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爆發(fā)
沉皙沒說話,暗自用勁拉住行李箱,他接著說。
“叁年前的事我不怪你,我也不生氣了,你不要再逃了,好不好?”
語氣帶著一絲祈求。
“為什么不怪我。為什么你又突然的出現(xiàn)?你為什么要找我?為什么再一次的擾亂我的生活!為什么?為什么是我……”
沉皙松開行李箱,這么多年來心里的所有委屈壓抑痛苦一下涌上心頭。
“四年前,為什么你要向我告白。你總是一副微笑的樣子,我看不透你,但你卻一眼能看透我。你太可怕了,我在你面前不過是一只等死的兔子,我不勇敢,不敢向你說不,沒有勇氣去承擔(dān)抗拒你的后果,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只能是逃跑。為了能逃離你,我策劃了一年,我切斷了所有人的聯(lián)系,失去朋友,沒要a城的工作,獨身來到這里。”
難怪路休問了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你不開心嗎?”
沉皙笑了起來:“開心?我不過是照著你的劇本當(dāng)一個擺件而已,順著你的心意,說出你想聽的話。從始至終開心的人只有你一個啊�!�
路休愣住,記憶里沉皙的笑臉,他們一起討論未來幸福的樣子如玻璃破碎。
“為什么要假裝�!�
“你怎么好意思問我為什么?我多害怕你啊,你一句話就能改變局面,讓我難堪。我就像小孩子手里把玩的彈珠,而你就是那個小孩子。太痛苦了,你知道嗎?路休,和你在一起真的是太痛苦了。”
沉皙哭著說,路休從未想過自己的愛對于她來說是種束縛。
路休心疼的看著眼前哭著向他坦白求饒的人,這個他愛了7年的人,在她逃跑后發(fā)瘋滿城尋找的人,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心揪作一團�,F(xiàn)在回想,倆人在一起時,沉皙從沒有說過愛他,一次都沒有。
雖然很想抱著她,向她解釋,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但是還是決定算了。
路休喉嚨如鯁在喉,開口竟有些沙啞。
“你不要再逃,我走�!�
說著提起她的行李箱,剛剛沉皙拼命提下來的行李箱在他手里輕的像是空的。
路休把她行李箱提回她家門口。
“我不會再來找你了,你放心住在這里�!比缓笥杂种�,思量再叁說:“對不起,小皙。我是真的很愛你,不管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我依然很愛你。我求求你,如果有下次,我們偶然遇見,你不要再躲我了,就當(dāng)我是陌生人與我擦肩而過也好�!�
路休的一翻話沒有得到回答,或者是說沒等她回答。
沉皙記不得自己是怎么進的屋,黑暗的屋子里,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放肆的大哭,好似要把這些年的壓抑全都哭出體內(nèi)。而路休渾渾噩噩的回到車?yán)�,看著車�(yán)飳?dǎo)航的地址,抽煙發(fā)呆。
沉皙沒通過他的好友申請,她家的住址還是找她同事要到的,同事對他很有興趣,說幾句好話便給了他地址。
煙盒里僅剩的幾根煙也全都抽完了,路休伸手刪去了車載導(dǎo)航里的導(dǎo)航記錄。最后看了一眼,居民樓上那戶唯一沒有亮燈的沉皙家,扭動車鑰匙,駕車離開了。
過去了大半月,沉皙決定把過去的事情全都拋開,開始新的生活。
早上,沉皙穿著整齊,左手拿著一杯咖啡,意氣風(fēng)發(fā)的向周圍的同事打招呼。
“早啊,沉皙。”
“前輩,早。”
“今天精神不錯啊,難道是有什么好事?”
王新打趣到。
“哪有什么好事啊。不過我決定從今天起好好的工作,努力的生活�!�
兩人一言一語的聊著,門外走進一個穿著藍色西裝頂著啤酒肚的男人。
沉皙一看就他立馬恭敬的站起:“老大�!�
老大點點頭,遞給她一個文件:“你和王新準(zhǔn)備一下,有個差。”
沉皙接過文件,還沒看,先遞給了王新。
“行,這次去幾天�。俊�
“大約一個月吧,這個采訪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完成。”
“老大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沉皙笑著自信的說。
王新大概的看了一下文件,說:“這人能讓我們采訪嗎?我聽說他挺難接近的�!�
老大點頭:“最近他公司要推出新項目,需要曝光度,也是趕了個巧。”
沉皙在一旁聽,高興的說:“這樣說的話,要是我們報社采訪到了他,不就成獨家了?”
“是啊,所以你們要好好干啊�!�
兩人點點頭,王新伸了個懶腰,手放在鍵盤上:“先搜搜看有什么資料,他叫什么來著,路——休——”
說著在鍵盤上敲出路休的名字。
沉皙還在興奮如果能采訪成功的想象中,結(jié)果聽見王新說出采訪人的名字是路休,瞬間石化。
“路休?采訪的是路休?!”
老大被她嚇一跳:“是啊,怎么了?”
“老大,這次采訪我去不了了,突然想起有點事�!�
在一旁的同事聽見路休的名字,湊了過來。
“老大,沉皙不去我去啊,我保證完美的采訪路休�!�
“不行,你接下來有案子采訪,能排上行程的只有沉皙和王新組�!鞭D(zhuǎn)頭向沉皙說“采訪為重,你那事先擱一會兒啊,聽我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離開了。
王新滾動鼠標(biāo),看著電腦。
“路休這人資料少得可憐�!�
沉皙癱坐在一旁椅子上,焦慮的扣著手指上的死皮。
她對路休在某種程度上說,算是了解,可是她并不想讓大家知道她與路休之間的往事,而明天就要起身去b城了,到底該怎么辦啊。
為了不去她想了很多爛辦法:裝��;假裝睡過頭錯過飛機;洗澡滑倒摔斷腿;端水燙到手;甚至是辭職,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最后她還是和王新坐上了前往b城的飛機。
諷刺的是,提著的行李還是上次打算逃跑而收拾的,如今居然用在了去見他。
飛機上她看著窗外的云,真想躲進云里。
“前輩,這次采訪可不可以用電話交流啊�!�
王新熟練的戴著眼罩,披上毛毯:“不可以喲�!�
“那……”
王新打斷她的話:“我怎么感覺你在躲那個路休啊。我聽那個誰說,你和路休不是大學(xué)同學(xué)嗎?”
沉皙點點頭,隨即又解釋說:“我沒有躲他,只是大學(xué)的時候和他有點矛盾�!�
聽到這王新把毯子裹得緊了些:“就這?大學(xué)時候的事了,他早該忘了吧。你就別擔(dān)心了,再說我們是去工作的,拿出你記者的職業(yè)素質(zhì)來,不然以后你別說是我搭檔�!�
說完打了個哈欠,徹底睡了。剩下沉皙一個人清醒著,在心里反復(fù)安慰自己。
反正也就一個月,只要撐過了這個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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