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祂們

    “懂得歡樂是智慧生靈獨有的權(quán)利。頑石與星辰都無從體察生命的幽默�！�

    祂說。

    “要有笑聲�！�

    待到嵐飛回到地面，正欲帶著那冰冷無比的某種存在回到列車之時，一道聲音穿透歡愉落在他的耳中。

    瑞克忽而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令人疑惑。

    “你恢復(fù)行動了嗎？”嵐疑惑地詢問道，瑞克卻搖了搖頭，說出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唯有開拓才有資格讓它向前�！�

    “你是誰？”

    瑞克沒有回答。

    “這場鬧劇是你做的嗎？”

    瑞克沒有回答。

    “星神？”

    瑞克沒有回答。

    明白眼前之人并非瑞克，也無回答問題之意，嵐放棄了詢問朝著列車的方向走去。

    “唯有開拓才有資格讓它向前�！比鹂擞种貜�(fù)了一遍，嵐下意識回頭望去，瑞克卻消失在原地不見蹤跡。

    “是想讓我將它帶回去嗎？我本有此意，出現(xiàn)提醒豈不是多此一舉？”嵐搖搖頭，并沒有被突然出現(xiàn)的瑞克擾亂，向著星穹列車停留的方向走去。

    開拓意味著什么？

    命運的羅盤上標(biāo)著三個方向：未知、已知和不可知�？梢匀淌芪粗�，卻絕不能屈服于不可知。

    開拓意味著一往無前，無論前方阻攔的是何物都不能停下腳步，即使死亡亦無法阻攔無名客們前進(jìn)的步伐。

    在這個停滯的世界，要說有什么能繼續(xù)向前，或許還真就是星穹列車了。

    只是嵐不清楚，手中之物究竟為何，又該如何借助列車的力量前進(jìn)。

    剛靠近列車，嵐停下了腳步，在他的感知中原本與其余人一般陷入停滯的瑞克消失在了列車上。

    他去哪了？疑問剛出現(xiàn)的時候，瑞克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所以，你是本人？”

    “是也不是�！币馔獾�，眼前詭異的瑞克真的回答了嵐的疑問。

    “你對他做了什么？奪舍還是吞噬？”

    “我即是我�！彼麤]有隱瞞，每一句話皆為實誠。

    “這是你做的好事？”

    “并非好事，亦非壞事�！�

    “說人話。”

    瑞克忽而深吸一口氣，又花了兩秒將其吐出，換上平日里的笑臉開口道：“還是這樣方便點，本來還想弄點兒神秘感，可惜前輩你不吃這套�！�

    瑞克說著，眨眼的下一刻，他的臉上多出了一副面具，一副以猩紅點綴的小丑面具，看似在笑的面具將他的表情掩飾。

    嵐盯著那副面具，上一秒還確定那是笑臉面具，下一秒又無法確信，那副面具眼角向下如若傷悲。

    而后，又似瘋癲，而后，又似憤慨，一副面具萬般面孔，一時間連意識都要被吸入其中，直到那副面具上出現(xiàn)了艾諾阿的臉。

    “我說過不要用這副面具示我了，趕緊說正事吧。”忽而出現(xiàn)的艾諾阿將嵐的意識拉回，他收起癡迷的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

    “你看看你前輩，又急。在這片空間，時間沒有了作用，我們想停留多久都可以�！�

    “前輩，你難道沒有想過？作為星神的造物，星穹列車怎么會突然受到牽引，甚至無法繼續(xù)開拓。”

    “能做到這點，即使不是星神也與星神脫不開關(guān)系�！�

    “存在是虛無的�？扇羰钦娴奶摕o，虛無又為何存在，以我之見祂之存在亦不過樂趣。”

    “樂趣永無止境。”話落的一瞬，眼前之人仿佛隔了銀河般遙遠(yuǎn)，在存護(hù)所造的城墻之內(nèi)，由無數(shù)張面具、嘴、整蠱、騙術(shù)道具的環(huán)繞之下，某個存在與嵐對視。

