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寬闊的溫?zé)嶙岊櫿跤幸凰查g的窒息,下意識地攥住了他肩膀處的衣服。
“服了你這個祖宗,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單獨行動。
”景燁忍不住嘟囔,“你看,我剛出醫(yī)務(wù)室,你又要進去了。
”
“不嚴重。
”顧正熙的聲音悶悶的,“一點皮肉傷,出去就好了。
”
“你說得倒輕松,要是之后和兇手追逐戰(zhàn),你這腳怎么辦?”
顧正熙不說話了。
景燁也懶得再和他斗嘴,背起他就往停車場出口走。
遠遠地他就聽到了幾個女生的喊聲,在長長的斜坡底部,首先朝兩人沖過來的是一臉慌張的蔣夢圓:
“靠!”她望著景燁,大張的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你你你……你怎么跑到這來的?我剛還在醫(yī)務(wù)室,然后你——”
景燁擺了擺手:“說來話長。
你知道這家伙怎么回事嗎?”
“他們說是甘鴻哲打了他——甘鴻哲!那幫混球呢?”蔣夢圓咬牙切齒地喊,“你們看到他人了嗎?剛才去找體育老師了嗎?”
報信的女生被她的表情和措辭嚇了一跳,怯怯地回答:“他們……他們可能已經(jīng)走了,體育老師……從剛才開始就不在……”
“媽的,這什么學(xué)校,還有沒有王法了?”景燁罵道。
“哼,從你們上一屆班主任的態(tài)度我就能看出來了。
”蔣夢圓冷笑一聲,掏出手機打開了家校聯(lián)系群,“你,先帶他去醫(yī)務(wù)室;你,把體育老師也找來。
十分鐘后所有人在班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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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看蔣老師總吐槽我,其實她也是一個特別軸的人。
”
校醫(yī)離開之后,景燁假裝沒看見顧正熙不情愿的表情,拉了一張椅子大咧咧地在他床邊坐下。
“她剛進三中的時候,班上有個變態(tài)偷拍女學(xué)生,被她當場抓住,直接給送到派出所了。
”景燁回憶道,“不過那小子家里有關(guān)系,不僅給放出來了,還反咬一口搞她誹謗,最后反而是她被取消評優(yōu)、扣工資。
”
見到顧正熙挑起眉毛表現(xiàn)出了一點興趣,他才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不像我是進學(xué)校混日子的,他們這些師范生誰一開始沒想過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啊,現(xiàn)在遇到事兒,也就我這種閑人敢說兩句。
唉,都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
顧正熙察覺到他話里有話,但他也沒有細問,識趣地轉(zhuǎn)換了話題:“那她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
“現(xiàn)實里限制太多,在電影里幫你討個公道總可以吧。
”景燁笑道。
顧正熙沉默半晌才說:“這和電影有什么關(guān)系?她的劇情任務(wù)不是這個吧。
”
“話不能這么說,如果兇手是個變態(tài),就想亂殺一些人然后嫁禍給你,她這么一刺激,兇手不就要跳出來找她麻煩了嗎?”
“這種可能性也太小了,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還不如——”
“你是想說,還不如直接把我倆拉到警察局去看看是誰留下的腳印,或者把甘鴻哲和田書雪丟出去當誘餌,等他們死了好抓到線索是嗎?”
顧正熙移開了視線一言不發(fā)。
見他的表情像是默認,景燁一下就明白了一直堵在自己胸腔中的那股怨氣來自何處。
他刷地一下站起身來,上前扯住顧正熙的領(lǐng)子,強迫他把臉轉(zhuǎn)過來面向自己。
“這些方法,你以為大家想不到嗎?”他吼道,“駱哥和紀姐是刑警,蔣老師當了三年班主任,他們要是真的想指認你,你以為查那些破事對他們來說有什么難的?大家之所以做這么多余的事,就是因為不愿意相信你是兇手�。 �
他的瞳孔倒映著一方夕陽的光輝,如同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顧正熙怔怔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為什么要一直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這是一個傻逼編劇寫出來的破電影,你是在當評審員,不是在你那該死的回憶里打轉(zhuǎn)!”景燁滾燙的呼吸噴到了他的鼻尖上,“為什么不能試著相信一下你的同伴?!”
顧正熙被他的注視逼得別過了頭,好半天才開口道:“你這種人……當然不會明白。
”
永遠在金字塔頂閃閃發(fā)光的人,被眾人的目光寵愛著的人,怎么可能理解遇到陽光都害怕被灼傷的人的心情?
“我不明白?”
景燁從鼻腔里發(fā)出了慍怒的笑聲。
接著他不顧顧正熙腳上的傷,直接把他從床上拖起來,把他強硬地按在自己背上,帶往了高二一班的教室。
“那我就讓你看看,大家究竟為你做了什么。
”
晚自習(xí)前夕,只有他們的班級所在的走廊像死一般寂靜。
也正是因為如此,兩人隔著老遠就聽見了蔣夢圓的聲音:“……的確,每個人都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客觀。
但我希望大家至少可以做到,在這種情況下不要隨意去傷害別人!”
景燁感到自己扶著的人身體緊了緊。
每個教室門口都有不少學(xué)生在探頭探腦,只是因為年級主任守在一班教室門口,他們才不敢上前去偷聽。
他們穿過走廊的時候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景燁直接惡聲惡氣地把他們都吼了回去:“看什么看?”
年級主任看見他們先是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攔,景燁就直接繞過他走了進去。
只見教室里的氛圍一片肅穆,大家都端坐在座位上不敢出聲,甘鴻哲及他的死黨們分別和蔣夢圓站在講臺的兩頭,體育老師站在窗邊,不遠處還有一個珠光寶氣、一臉不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