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休息室內(nèi)一片混亂,唐亦可剛走近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砀惰鞅┡穆曇簦骸翱旖o我拿走,臭死了,離我遠點。”
很快付梓的助理就拎著一件面目全非的衣服走出來,唐亦可叫住她:“付梓心情怎么樣?”
小助理一臉為難:“付梓姐回來后臉色一直不好看,剛才換下衣服就讓我們趕緊丟出去,一刻都不想多看。”
剛剛付梓在機場被粉絲圍堵。原本她是當紅女明星,有粉絲接機也沒什么,只是其中摻進去幾個黑粉,剛出機場突然發(fā)難,向她扔?xùn)|西,付梓躲閃不及,生生受了幾下,最后才在助理和周靈庇護下回到保姆車上。
而且當時還有娛記在場,將付梓的落魄樣全拍了下來,現(xiàn)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了點波瀾,幸好周靈回來路上通知了公關(guān)部及時處理。
唐亦可打發(fā)走小助理推開門進去,付梓氣鼓鼓坐在沙發(fā)上,見她進來也沒好氣:“你過來做什么,事情處理好了嗎?”
“必然是處理妥當我才敢過來見你�!碧埔嗫勺谒龑γ鎲枺骸坝惺軅麊幔俊�
“沒有�!备惰鞑粷M地拍著沙發(fā)說:“不能多雇幾個保鏢嘛,今天的事就算了,萬一下次傷到我的臉怎么辦?”
“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保鏢之后我會給你換更專業(yè)的,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是又得罪了誰?”
雖然接觸不久,但唐亦可也知道付梓脾氣不好,鏡頭前和眾人裝的和善,鏡頭后對一些做事卑劣的人十分看不上,所以上次才恨不得躲著孔瑩走。她又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估計周靈前腳沒看她后腳又得罪了哪位小肚雞腸的,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要讓付梓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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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誰�!备惰靼琢怂谎郏骸澳隳呛妹妹�,自從上次我拿下溫氏珠寶代言后她就拿我當敵人,原本我是看不上她那種小人物的,架不住她每次上趕著在我面前顯擺,我就刺了她幾句,估計是記仇了�!�
“唐悅?還真是冤家路窄。”
付梓翻看手機,她之前在機場的照片已經(jīng)上了熱搜,付梓質(zhì)問唐亦可:“你不是說已經(jīng)處理好了嗎?為什么熱搜還在?”
“為什么要壓熱搜?”唐亦可反問:“那么多粉絲都看見了,機場還人來人往,熱度壓不下去,不如順勢虐粉,也讓大眾看看你這當紅流量的肚量,被黑粉舞到面前也堅持營業(yè)�!�
唐亦可站起身準備離開:“好好休息,明天還有采訪,如果記者問起來不要避諱,大方一點,你演技不錯,繼續(xù)保持。”
“站住�!备惰鹘凶∷骸澳切┤司瓦@么放過他們了?”
“當然不會,我已經(jīng)報警,公司隨后會發(fā)聲明,你的粉絲也會控評,熱搜已經(jīng)鋪好,放心,人天生都會同情弱者。”
憤怒是情緒飽滿的體現(xiàn)。而像唐亦可這種大多時候連憤怒都會嫌累的人只會分析利弊。
唐亦可從付梓休息室離開打開手機聯(lián)系蘇梨,希望借助她能買到《鶴華》的版權(quán),然而蘇梨久久未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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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時有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唐亦可以為是蘇梨的新號,想也沒想就按下接通。
“唐亦可,我是肖毅�!�
唐亦可回想好一陣,才想起是顧珩的損友,頓時聲音都冷了幾分:“什么事?”
“顧珩喝醉了,麻煩你來接一下�!毙ひ銏罅藗地址:“聽說他搬到你家對面,我不知道具體地址�!�
“我可以把地址告訴你。”
肖毅沒有溫慎的好脾氣:“……就麻煩你來接一下能累死你啊,你們公司離這里又不遠�!�
“嗯,會累死�!�
肖毅被氣的沒話說,咬牙道:“行,你不來是吧,反正我知道你們公司地址,我把他送過去。”
唐亦可沒想到肖毅能這么無賴:“你和顧珩是好兄弟,你就這么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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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叫坑,我覺得他挺樂意的,當然,如果你不樂意就先在過來送他回家�!�
唐亦可實在丟不起這個人:“就這么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把他丟到大街上,你上新聞頭條撿去吧�!�
“好�!�
雖然答應(yīng)下來,當唐亦可還是在處理完公事,快六點的時候才按肖毅給的地址找過去,沒費多大功夫就進包廂看見他們。
顧珩雙眼緊閉,安安靜靜靠在沙發(fā)上,乖巧地熟睡,可等唐亦可剛走過去顧珩就伸手抓住她。
桌上都是酒瓶,顧珩喝的兩頰紅撲撲的,雙眸含水,睜開眼定定看向唐亦可。
唐亦可被酒氣熏得頭暈:“怎么喝這么多?”