    僅僅只是瞬息間的對視，便讓嵐體內(nèi)蘊(yùn)含的虛數(shù)能指數(shù)性增加。

    阿哈是自由的，曾有人如此說道。

    與其余圍繞命途行動的星神不同，歡愉星神并不行于固定的道路。有時祂會與凡人同樂，有時又與星神同行，又有時你會在某個垃圾桶里找到祂。

    阿哈不曾留下震驚寰宇的神跡，卻又左右著無邊銀河的命運軌跡，如同玩鬧般的行徑往往能影響整個宇宙的運行。

    而現(xiàn)在，祂向某個世界外來的存在投來了注視。

    對上眼的那一刻，整條歡愉命途向嵐開放，若是他踐行此道，一路走到令使的程度也并無不可。

    若是他真的如此，阿哈自然樂得賜予其令使的力量。

    但嵐沒有，行走于命途之上，他意識到所謂的命途究竟是何物。

    那是人們用以貫徹一生的信念，是現(xiàn)如今的他所缺失的存在，也是他所不屑之物。

    阿哈不需要他的任何承諾，更不需要其付出些什么。明明成為令使對他而言只是點點頭的事情，但他卻拒絕了，歡愉命途他終究沒能走遠(yuǎn)。

    但這份初體驗為他帶去了眾多的好處，他不再受黑白正氣桎梏，二者融匯合一不再有你我之分。

    先前的他所掌控的是能力而非黑白之氣，而現(xiàn)在再無黑白之分，所有的力量被完美掌控。

    在宇宙之中，一條全新的道路出現(xiàn)。

    可還沒等生靈邁出腳步，這一條道路轟然碎裂。

    瑞克靜靜地站在原地，雙眼透過面具直勾勾地看著嵐，感受著他氣息愈發(fā)強(qiáng)盛，直至極點，而后潰散。

    道路碎裂，嵐的力量低落到了某種程度，這種程度比之剛到達(dá)這個世界的時候還不如，可給人的感覺卻更加地精純。

    忽而，另外一條命途為其敞開了道路。

    誰都沒有想到，這條為他敞開的道路并非現(xiàn)如今主流的命途，而是一條失去了星神的黯淡命途。

    “阿啦！純美也來參上一本？這是我沒想到的。果然跟前輩在一起就不會沒樂子。”

    而后，瑞克發(fā)現(xiàn)嵐所踏上的純美的命途并不如歡愉命途寬敞，這可實在太有樂子了。

    命途的寬廣與否關(guān)系著命途走的長遠(yuǎn)。

    現(xiàn)在來看，嵐雖然觸碰到了純美的命途，卻無法踐行純美的意志。

    而在歡愉這條道路上，嵐有很長的道路可以走，但是他卻不想走。

    同時他意識到，嵐并未將命途當(dāng)做信仰，而是將其當(dāng)做補(bǔ)充力量的“加油站”。

    龍符咒的神力不斷汲取著兩條命途上的虛數(shù)能，轉(zhuǎn)化作自身的力量。

    “不踐行命途，反倒汲取命途之力補(bǔ)給自身，這可太有樂子了！”

    許久，嵐睜開了眼睛。

    “醒了？”

    “你說得對，我們時間有的是，一件一件來吧�！睄沟哪抗庠竭^了瑞克，放到了星穹列車之上。

    他不再急躁，而是理清了當(dāng)下的狀況，試圖從眼前的“瑞克”身上得到更多的情報。

    雖然有兩條命途的補(bǔ)給，但他現(xiàn)在的力量并不如之前的他。

    之前的他擁有著千年的積蓄，實力遠(yuǎn)超普通命途行者。

    現(xiàn)在的他雖比一般的命途行者強(qiáng)些，卻遠(yuǎn)無法達(dá)到將黑暗籠罩星球的水平，也就是說此時的他甚至不如前世被封印的九位將軍。

    “依你所說，一件一件來。”

    “你的目的是什么？”

    “其實沒什么，最開始只是一個想法。那天我滿銀河找樂子呢，本來正欣賞著公司與智械的戰(zhàn)爭，忽然你們撞了上來。”

    “星穹列車撞碎防護(hù)罩的那一幕十分有樂子，然后呢，我突然有了個想法，列車這么硬，如果能找個比它還硬的東西撞碎它會怎么樣？”

    “可惜，即使是存護(hù)那呆子的墻也擋不住列車�！�

    “悄悄跟你說，當(dāng)年開拓撞存護(hù)墻的時候，是我在給他打掩護(hù)�！�

    開拓與歡愉，以一己之力拉胯星神b格的存在，你很少會看到有什么神會因為有趣去找其他星神的麻煩，也很少看到有星神因此被打的到處亂跑。

    二者很像，都是為了有趣的事情在行動著，只不過比之歡愉，開拓更有目的性。

    因而雙方命途的某些部分存在重疊。

    “所以，你是為了炸列車才化身凡人上的車？”

    “為此阿哈可是一年多沒有找樂子了，這你不得夸夸我！”

    “然后呢？這又是什么？”嵐說著，拿出了手里的未知之物。

    “為了確實能炸掉列車，我找到了一個十分強(qiáng)力的炸彈，這個炸彈足以將列車炸成兩截�！�

    “這是炸彈？”

    “不不不。”瑞克笑著搖搖頭，“炸彈是我的計劃本身！”

    “雙子行星的戰(zhàn)爭致使大量的虛無命途的行者誕生，雖然身為閉鎖文明的他們無法從命途上得到力量，但無數(shù)的意志扭曲在一起還是能做到些事情的。”

    “一顆名為虛無之舌的石頭誕生了，它會以虛數(shù)的方式吸引各式各樣的存在到此。我將其埋于地心，不久，一艘星際和平公司的飛船吸引至此�！�

    “外星文明的造物引發(fā)了兩個文明新的戰(zhàn)爭，雙方文明借由飛船上的科技不斷攀升，待到殲星炮就位，愚者的劇本也就準(zhǔn)備好了。”

    “而后，星穹列車接收到了一封來自于阿基維利的邀請函�！�

    聽著瑞克的講述，嵐顯得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