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出院

    在昏暗的病房里，燈光昏黃而黯淡，好似也被這沉重的氛圍壓得喘不過氣來。

    閆埠貴悠悠轉(zhuǎn)醒，干裂的嘴唇微微顫動，輕聲喚道：“瑞華！”

    楊瑞華原本正坐在床邊，神情疲憊又憂慮，聽到聲音，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老閆你醒了！”

    閆埠貴只覺腦袋昏沉，身體也使不上力氣，他下意識地動了動腿，卻毫無感覺，心中涌起一陣慌亂：“瑞華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我感覺不到自己腿了�！�

    楊瑞華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她哽咽著：“嗚嗚嗚…老閆你還記得你怎么倒在地上的嗎？醫(yī)生說你是血壓突然升高，倒在地上造成腦袋里面出血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癱瘓了，不過醫(yī)生說或許以后會恢復(fù)的�！�

    “我癱瘓了？”閆埠貴難以置信，聲音不自覺拔高。

    “我癱瘓了！”他又喃喃自語一遍，眼神空洞，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一下子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shí)。

    閆埠貴定了定神，突然想起那筆至關(guān)重要的錢，急切問道：“瑞華錢找到了嗎？”在他心里，癱瘓了已是絕境，可要是有錢，日子或許還能勉強(qiáng)維持下去。

    “什么錢？”楊瑞華一臉茫然。

    “你不是找閆張氏要錢去了嗎？怎么又倒在派出所大門口不遠(yuǎn)處�！睏钊鹑A滿心疑惑，終于問出了藏在心底許久的問題。

    閆埠貴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著，緩緩說道：“我確實(shí)去了，但閆解成問了閆張氏，她死活不承認(rèn)��！我想著還是直接去報警或許可以找回來，閆張氏面對警察總該拿出來了吧。結(jié)果我去派出所報警，人家根本不理我，說我就是耍人家，前面說是誤會錢找到了，現(xiàn)在又報警說沒找到，我就被趕出來了。我一下氣不過，就頭暈?zāi)X脹，接著倒在地上，就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說完，他還在不停地念叨著那筆錢，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楊瑞華也心急如焚，那二千多塊錢，足夠他們家十年的生活費(fèi)用了，要是能找回來，這個家還有希望。

    “老閆你感覺怎么樣，家里那三百塊錢已經(jīng)都交醫(yī)院了，要是你感覺還好我們就出院吧，還能退點(diǎn)錢，家里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楊瑞華咬了咬牙，艱難地說出這番話。

    她心里清楚，這么說很殘忍，可家里的頂梁柱倒了，幾個兒子在聽到父親癱瘓的消息后直接不見人影，如今只能靠她一個人養(yǎng)活這個家了，她實(shí)在是別無選擇。

    “瑞華我還好，出院吧！”閆埠貴咬著牙，擠出這幾個字。

    他現(xiàn)在癱瘓?jiān)诖�，需要人照顧，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對楊瑞華大吼大叫了，現(xiàn)實(shí)的無奈讓他不得不低頭。

    ……

    在楊瑞華去辦理出院手續(xù)的時候，病房里只剩閆埠貴一人。

    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試著感受自己的身體，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只有腰部以上還有感覺，腰部以下就像不屬于自己一樣，毫無知覺。

    悲傷瞬間將他淹沒，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嗚咽起來。

    三個兒子在他生病住院期間，竟沒有一個守在身邊，他感到無比的心寒，曾經(jīng)那個在四合院中精明算計(jì)的他，何時想過會落得這般下場。

    沒給閆埠貴太多時間沉浸在悲傷中，楊瑞華辦理完出院手續(xù)后，急忙叫了幾個人，付了一塊錢，幫忙把閆埠貴抬到醫(yī)院門口。又喊來一輛人力車，將閆埠貴送回了四合院。

    剛到四合院大門口，王小兵正好起來上廁所，一眼就瞧見了這陣仗。

    不過他一開始也沒往癱瘓這方面想，因?yàn)楹烷Z家有仇，他也沒打招呼。

    等上完廁所回來，就聽到院里的大媽們在議論紛紛，說閆埠貴癱瘓了。

    王小兵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他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態(tài)。

    不過既然閆埠貴已經(jīng)癱瘓了，那些恩怨似乎也隨著這變故變得不那么重要了，還沒等自己出手，閆家就已經(jīng)散了，世事無常，讓人唏噓。

    清晨的陽光灑在四合院，王小兵整理好工裝，精神抖擻地邁向工廠，開啟一天的忙碌。

    大院里的鄰居們也各奔東西，上班的腳步匆匆，孩子們背著書包歡聲笑語地走向?qū)W校，整個院子逐漸恢復(fù)了往日的喧囂與活力。

    閆解成前腳剛離開家，閆張氏后腳便慢悠悠地走出家門。

    她身形略顯佝僂，眼神中卻透著幾分狡黠與神秘。

    她沒有察覺到，在不遠(yuǎn)處的角落里，一雙銳利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閆張氏徑直朝著全聚德的方向走去，步伐堅(jiān)定。

    一進(jìn)全聚德的門，烤鴨那誘人的香氣瞬間將她包圍。

    她找了個角落坐下，迫不及待地點(diǎn)了一只烤鴨。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烤鴨上桌，閆張氏也不顧形象，風(fēng)卷殘?jiān)瓢愠粤似饋�，不一會兒，一只烤鴨就被她消滅得干干凈凈�?br />
    吃完后，她愜意地打了個飽嗝，從兜里掏出錢，利索地付了賬，沒有絲毫賴賬的跡象。

    離開全聚德后，閆張氏并沒有回家的打算，而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晃悠。

    她時不時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每當(dāng)路過一處無人居住的廢棄院子，她都會停下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

    她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確認(rèn)無人注意后，便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院子。

    在院子里，她東翻翻、西找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像是在尋找著什么珍貴的寶藏，可每次出來時，臉上都帶著一絲失落。

    就這樣，閆張氏在一個又一個廢棄院子間穿梭，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她卻絲毫沒有要回大院的意思，而那雙在暗處盯著她的眼睛，也始終沒有移開。

    閆張氏在經(jīng)過了一個又一個廢棄院子的探尋后，終于像是找到了滿意的藏錢之地。

    她警惕地四處張望，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后，便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在院子的一個角落里，扒開一些雜草和碎石，露出一個淺淺的小坑。

    她從懷里掏出一大疊錢，那是她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平日里看得比命還重要。

    此刻，她將錢仔細(xì)地放進(jìn)小坑，又用碎石和雜草將其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掩蓋起來，仿佛這樣就能讓這些錢永遠(yuǎn)安全。

    處理好這一切，閆張氏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fù)的表情。

    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確認(rèn)里面還留著一百塊錢零用，這才放心地轉(zhuǎn)身，匆匆離開了這個院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從她進(jìn)入這個院子開始，就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緊緊地盯著她。

    這雙眼睛透著貪婪和狡黠，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閆張氏離去不久，一個身影從暗處迅速地閃了出來。

    此人腳步輕盈，行動敏捷，迅速地來到了閆張氏藏錢的地方。

    她熟練地扒開碎石和雜草，看到那一大疊錢時，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她將錢一把抓起，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自己的懷里，隨后又將院子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做完這一切，左右看了看，確認(rèn)沒有人發(fā)現(xiàn)后，才匆匆離去，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而此時，閆張氏還沉浸在自己藏好錢的安心之中，全然不知自己的錢財(cái)已經(jīng)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