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以后or現(xiàn)在

    水神列妲，一個六七十歲左右的老嫗，光從外表來看就已經(jīng)是那種半只腳踏入棺材板的家伙，可即便如此，她卻也是當今世界最強的水神流劍士。

    按理來說，以她現(xiàn)目前的地位以及實力，應該不會受任何人的蠱惑以及脅迫，如果她不愿，別說是一個貴族，就連國王也不可能撼動她的意志，她就是一個這樣執(zhí)拗的人，不然，她也不會守著那個她自以為是的約定，直到現(xiàn)在，一把年紀的情況下，還在為別人賣命。

    回想起來，那好像是少女時期的事情了，現(xiàn)在看來，當時的自己還真不夠成熟呢，難怪會因此受困一生。

    ……

    ［天才，快來看，這就是那個所謂的水神流天才少女，哈哈哈，怎么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我腳下啊，站起來啊，你剛才的骨氣呢。]

    那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一天，她列妲·莉亞，平民出生的天才劍士，因為平時在道場的驕傲，不給別人面子，被幾個比她年紀大上不少的貴族男子圍毆，險些生死。

    其實她是可以跑的，但這么多年以來的天才心態(tài)早就磨滅了她逃跑的這個能力，當時她便在想，即便是戰(zhàn)死自己也不可以后退。

    可死亡是那么好面對的嗎，別說她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即便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尚且也有參悟不透的，所以，在被打得渾身是傷，瀕臨死亡時，她還是害怕了。

    但顯然，對方就是沖著至少廢了她的目的去的，所以，在對面幾人連番的毆打下，她漸漸的失去了抵抗力，眼見便要被打死。

    ［住手！你們都在干什么，不知道這里不可以打架斗毆嗎？]

    ［你t……，原來是大流士少爺啊，沒事，我們正在教訓一個不知死活的賤民，您有什么事情嗎。]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少年的聲音，在看見來人過后，圍毆的幾個人明顯的停下了動作，看其樣子，好像是在忌憚這個突如其來的少年般。

    也是在這停息的片刻，她看見了少年的面容。

    少年長得很一般，至少不是那種大眾所認為的帥，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只覺得此時的少年就好似天上的神明一樣，耀眼奪目。

    ［快滾，不然，我不介意去找叔叔喝一次茶，告訴他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好好好，我們這就走。]

    圍毆的幾個人不敢耽擱，仿佛，大流士所說的事情并不是找他們的父親喝茶，而是準備將他們架在火堆上烤一般。

    后來，少年也離開了原地，他沒有看她，仿佛對他來說，剛才他所做的不過是一個小事，一個關乎她生命的小事，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深深的將那個少年的身影映入了腦海當中。

    再后來，她通過多方打聽，終于也是得知了少年的名字，大流士·席爾瓦·伽尼烏斯，上級貴族之中的貴族。

    身為平民，她自然是不可能去主動尋找對方的，她不能也不配，于是她只能拼命修煉，直到她成為劍王的不久過后，終于，她再次見到了那個少年。

    可此時的少年卻完全沒有如同她心中所想那般，成長為一名英俊賢明的領袖，反而，他成為了一個大胖子，一個光是看著就會感覺渾身是油的大胖子。

    那時她還在心中想，即便是他變胖了，但是他的心或許還是那個正義的少年，也就是在那時，她便在心中給自己許下一個“約定”，那就是她一定要幫助少年一次，哪怕是違背了她所堅持的一切。

    后來，作為女生，還沒有成為至強者的她當然免除不了結婚的事情，雖然從一開始她便對她的丈夫無感，乃至兒女她也僅僅只是做了表明功夫應付過去，她曾一度認為，她的心已經(jīng)被裝滿了，容不下別人。

    可就是在她暮年之季，她的兒子為她留下了一名名叫伊佐露緹的孩子，然后便外出歷練了，現(xiàn)在還活著都不知道。

    一開始，她只當伊佐露緹是一個與她有關系的陌生小孩子，將她當成自己的學生培養(yǎng)，但到了后來她便發(fā)現(xiàn)，血脈這個東西還真的有些說法啊。

    從小就和婆婆在一起的伊佐露緹出奇的依賴著她，她會撒嬌，會哭泣，會生氣，會高興，她并不是列妲可以隨便擺脫的包袱。

    所以，她曾一度的對伊佐露緹冷淡，為的就是在自己心中保存住當年少年的樣子，但現(xiàn)在看來，當時的大流士到底是什么樣子，她其實早就忘記了，只是她還不肯放過自己。

    不可否認的是，那個孩子在她心中占據(jù)了一部分的地位，但當時的她卻始終認為，少年大于一切，現(xiàn)在想來，她可真傻，回憶中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現(xiàn)目前眼前珍貴的事物呢。

    直到這次，阿斯拉王城受到大面積的災難，伊佐露緹昏迷倒在道場，生死未卜，直到這時，她的心十分難受，就好似又一萬只螞蟻在爬一樣難受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錯估這個孫女在她心目當中的地位了。

    她經(jīng)歷過她的每次成長，她的每一次哭泣，每一次笑容她也都有參與，她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可她卻是她生命當中的全部，她喜歡看孫女開心的樣子，喜歡看她因為自己安排的任務繁重而露出苦惱的樣子，她喜歡看她以為戰(zhàn)勝困難之后獲得成長的樣子，練習、埋怨、哭泣也好，逛街、玩了、開心也罷，她想要陪在那個孩子身邊。

    她已經(jīng)缺席了自己的人生，她不想缺席上天賦予她的第二次人生，即便那是別人的人生，但對她來說，伊佐露緹，她最疼愛的孫女，就是她生命的延續(xù)，她才應該是她為之戰(zhàn)斗的理由，而不是那個活在記憶里的狗屁家伙。

    ［伊佐露緹！伊佐露緹！你在哪，快出來，不然可別怪你師傅我打死你。]

    ［你快出來啊，出來我就不打你，你是不是埋怨我。]

    ［奶奶錯了，你快出來吧，你快啊，別嚇我，我……我真的就只有你了。]

    大流士，白月光，不曾擁有，何談失去。

    此時，由于那場災難的緣故，水神流的道場此時已經(jīng)是空蕩蕩的一片了，因為，在那大范圍的魔法攻擊下，躲在房子當中才應該是愚蠢的選擇吧。

    此時的列妲，完全不似當初的水神作風，此時的她，只是一位老人，一位因為兒女子孫可能逝世而哭泣的老人。

    ［伊佐露緹沒事，你不用擔心。]

    也就在列妲發(fā)瘋了一般的尋找下，一道聲音自她身后不遠處響起，赫然是已經(jīng)恢復了不少的艾琳。

    可此時的列妲已經(jīng)注意不到那么多了，艾琳怎樣也好，是來追殺她的也行，此時她的目光已經(jīng)完全停留在了其背后的少女身上，那小麥色的頭發(fā)，溫柔又不失堅毅的面容，可不就和她當年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