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鋒

    “奴婢不知！恐怕只有世子身邊的程豐才知曉�！�

    “沒用的東西！仔細(xì)盯著，有消息立刻來報�！�

    秋桐退下之后，房嬤嬤試探著開口，“要不要把程豐請過來問話？”

    盧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程豐是夜楓梟從軍中帶出來的近身侍衛(wèi)，是有官籍的，他根本不是侯府里面的小廝，哪里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可以隨意拿捏的。

    五年前，夜楓梟身邊的小廝因為告密，后來被他給廢了一條腿！

    夜楓梟再也沒有用過侯府給的人，墨韻堂那群丫鬟，形同擺設(shè)，壓根連近身伺候的機(jī)會都沒有。

    她不能再重蹈覆轍，因一些小事，傷了母子情分。

    原本以為夜楓梟潔身自好，尤其是五年前那事之后，便不會沉溺于兒女情長，他這個年齡，血?dú)夥絼偵磉呌腥瞬艑�，只要那女子不是平康坊的妓子，她就�?quán)當(dāng)不知此事。

    只是若放任不管，侯府那些賤婢便都想靠爬床翻身，萬不能助長這種歪風(fēng)邪氣。

    盧氏冷不丁問道：“昨晚，王爺宿在哪里？”

    “方姨娘那里�！�

    盧氏捏了捏眉心，一股子火就竄了出來。

    房媽媽眼看她就要發(fā)怒，連忙給她添了茶水，“方姨娘不足為患，不過是仗著和先王妃有幾分相似，入了侯爺?shù)难�，她張狂不了幾日。眼下倒是世子爺�(shù)挠H事要緊，萬不能出了紕漏，要不請趙姑娘來府上小住一段時日？”

    盧氏思忖片刻，沉聲道，“也好，就說我頭疾犯了，趙妙元是個聰慧的，她知道該怎么做�！�

    趙妙元早日過來多熟悉府上的事務(wù)，也算未雨綢繆，再則未來的世子妃在府上，總會有幾分震懾作用。

    趙妙元得知盧氏生病，立馬攜了百年的人參和上好的藥材過來探望。

    房嬤嬤笑著引她進(jìn)了松濤苑東廊的正房，趙妙元見盧王妃坐在西側(cè)，連忙見禮。

    盧王妃溫聲開口：“我這頭疾本不是大病，都是心煩所致，府上雖有朝云、朝雨、朝霞三個丫頭，可性子都太鬧騰，和我說不到一塊去，不如你在府上多住幾日，陪我解解悶�！�

    趙妙元一怔，心中求之不得，笑道，“承蒙王妃惜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盧王妃見她言談舉止不俗，越發(fā)滿意，“早年你母親還未出嫁，跟我就是手帕交，論輩分我當(dāng)是你姨母。你在王府，不必拘束，就當(dāng)自己家里一般，讓你三個姊妹帶著你多熟悉一下府上，前院那邊，楓梟那個‘混世魔王’，你也別怕，他若敢惹你生氣，自有我為你做主！”

    趙妙元臉色“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她輕輕“欸”了一聲，盧王妃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是要借機(jī)培養(yǎng)她和世子的感情。

    盧王妃握著她手，語重心長道：“楓梟性子冷淡，你多要上點(diǎn)心。”

    “姨母放心，我會的�！壁w妙元乖巧地答道。

    “罷了，房嬤嬤先你去安置，若是缺了什么，盡管和我開口，等會讓朝云陪你轉(zhuