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這般一家六口人在旅館里等著店老板的回音,直等了小半個時辰。旅館老板才在六人期待的目光下回來。
拍了拍身上落的雪,老板說道:“賀先生好運氣,今天正好南門口趕車的老把式要送自家閨女到衡州去和他那女婿團聚,你們一家子六口人他也答應捎上了,只是這銀錢方面,您也知道如今路不好走,老把式這個天氣出去也是擔了風險的,所以比往常要貴了五成。賀先生您看?”
賀老爺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價錢,雖然貴了點,可今時不同往日,能找到一個靠譜的車把式也不容易,況且賀老爺想著既然那車把式送的是自己的女兒,自是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便點了頭說:“銀錢雖說貴了些,這般年月人家肯送我們?nèi)ィF便貴了,只要他能安安生生地把我們送進衡州城,都是沒問題的�!�
歐陽氏在家一向很給賀老爺面子,原她還想著再壓壓價,既然老爺已經(jīng)同意了,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便沒再吭聲,而是轉(zhuǎn)而問起了老板能不能在店里裝兩囊熱水帶走。
這般小事老板自然不會不應,“廚房里有熱水,您盡管去裝。”
話落,他看了看賀老爺一行所帶著的行李,角落里還有一架獨輪車,他看過后拉過賀老爺?shù)溃骸百R先生,您這獨輪車怕是不能帶去了,這東西占地方還重不如您就先放在我這里,等您什么時候回來了再來我這里取�!�
賀老爺無有不應,又對著老板謝了一番。不多久,車把式便趕著車到了旅館門口,眾人見了人,車上坐著一名捂得嚴實的只剩下一雙眼睛的中年男人,后頭一個二十多歲摟著一名六七歲女孩的婦人身上披了床大棉被。
被子歐陽氏也準備了兩床,這時候也顧不得浪不浪費,她將被子從架子車上取下來,拆了捆被子的繩,遞了一床給賀老爺?shù)溃骸袄蠣攷е鲀x和小芽躲這床被子里,這另外一床我和元儀小金一起�!�
賀老爺接過,將那些包袱一并放在車上,放好之后一家人坐了上去,圍坐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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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把式問了一聲:“都坐好了嗎?”聽得后面一聲應是,車把式再不遲疑,一鞭子抽在空中,駕了一聲。
賀家人的第二個歇腳點在半下午的時候也終于是安然無恙的到了,直到下車明儀還在回想,也不知道那車把式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僅僅是看了一眼地上積的雪就能猜到前面的路好不好走,就連賀老爺都說,這錢貴有貴的道理,沒有白花,若不是憑著車把式的判斷,只怕他們現(xiàn)在還在路上吹冷風呢。
衡州城,一進城門便與小小的耒縣很是不一樣了,闊朗的街面,巍峨聳立的城門,縱橫交錯的深巷隨處可見。
明儀與歐陽氏等人一同打量著這座只在他人口中聽說過的古城,都很有些激動。賀老爺?shù)瓜袷橇曇詾槌�,瞄了一眼幾個女眷,道:“那年我跟著妳們爺爺在夏日里進衡州城,那才熱鬧呢!如今……”
說到這里,他似對現(xiàn)在這般被冰雪封印住的古城有所不滿一般,明儀追問:“爹,你也來過衡州��?”
賀老爺:“那當然。不光我還有你大伯,你姑姑我們都是來過的�!�
如此說了些賀老爺來衡州的回憶樂事,一家子步行背著抱著包袱,兩床被子往旅館而去。賀老爺打問了路上行走的路人,問稍微好點的旅館往那邊,畢竟已是多年未來,他也記不得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了。
跟著行人指的路,六個人冒著刺骨寒風,時而飄落的雪花前行。好不容易走到一處旅館,那店里已經(jīng)客滿了,如此一行人只能重新再找落腳的地方。
明儀問過賀老爺,現(xiàn)在衡州城還沒有鐵路,所以她們要暫時在這衡州城里住上幾日,打聽一下這里的河道有沒有行船往省城去,若是這里沒有船,那還是只能像從耒縣過來一樣,搭乘馬車去省城。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還看著還不錯的旅館,賀老爺也不管這家價格比在耒縣貴得多直接就住下了,匆匆換過被雪打濕的外衣之后,賀家人實實在在的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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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儀早上起來明顯覺得不好,她吹了這幾日的風,這是感冒了。在空間里自己找了藥吃了,明儀疑惑,以往歐陽氏和小金都會先過來叫她,怎么今天誰也沒有喊她。
她過去床上看了看元儀小金和小芽三人,個個腦門燙得似火燒,明儀心里暗叫不好,想起歐陽氏夫妻,又開了門出去拍隔壁的門,拍了許久,屋里賀老爺才掙扎著起身來給明儀開門。
明儀一進門便問:“爹,您著涼了嗎?”
賀老爺有氣無力的點頭:“是有些不舒服!”
明儀又箭步朝床上的歐陽氏額頭探去,也如火燒般燙手的緊,她喃喃道:“娘也發(fā)熱了,姐姐小芽小金她們都發(fā)熱了,爹?”
這個時候發(fā)個燒生個病,可不算是小事。這是隨時有可能死人的。明儀的原身就是因為受了風寒生病沒了的,她的空間里有藥,可是這一下也不能明晃晃拿出來給她們吃,若是被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她自己也要自身難保了。
賀老爺頭疼欲裂,預感自己也是在路上著了涼,硬撐著安慰明儀道:“明儀,莫慌!你照顧好你娘她們,爹出去找個大夫回來看看�!�
只是還沒等他走上兩步,頭便如千斤重又像喝了酒一樣昏昏沉沉地站不住。
明儀趕緊扶著他坐下,道:“爹,您坐著歇歇,我去外面請大夫。我已經(jīng)不小了,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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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樣說,可賀老爺心里仍舊放心不下不肯答應。又為女兒這么懂事而欣慰,他勉強打起了精神道:“不行,外面亂著呢,你一個人千萬別亂走!”
小女兒長得嬌憨可愛,就這樣獨自出了門,外面又人生地不熟,要是被壞人給拐走了,他也不要活了。
明儀卻問道:“爹,我們能不能請旅館里的伙計幫忙去請呢,我們給他一些跑腿費總能行吧!”
賀老爺聞言也贊成,便由明儀扶著賀老爺出了房門,去找了伙計請郎中過來。
回到屋里沒多久,伙計便將隔了幾條巷子的一個老大夫帶了回來,給幾個人一一看過之后,開了藥,又交代了煎藥事宜拿了錢離開了。
明儀扶著賀老爺回去躺著,向旅館老板租了五個熬藥的砂鍋一個人照看起了五個砂鍋替他們熬藥,一邊煎藥一邊想著還是得盡快跟家里說清楚,她想要學醫(yī)的事情,不然這空有寶山而不得用,都快憋死了。
今日這事,或許就是一個契機。到時候賀老爺問起,明儀便可說是看著他們一個個生了病,而自己無能為力,忽然萌生了學醫(yī)的想法。
料想,這般賀老爺該是不會太過阻攔的。明儀將藥都熬好后,借了個托盤將五份藥都端了回去,看著賀老爺夫妻喝過藥后,又進了她們四人的屋子,給元儀她們一個個喂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