，將靠近的鬼物吸入刀身。他聽見身后傳來林鈺竹的驚呼：“小心！那些是血河教的怨魂！”
“不用怕�！鄙蚧粗词忠坏叮稓鈷哌^二十丈范圍，所有鬼物在刀氣中化作齏粉，“黑刀本就是它們的克星�！�
林鈺竹握緊染血的長劍，她的袖口還沾著在斷劍池找到的骨粉：“夜梟在陣后！他手里拿著當(dāng)年斬碎冥月的‘黃泉劍’！”
黑霧突然分裂，夜梟的身影浮現(xiàn)，手中黃泉劍拖著長長的血霧，劍身上嵌著三顆跳動的心臟——正是丹霞峰、蒼梧派、玄陰宗的掌教元嬰。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牙：“沈淮之，你以為筑基境就能擋我？”
“萬鬼噬魂陣，開！”
夜梟揮劍，十萬鬼物突然改變方向，繞開護(hù)山大陣，從四個方向撲向沈淮之。沈淮之感覺識海一滯，無數(shù)記憶碎片涌入腦�！际菤v代容器被天劍宗處決的場景，每個畫面里，都有夜梟的身影。
“是記憶侵蝕！”冥月的聲音炸響，“砍他眉心的黃泉��！”
沈淮之強(qiáng)行凝聚無情道魂境，阿沅的殘影在識海中央亮起，將侵蝕的記憶碎片斬碎。黑刀爆發(fā)出強(qiáng)光，他趁機(jī)突進(jìn)，刀氣斬向夜梟眉心的黑色印記。
黃泉劍橫擋，兩刀相撞爆發(fā)出刺耳的金鐵之音。沈淮之被震退三步，發(fā)現(xiàn)黃泉劍上的三顆元嬰正在吸收黑刀的魔氣，夜梟的氣息反而變得更強(qiáng)。
“林姑娘，用《心劍訣》引動護(hù)山大陣！”沈淮之傳音入密，“劍譜殘頁里的第三式，能切斷黃泉劍的魂鏈！”
林鈺竹點(diǎn)頭，突然咬破指尖，精血噴在劍訣殘頁上。護(hù)山大陣的青光與她的劍光共鳴，在夜梟背后凝聚出巨大的劍影，正是天劍宗失傳的“斬魔十二式”。
夜梟的瞳孔驟縮：“你竟敢用天劍的力量！”
他揮舞黃泉劍，三顆元嬰爆發(fā)出強(qiáng)光，形成黑色光盾。沈淮之趁機(jī)欺身而上，黑刀斬向光盾最弱處，卻在即將突破時(shí)，被萬鬼組成的鎖鏈纏住四肢。
“沈淮之！”林鈺竹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看見沈淮之被拖入黑霧，毫不猶豫地將剩余精血潑在劍上，“我?guī)愠鋈�！�?br />
心劍訣的劍光撕開黑霧，林鈺竹的身影出現(xiàn)在沈淮之身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卻仍握緊長劍，為他擋住撲來的兇尸：“快走！陣法只能撐半盞茶時(shí)間！”
沈淮之看著她胸前的傷口，鮮血正被鬼物的黑霧吸收，突然感覺胸腔中有什么東西炸開。黑刀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鳴響，刀身上的魔神戰(zhàn)紋完全亮起，將他的四肢鎖鏈震碎。
“冥月，借我全部力量�！鄙蚧粗谧R海低語，“就算被魔氣反噬，也要?dú)⒘怂�。�?br />
“如你所愿�！壁ぴ碌奶撚霸谒澈竽�，黑色羽翼展開時(shí)遮蔽了半個天空，“這次，誰也救不了他�！�
沈淮之的左眼完全被血色覆蓋，黑刀在手中化作血色流光，每斬出一刀，就有一條鬼物組成的河流被蒸發(fā)。他踏劍沖向夜梟，后者的黃泉劍在他面前如同玩具，被黑刀輕易斬?cái)唷?br />
“不可能！”夜梟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臂被刀氣削落，“你明明只是筑基境”
沈淮之不答話，黑刀斬落他的頭顱，卻在接觸的瞬間，黃泉劍的殘魂引爆了三顆元嬰。劇烈的爆炸將他掀飛，黑刀脫手而出，插在演武場中央。
“沈淮之！”林鈺竹撲過去接住他，發(fā)現(xiàn)他的胸口已被魔氣侵蝕出焦黑的紋路，“別睡，醒醒！”
沈淮之勉強(qiáng)睜開眼，看見林鈺竹的嘴角溢出黑血——那是被黃泉劍余毒感染的征兆。他想伸手觸碰她的臉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已變成黑色，魔氣正順著經(jīng)脈蔓延。
“對不起”沈淮之的聲音虛弱，“又讓你受傷了”
林鈺竹搖頭，將最后一顆辟毒丹塞進(jìn)他口中：“別說傻話，你還要帶我去看外面的世界”
黑刀突然發(fā)出清越的鳴響，刀身吸收完最后一絲魔氣，自動飛回沈淮之手中。他感覺識海一空，冥月的意識陷入沉睡，而自己的境界正在瘋狂下跌，從筑基中期跌回練氣九層。
“護(hù)山大陣要塌了！”有弟子驚呼。
沈淮之勉強(qiáng)站起身，看見清微子正在主殿頂層冷笑，九盞引魂燈突然熄滅，護(hù)山大陣的青光徹底消失。南疆的黑霧如潮水般涌來，而他的黑刀，此刻卻異常安靜。
“林姑娘，躲到我身后。”沈淮之握緊黑刀，盡管身體劇痛，血瞳卻依然明亮，“就算只剩一口氣，也不會讓他們踏碎天劍宗的門檻�！�
林鈺竹點(diǎn)頭，將劍訣殘頁貼在他后背：“我相信你，就像相信當(dāng)年在沈家村，你會帶著黑刀回來一樣�！�
黑霧中，夜梟的殘魂試圖重組，卻被黑刀的刀氣絞碎。沈淮之看著遠(yuǎn)處南疆的方向，知道這只是開始，更強(qiáng)大的敵人還在后面。但此刻，他只需要守住眼前的人，守住這最后的底線。
沈淮之深吸一口氣，血瞳倒映著漫天鬼物，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就算世界與他為敵，他也會用這把刀，為自己，為林鈺竹，為所有枉死的人，斬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