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九大仙盟
天劍宗議事殿的青銅燈臺上，九盞引魂燈突然爆燃。
沈淮之站在殿中央，左眼血色咒印隱沒在陰影里，聽著掌門清微子宣讀仙盟令：“魔宗余孽盤踞黃泉谷，九大仙門共舉伐魔，你持黑刀斬過化靈境護法，做先鋒。"
"為何是我？”沈淮之指尖摩挲著刀柄上的鱗片凸起。自從魔宗禁地歸來，黑刀在他手中愈發(fā)得心應手，那些吞噬的魔氣化作刀刃上的暗紋，連清微子說話時袖口的九劍虛影，在他眼中都帶著可斬的破綻。
"你與魔宗有血海深仇�！扒逦⒆幽抗鈷哌^他胸前的草繩，”且仙盟需要你這樣的狠人。"
殿外突然傳來騷動。八名各仙門使者魚貫而入，為首的丹霞峰主甩袖間露出半截玉符："墨跡什么，黃泉谷魔氣翻涌，再拖下去祖器黃泉鼎就要成型了。"
沈淮之轉(zhuǎn)身時，黑刀無意識地發(fā)出低鳴。他看見八名使者腰間皆掛著與趙無涯同款的青銅錢——正是當初在登仙階上壓制他的那種符文氣息。
"走吧。"沈淮之率先踏出殿門，冥月的聲音在識海響起：”九盞引魂燈對應九大仙門，你注意清微子的本命燈，火焰顏色不對。"
黃泉谷入口，黑霧如墻。九大掌教凌空而立，各自祭出本命法寶：天劍宗的九劍浮屠、丹霞峰的赤焰金輪、青云閣的控水玉簡沈淮之站在最前方，黑刀在掌心發(fā)燙，刀身鱗片映出谷內(nèi)黃泉鼎的輪廓——那是座由萬千骨血凝成的青銅巨鼎，鼎身刻滿與黑刀同源的噬靈符文。
"先鋒官，破陣！"丹霞峰主厲聲喝道。沈淮之抬眼，看見九大仙門的弟子陣列在后方展開，清微子正與其他掌教交換眼色，指尖在玉符上快速掐訣。
"冥月，黃泉鼎的弱點�！吧蚧粗で鞍氩�，黑刀驟然出鞘三尺，刀身魔氣與鼎身符文產(chǎn)生共鳴。
"鼎心有半塊殘魂，是當年被你斬碎的夜梟�！壁ぴ碌穆曇魩е瑁靶⌒�，這是陷阱——"
話未說完，黃泉谷地面突然皸裂。沈淮之本能地揮刀，黑刀劈開襲來的骨矛，卻見九大掌教同時打出法訣，九道光芒在他頭頂匯聚成鎖魂陣。
"沈淮之，你修煉魔功，殺我天劍宗趙長老，今日就地伏法！”清微子的聲音帶著寒意，九劍浮屠壓下，竟比上次登仙階時的壓力強十倍。
沈淮之瞳孔驟縮。黑刀突然自主騰空，刀身鱗片全部豎立，如同一頭覺醒的魔獸。他感覺左眼咒印發(fā)燙，識海深處有什么東西破繭而出——那是無情道大成后，首次不受控制的殺心。
"想借我斬鼎，再殺人滅口？“沈淮之抬手握住黑刀，刀身黑光暴漲，直接絞碎鎖魂陣的光芒，”先斬了你們。"
九大掌教臉色大變。沈淮之已化作黑光沖進谷內(nèi)，黑刀每劈砍一次，黃泉鼎上的符文就崩碎一片，鼎內(nèi)夜梟殘魂發(fā)出尖嘯，萬千骨矛從地底涌出，卻在觸碰到黑刀魔氣的瞬間融化。
"快阻止他！"青云閣掌教祭出玉簡，漫天洪水壓下。沈淮之頭也不回，黑刀反手一斬，水龍直接被劈成兩半，刀氣余勢不減，在他身后犁出深達百丈的溝壑。
黃泉鼎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轟鳴。沈淮之看準鼎心位置，黑刀全力斬下——青銅鼎應聲裂開，夜梟殘魂被刀刃直接絞碎，卻有無數(shù)血色咒文從鼎內(nèi)涌出，順著黑刀反竄向九大掌教。
"不好！是上古詛咒！"清微子驚恐怒吼。沈淮之眼睜睜看著九位掌教胸前突然浮現(xiàn)血紋，他們的本命法寶紛紛墜落，身體如斷線木偶般從空中栽落。
谷內(nèi)瞬間寂靜。八大仙門弟子目瞪口呆，沈淮之握著黑刀站在鼎旁，刀身鱗片上的血色咒文緩緩消退，而他的左眼咒印此刻亮如血月。
"殺了他！他弒殺九大掌教！"丹霞峰的一名長老率先反應，祭出法寶攻來。沈淮之側(cè)身避開，黑刀輕揮，那長老的法寶直接崩碎，刀刃擦著對方咽喉劃過，留下一道焦黑血痕。
"不是我。"沈淮之開口，聲音比往日更冷。冥月在識海急道：”詛咒是黃泉鼎自帶的，他們早就算計好借你的刀觸發(fā)！"
但沒人聽他解釋。八大仙門的攻擊如暴雨般襲來，沈淮之黑刀連斬，魔氣化作屏障擋下法訣，卻發(fā)現(xiàn)這些攻擊中夾雜著專門針對魔兵的誅魔符——正是清微子之前塞給他的那種"護身符"。
"原來如此。"沈淮之突然冷笑，黑刀猛地插入地面，掌心按在刀柄末端的血色玉石上，"你們早就布好局，讓我當這個兇手。"
地面震動。黃泉谷的殘垣斷壁在黑刀魔氣下紛紛崩解，沈淮之站起身，左眼咒印照亮全場，那些圍攻的弟子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法寶在他眼中只是可憐的死物。
"今日之后，仙盟再無九大掌教。"沈淮之握住黑刀，刀刃上的魔氣凝成實質(zhì)，"而我——"他掃過那些驚恐的面孔，“會讓你們知道，誣陷的代價。"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黑光突圍。身后傳來丹霞峰主的怒吼：”發(fā)追殺令！沈淮之修煉魔功，弒殺仙盟領袖，天下修士共誅之！"
沈淮之在夜空中急馳，黑刀傳來的震動告訴他，后方有化靈境修士在追擊。他摸出懷中的草繩，指尖撫過磨損的繩結(jié)，左眼咒印卻讓他心中毫無波瀾——這就是無情道的代價，連仇恨都變得冰冷。
"現(xiàn)在去哪？“冥月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凝重。沈淮之望向天際，那里有仙盟的信號煙火在燃燒：”去當年的上古戰(zhàn)場，找黑刀的另一半�！八D了頓，刀身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順便，斬了所有敢追來的狗。"
黑刀發(fā)出一聲清越的鳴嘯。沈淮之踏刀而行，血色咒印在額間流轉(zhuǎn)，身后的追兵突然感覺心頭一寒——他們追逐的，早已不是那個在登仙階上流血的少年，而是一把出鞘后，再難回鞘的魔兵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