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云稚哪知道他想了那么多,被吃席兩個字抓住了,問他:“��?你可以進去啊?”
陸沉舟點點頭,從袖子里掏出請柬,跟他說:“走吧,帶你進去。
”
從此以后,沈云稚就愛跟著陸沉舟了,感覺他這個縣令的身份在小縣城里還挺有用的。
跟著他,有肉吃。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問答觀點出自《君主論》
只能這樣嗎?只好這樣。
這天陸沉舟帶沈云稚去了一個鄉(xiāng)紳家里,為的是錢,陸沉舟想勸說鄉(xiāng)紳捐一座私塾。
陸沉舟的這個這個縣令當?shù)貌徽Φ�,他們在前廳等了半個時辰,鄉(xiāng)紳都沒出來,明顯的怠慢之舉。
下人添了三次水,兩人喝了一肚子茶。
烏木桌上的茶壺受了熱,順著水跡緩緩下滑,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好巧不巧,鄉(xiāng)紳就在這時從里間出來了。
陸沉舟起身道:“是我失手了,不小心把府上的茶壺打碎了。
”
鄉(xiāng)紳擺擺手說無礙。
兩人交談一番,終于將私塾的事定了下來。
回去時,沈云稚問:“明明不是你打碎的茶壺,為什么要認?”
陸沉舟神態(tài)自若,問道:“我說不是我打碎的,他會信嗎?”
沈云稚不語。
確實,一個茶壺事小,卻碎得蹊蹺。
把實話說出來,反而像推諉。
可是沈云稚畢竟年少,對于是非黑白的看法尚且分明,有些不忿。
憋了半天的氣,覺得陸沉舟平白背了鍋。
沈云稚忍不住問他:“只能這樣嗎?”
陸沉舟答:“只好這樣。
”
霧城的山林間有一個棲山族,這夜是棲山族豐年夜祭,給陸沉舟發(fā)了帖子。
棲山族是當?shù)厣街械脑∶�,依山而居,有自己的社會階級和譜系,少于外界往來,但是和陸沉舟關系不錯。
陸沉舟領著沈云稚去夜祭宴會,兩人騎馬夜行。
天上明月照著山間小路,沈云稚看著眼前的青衫身影,覺得寬厚可依。
到了夜祭宴席上,夜涼如水,月明如晝,美酒香氣四溢,佳肴擺滿了一桌。
棲山族女子為尊,族長的女兒被族人稱為公主。
此時公主領著姑娘婆娑起舞,族里的男人則在席間給客人添酒布菜。
沈云稚身為長隨,坐在陸沉舟身側,小聲道:“這酒真好喝。
”
陸沉舟看了他一眼,垂眸叮囑道:“少喝點。
”
陸沉舟被棲山族的女族長纏著說了一會兒話,再一回頭看向沈云稚,不禁皺起眉來。
他拿起沈云稚的酒杯聞了聞,接著臉色就沉了,問:“你喝的什么?”
沈云稚喝得面色酡紅,說:“酒啊。
”
是酒,但是和陸沉舟他們喝的酒不一樣。
沈云稚喝了兩杯這種帶著梅子香的酒,就覺得渾身發(fā)熱,忍不住扯開了衣領,讓涼爽的山風撫平那股燥熱。
陸沉舟默然了片刻,說:“我忘記跟你說了,棲山族是母系族群,以女子為尊。
對男女之事不像我們那么保守,她們看上哪個男人,就會想方設法得到。
”
沈云稚正熱得不行,沒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問:“什么意思?”
陸沉舟眼眸黑沉,嘆了口氣,說:“他們有一種酒,是用一種叫情人梅的果實釀的,有催情的效果。
”
沈云稚愕然,怒道:“你不早說!”
陸沉舟又是一陣默然,似乎還有些不解,說:“我沒想到她們能看上你。
”
“你什么意思?”沈云稚怒了。
陸沉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是那眼神很明顯,意思是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她們怎么會看上你。
沈云稚看懂了他的眼神,于是更怒了。
這時棲山族的公主見沈云稚酒效發(fā)作,便過來拉扯他。
沈云稚大駭,頭直往陸沉舟懷里拱。
陸沉舟垂眸看了他一會兒,方才抬頭,將公主和一眾女子打發(fā)了。
夜里,陸沉舟和沈云稚歇在女族長給他們安排的客房里。
沈云稚像條粉紅色的蟲子一樣在床上蛄蛹,嘴里還不禁喃喃喊熱。
陸沉舟熄了燈,說:“閉眼,睡覺。
”
沈云稚哼唧兩聲,乖了一會兒。
不多時,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小聲的喘息。
陸沉舟閉眼躺著,充耳不聞,六根清凈的模樣。
那動靜響了許久,還沒停歇。
沈云稚手上實在沒勁兒了,哭著求陸沉舟:“你幫幫我,就一下,就一小下。
”
陸沉舟重重嘆了口氣,坐起身幫他,心想,果然毛都沒長齊。
第二天一直到回了縣衙,沈云稚頭都不敢抬,一臉羞憤欲死。
到了晚飯間,一向清貧幾日不見葷腥的餐桌上竟有一鍋香濃的雞湯。
沈云稚遠離了皇宮驕奢的生活這么久,此時沒見過世面似的盯著那鍋雞湯,一臉不敢置信,眼睛眨都不眨。
如果他沒記錯,前幾天他的生辰,都沒有一整只雞的規(guī)格。
“這。
。
這這,陸沉舟你受賄了?”沈云稚瞪眼問。
陸沉舟冷嗤一聲,說:“你可真看得起我。
”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沒人向你行賄嗎?”沈云稚問。
“我的意思是,我的風骨就只值一只雞嗎?”
沈云稚咬了個雞腿,抬頭問他:“那為什么今天這么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