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馬氏和歐陽氏購物欲旺盛，又買了一大堆過年要用的東西，就連明儀幾個手里也都提滿了東西。
回去的路上，美儀還在抱怨沒有吃上糖油粑粑。
明儀一家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些日子，賀老爺因為擔心家里的情況，經(jīng)常拿著省城幾家報紙看各種省內(nèi)新聞，果不其然，一天上午賀老爺在報紙上的一個小版塊上看到：耒縣冰災！凍死者眾！
他往下細細地看，越看越是心驚！耒縣的冰災已經(jīng)凍死凍傷數(shù)百人，倒塌的房屋數(shù)以千計。更有各鄉(xiāng)鎮(zhèn)災民齊齊涌向耒縣城中，□□，掠商鋪。
賀老爺看過之后，心里就很是不安，也不知道上寶街那邊又會是怎樣的。夜里大老爺回來，聽賀老爺說過此事，沉聲安慰道：“幸虧你們早早出來了，要是現(xiàn)在留在老家，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我們在省城也照顧不到！”
歐陽氏和馬氏也齊齊嘆氣，歐陽氏更擔心她娘謝氏，山高水長也不知她過的好不好。
賀老爺與大老爺，則是在擔心他們的妹妹賀文珍，賀文珍嫁到了距離上寶街一百四十多里山路的大義鄉(xiāng)，當年賀爺爺本是看好了上寶街上一個青年，準備把女兒嫁得離自己近一點，也好能多照顧她一些。
卻不知，賀文珍暗地里卻和家里一個幫工暗生了情愫，等賀爺爺知道的時候，賀文珍已經(jīng)對那幫工情根深種。聽見賀爺爺要把那幫工趕走，她竟用絕食來逼迫自己親爹。
賀爺爺只有這一個女兒，如珠如寶的養(yǎng)到這么大，連個巴掌都舍不得打她一下，見女兒真的不吃不喝熬了五六天，賀奶奶哭著給她喂米湯，她死也不肯張口，賀爺爺被逼得沒了辦法。
只能把那幫工又找了回來，可看著那個只有一張臉好，樣樣都不出色的幫工，賀爺爺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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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女兒給她兩個選擇，要不就和幫工老老實實斷了，嫁到附近好好過日子。要不她和幫工一分錢也別想拿走，就一輩子做個幫工媳婦算了。
賀爺爺只是想要逼著女兒回心轉(zhuǎn)意，沒料到賀文珍與那個幫工拿了家里的財物，就卷著包袱跑了。
賀爺爺恨得要死，發(fā)話說再也沒有這個女兒了。賀奶奶也因為這事，內(nèi)疚自己沒有看住女兒，日日傷心流淚，不到兩年就撒手走了，直到死也沒見到女兒。
直到過了幾年，賀文珍帶著幫工和生的兩個孩子回到賀家。
賀爺爺想著老伴臨終前的囑托，自己也心疼閨女。這才又讓賀文珍進了家門。
原本看不上那個幫工，可這三年里，那個幫工竟然也靠著賀文珍帶出去的錢財，做起了小生意，在老家起了大房子。
賀爺爺看著孩子也生了下來，女兒自己又愿意跟著，也就點頭應下了這個女婿。
不過因為地方遠，賀文珍平時也很少回賀家來，幾年才回一次家。這次耒縣冰災，賀老爺去不了賀文珍家，也就沒有通知那里。
大老爺嘴里念著：“也不知道文珍她們怎么樣了，可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馬氏并不喜歡這個小姑子，歐陽氏也不怎么與賀文珍合得來，聞言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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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爺?shù)溃骸拔覀兂鰜淼臅r候，路上還遇上了凍死在路邊上的人。文珍家里這些年做生意掙了一些錢，我倒不是怕她會短了吃喝，就怕她們家平時太張揚了，不知道遮掩，被人給搶上門去就不好了，妹夫家又算不上是什么大家族，也沒有個人幫襯�！�
兩人說了一會話，大家見男人們情緒不高，馬氏與歐陽氏安撫了兩句，又說到了其他事情。
第二天，見家里人待著無聊，馬氏邀了巷子里要好的太太，來家里一起打麻將。
跟著來的人里，還有美儀的同班同學陳敏貞，陳敏貞長得微胖，她一來，美儀就介紹明儀給她認識，還說以后明儀要和她們同班，不到一會三個人就熟悉起來。
陳敏貞一手拉一個，帶著兩人往外走。明儀想叫上小金，美儀攔下明儀：“她在家里看二嬸和我媽打麻將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別喊她了！”
明儀回頭去看，果然元儀和小金都在歐陽氏身后看她打麻將，麻將這東西老家也有，不過歐陽氏更喜歡打字牌一些。她以前和李氏沒事的時候，也會叫上隔壁的太太幾個人一起打。
看那兩人都對打麻將看得入神，明儀也沒再說，跟著陳敏貞，美儀一起往外跑了。
“敏貞，你要帶我們?nèi)ツ抢锇。俊倍齑┑暮�，跑了那么久，幾個人都出汗了！美儀拽著衣裳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問陳敏貞。
陳敏貞道：“我來的時候看見牛玉和高含秀了，她們見了我慌慌張張，也不知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我們?nèi)タ纯慈��！?br />
明儀悄悄拉了拉美儀的手，美儀示意她沒什么問題，怕明儀看不懂她的意思，她道：“沒關(guān)系的，牛玉和高含秀也是我的同學，她們就住在隔壁巷子，你別怕，她們兩個人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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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跑過了巷子口，果然看見兩個和她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背對著她們蹲在一戶人家屋子外面偷偷朝里面看。
美儀對著明儀和陳敏貞豎了根手指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然后拉著明儀，和陳敏貞悄悄地往那兩個女孩身后走。
還沒走近，隔了一扇門里，傳出了一聲聲哀嚎：“啊！�。 �
間或夾雜著中年男子的粗嗓門：“還敢不敢了，你還偷錢不？說，還偷不偷了？膽子大的無法無天了！竟敢偷你伢老子的錢！”
回應他的是男孩的一聲不吭，疼得直打哆嗦了，他也沒說一句。
“還嘴硬，不說是吧，不說老子就打死你！”
幾人越走越近，美儀和陳敏貞也想貼著門聽里面，沒注意到她們的身子就快貼上一個蹲著的女孩的身上去了，那女孩嚇得啊的叫了一聲，美儀趕緊捂住了她的嘴。
不過這一聲，還是被里面的人給聽見了：“誰？是誰在外面？”
這一聲大喝，嚇得幾個女孩趕緊起身往巷子深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