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景燁緩慢把東西都收回了袋子里。
只剩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并且是其他的評審員，拿走了她的劇本。
基地里果然還有別的評審員！他說不定就在林心怡身上發(fā)現(xiàn)了重要情報，而他的劇情目標可能和他們完全不同！
“姚先生，”他突然出聲問，“她遇害的時候，你在現(xiàn)場嗎？”
姚沐澤怔了一怔，語氣不善：“你是在懷疑我嗎？”
“人都沒了，我懷疑你有什么用？但我總得把事情弄清楚吧。
”
“我不在，”姚沐澤生硬地說，“她是夜里自己下去的，當時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這也很不合理。
在這么危險的環(huán)境里，景燁是不相信會有人在滿是喪尸的停車場里獨自行動的。
他還想繼續(xù)追問，只聽得康復很不滿地咳嗽了幾聲。
“小姚，你把這些都拿到隔壁去檢驗，那邊的分析儀更準確一些。
”她放下了手術刀，一臉疲憊，“至于景先生，我必須聲明，接下來的場面你可能更加無法接受，但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全人類，所以如果你不忍心看著……她這個樣子，你也最好出去。
”
“你要做什么？”
康復打開水槽下的柜子，取出了一把小型骨鋸。
“我要打開她的大腦看看。
”
-
景燁覺得這場解剖仿佛持續(xù)了一個世紀那么長。
由于電力緊張，康復只能手動鋸開顱骨。
這場面實在很有沖擊力，景燁為了不錯過一分一毫的情報，只能強迫自己不要把眼睛移開。
她看上去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他覺得不好讓她一個人動手，但礙于自己的人設也不能隨便上去幫忙，只能站在一邊干看著，細小的骨末隨著推拉的動作和令人牙酸的聲音飛濺到他的面罩上。
那是一種很難以言喻的氣味，他一開始還覺得心悸，但當這種動作持續(xù)了半個小時時，他就只剩下了麻木。
幸好在她將那塊灰色的膠質體捧出來時，喪尸的眼睛總算閉上了。
景燁松了一口氣，盯著掛鐘，擔憂著自己的伙伴們。
現(xiàn)在是夜里十點，時間過去了三個小時，只剩33小時了……
“景先生，你是怎么認識顧博士的？”康復似乎也有點受不了這詭異的沉默，開口問道。
“呃……其實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
“不熟就好，他這個人，不要隨意接近。
”
景燁瞬間豎起了耳朵。
“嗯？為什么？他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可這下無論他怎么問，康復都不愿意再透露更多的信息了，望著她小心翼翼地將采樣的薄片推到顯微鏡下，他心里更是火急火燎，怎么都得找些話來說。
“康教授，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別出聲。
”康復擺擺手示意他退后，眼睛死死地貼在了鏡筒上。
掛鐘沙沙的聲音就像是催命符，景燁抓耳撓腮地等了半晌，只聽得她突然喊道：“小姚！小姚！”
“我去找他。
”景燁自告奮勇沖到隔壁的檢驗室，卻發(fā)現(xiàn)大門敞開著，分析儀還在實驗臺上運轉，但房間里空無一人。
他又在附近找了一圈，誰知姚沐澤竟像人間蒸發(fā)了似的，到處尋不著他的影子。
景燁撓著頭回到解剖室，卻撞上端著培養(yǎng)皿沖出來的康復，滿臉焦急。
“你跟警衛(wèi)說一聲，我要用四樓的電鏡，功率會很大，一會可能會停電。
”
景燁發(fā)現(xiàn)這些科學家瘋起來真是都一個樣兒，她匆匆扔下一句話，一個箭步就往樓上沖，他為了不錯過情報也連忙跟上。
電子顯微鏡安放在四樓角落里，旁邊就是標本處理室。
景燁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必著急，對方?jīng)_進去后就哐一聲鎖上了門，他在外面走了好幾圈，從著急地四處轉圈到蹲在地上喘氣翻白眼，足足過了好幾個小時康復才重新拿著標本出來，絲毫沒注意有個人拖著昏沉的腳步跟著自己走進觀察室。
她架設好鏡筒，又一言不發(fā)地坐了許久，久到景燁都懷疑她要和那污漬斑斑的白色操作臺融為一體了。
“嘭！”
發(fā)電機果真在巨大的負荷下集體罷工了，一聲恐怖的巨響過后，整棟樓都陷入了黑暗。
景燁聽到了周圍陸續(xù)傳來的叫罵聲，他趕緊關上了門，緊盯著仍端坐在臺前的女人，就像一個貼在夜幕里的鬼影。
又過了很久，她的嘴里才冒出了一串細若游絲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
”
“怎么了？是怎樣？”景燁問。
康復無力地笑了一聲。
“他會明白的，顧博士……一定會明白的。
我們都被騙了……”
她像喝醉了似的不斷拍打著臺面，景燁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他最討厭這種謎語人劇情了！又等了一會，門外傳來幾個士兵的呼喊聲，接著燈光才不情愿地亮起來。
景燁急忙湊上去看屏幕——他不是專業(yè)人士，好一會才分清那上面蠕動的圓泡泡應該是細胞圖像。
它們在他的注視下無畏地膨脹、分裂、擴張，逐漸占據(jù)了整個視野。
此時正是凌晨四點整，距離解藥研發(fā)的期限還有26個小時。
失蹤
凌晨五點，生化樓七樓。
一扇鐵門輕輕打開了一條小縫，一道黑影謹慎地左右觀察了一番，想再推門時卻遇到了一點阻力。
他皺著眉側身擠出來，才發(fā)現(xiàn)放在門口的是一個飯團、一瓶牛奶，還有一張被磚頭壓著的紙條。
“我在四樓，姚沐澤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