肖毅估計也喝累了,將醉成爛泥的顧珩扶正坐好:“你一直不來,他就一直要喝,不給就打人,我挨了好幾下,鬧騰累了才剛瞇一會,你一來就醒了,不知道還以為你倆身上裝雷達呢,一靠近就有感應(yīng)。”
“顧珩。”唐亦可掰開他抓著自己的手:“還能站起來嗎?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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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一直盯著他看,目光癡迷繾綣,眼中勾出千萬根情絲只看向眼前一人,好像下一秒就能流出淚來。
肖毅上前要扶他,被顧珩甩開,肖毅攤手:“沒辦法,你送他回去吧�!�
“我?”唐亦可指了指顧珩,又指向自己:“他這么大我一個人怎么弄?”
肖毅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我相信你,一個人可以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他走路都原地轉(zhuǎn)圈的腳步唐亦可覺得十分無語,都喝成這模樣了還能有事,著急睡覺也不急著一時半刻。
唐亦可的怒氣都發(fā)到眼前無力反擊的顧珩身上:“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她話音剛落,顧珩就搖搖晃晃站起來,身子一歪又要倒下去,沒辦法唐亦可只能叫來保安,可顧珩喝醉十分不老實,說什么都不讓保安碰,硬是要往唐亦可身上蹭。因此從包廂到酒吧門口這一路走得十分艱難。
將顧珩塞進車里后,唐亦可累得半死,再三警告他:“不許吐啊,你要吐臟我的車,我就讓你睡大馬路。”
這可是她新提的車,要真被吐臟了唐亦可要心疼死,但看著醉的不省人事的顧珩她也無奈,威脅無效只能認命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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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從酒吧回家這一路顧珩還算安分,睡了一路清醒幾分,下車的時候勉強能自己走路。
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小區(qū)內(nèi)時不時會有下班回來的人,趕回家和家里人共進晚餐,一盞盞路燈投下暖黃的光線,更添幾分溫馨。
唐亦可就在這份溫馨中拉扯著顧珩這個醉鬼回家。剛進電梯顧珩突然身子一晃,埋在唐亦可頸間,繼而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蹭了又蹭,溫?zé)岬暮粑鼡溥M了唐亦可的衣領(lǐng)。
唐亦可身子一僵,一把推開他:“站好�!�
被訓(xùn)斥的顧珩老老實實站直,目光茫然。他一米八五的個子,比唐亦可高一個頭,明明看上去高大非凡,此刻卻流露出幾分委屈的神情。
片刻后他依依不舍將手伸回去,小聲囁嚅:“對,你不喜歡我碰你,我不碰你了,我會記住的,我會記住的。”
翻來覆去幾句話他一直在絮叨,似乎想要證明他認錯態(tài)度十分良好。唐亦可卻有些無語,正好電梯開了,她拉住顧珩的衣袖將他帶出電梯,帶到他家門前:“開門,回去睡覺�!�
顧珩站著不動,一直低著頭,也不知道他個醉鬼裝什么思考者,思考一會后將手伸回衣袖,然后套著衣袖小心翼翼去拉扯唐亦可的袖子:“我能和你回家嗎?”
“不能。”即便他裝的再乖巧,依舊被唐亦可無聲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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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說過的,你嫁給我,就理當和我睡在一處的。”顧珩說著眼睛都紅了:“明明是你要我陪你一起睡,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了呢?”
在過去十幾年唐亦可見過無數(shù)次顧珩意氣風(fēng)發(fā),恣意張揚的模樣,卻無一次看見他脆弱敏感,卑微祈求的神態(tài)。他一直都很強大,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落淚,可是在唐亦可面前,卻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敘說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樓道內(nèi)一片黑暗,偶爾遠處的車燈晃過,帶來一瞬間的明亮,讓顧珩此時的淚水無處遁形。唐亦可有一瞬間的錯覺,這人不會真喜歡自己了吧?
但也只是一瞬,她很快保持冷靜,和顧珩解釋道:“這句話是我們剛結(jié)婚時說的,但我們離婚了,你明白嗎?”
顧珩緊緊揪住唐亦可的袖子,抿著嘴唇,像是在忍受極大的委屈:“既然結(jié)婚了,說明你是喜歡我的,可你既然喜歡我,為什么要離開我呢?讓我沒有家了,唐亦可,我找不到家了,你告訴我怎么辦?”
他兩只手都搭在唐亦可身上,像是尋找最后的支撐。唐亦可卻全身無力,感覺自己早已封凍的心重新開始跳動,然后又被丟人深海中,本以為早已愈合的傷口被苦澀的海水浸泡,疼的她無法呼吸。
“那我喜歡你,我找不到家的時候,你又在哪呢?”
黑暗中唐亦可的眼淚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