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乞兒
他們聚在一起，小一點(diǎn)的女孩擋在兩個哥哥身前。
他們身后，還有一個縮在角落，全身罩在黑布之下的人，只留有一雙黑亮的眼睛冷漠的盯著他們。他身體微微弓起，像繃緊的弓弦，隨時準(zhǔn)備沖上來。
她屈膝，雙手?jǐn)傇谏砬�，毫無威脅姿態(tài)。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我叫安寧�！彼∈滞慌哉故�，“這是我哥哥明淵，不用擔(dān)心，我只是想問問你們怎么在這里�！�
小女孩似乎剛想說話，明淵忽然把綏安拉到身后，用胳膊擋住飛來的一塊碎磚。磚塊應(yīng)聲碎裂，碎渣沒一點(diǎn)落在綏安這邊。
緊接著兩個男孩拿著撿來的棍子沖上來，喊著“滾開！”
明淵迅速側(cè)身躲過迎面揮來的木棍，順勢抓住其中一個矮個男孩的手腕，用力一扭，木棍落地，男孩摔在地上。
另一個高個少年將木棍高高舉起，直劈向明淵的肩膀。
明淵不慌不忙，腳下輕移，身形一閃，避開了這一擊，隨即反手一抓，穩(wěn)穩(wěn)扣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拉，少年頓時失去平衡，踉蹌幾步，險些摔倒，他轉(zhuǎn)身就要回?fù)簦鳒Y直接單手把他按到墻角，抬腿頂住高個少年，讓他動彈不得。那矮個男孩掙扎著爬起來，立即被明淵拿著棍子抵到一旁。明淵將兩人身體一翻，讓他們趴在地上，棍子橫在背后，手背在棍子上。
全程，燈籠都在他手中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那小姑娘身體僵住了，和身后兩個生病的哥哥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墻角的少年躍起，尖銳的石刀毫不留情刺向綏安的眼睛。綏安向一邊翻滾過去，躲過他的攻擊。
那幾個孩子看見那兩個少年的臉被按到地上，他們才突然活過來似的尖叫：“別殺哥哥！”
聲音劈了叉，帶著嘶啞。
高個少年借著昏暗的燈光認(rèn)出兩人，急忙大喊：“快住手！”
但小女孩已經(jīng)把破碗砸向明淵，明淵迅速撿起另一根木棒，揮向破碗，它四分五裂，陶片落了一地。緊接著，他閃身用木棍攔住黑袍少年，把他一起架到了新進(jìn)來的兩個少年那里。
角落的幾個孩子瑟瑟發(fā)抖，因?yàn)楦绺绲脑挾辉賹λ麄冊覗|西。但也因?yàn)楦绺绫磺苤�，他們只能既焦急又恐懼地盯著綏安�?br />
“冷靜！都冷靜！別害怕，我不是來傷害你們的！”綏安急忙安撫他們。
“明淵！快把他們放開�！�
明淵棍子一抽，三個人呲牙咧嘴的趴在地上，衛(wèi)承璟揉著胳膊掙扎著站起來，黑袍少年像影子般站在他身后，矮個男孩則是盤腿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他們?yōu)楹卧谶@里？怎么找來的？
衛(wèi)承璟走到幾個孩子身前擋著他們，拱手抱拳道：“抱歉，姑娘，嚇到你們了�！�
綏安震驚：“你？”
她看向周圍，一堆枯草當(dāng)做床，不遠(yuǎn)處擺著磚塊磊的爐灶，其中還有著一點(diǎn)火星，上面是變形的鐵鍋，里面似乎煮著白粥。
她不可思議道：“你住在這里？”
夏不遮陽，冬不擋雪的地方。
衛(wèi)承璟抿唇，微垂下頭，默認(rèn)。
還以為只是家境不好，現(xiàn)在看來，何止是不好？
她探頭，看向他身后的孩子。
那兩個少年身前放著破碗，里面盛著粥，正冒著熱氣。
綏安蹙起眉，問：“你們?yōu)楹维F(xiàn)在才吃東西？今日城東施粥棚有發(fā)食物，你們?nèi)ヮI(lǐng)了嗎？”
衛(wèi)承璟抿唇：“離得太遠(yuǎn)，他們病弱，去不了。”
一個腿傷未愈，動一動便撕心裂肺的疼；一個發(fā)燒燒到一整天都是迷糊的狀態(tài)；還有一個見人就要被喊打喊殺。
“請問，姑娘為何到了這里？”
衛(wèi)承璟提起心，他雖然認(rèn)為少女善良，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惺惺作態(tài)的他也見過。
她會是那樣的人嗎？
“我們睡不著出來散步，聽到這里有動靜所以來看看，并不是對你們有惡意。”
綏安回答。
她看了看門外，地上放著兩個麻袋，落在麻袋一旁的還有她給少年的藥包。
從麻袋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到，里面是油泡的干糧和各色菜。像盡力從泔水桶里的撿了些完整的，但也還是剩飯剩菜的結(jié)合體。
綏安的眉頭微微蹙起，眼里染上水光，她心疼道：“那些東西……你們就先別吃了，等下我?guī)銈內(nèi)コ孕﹦e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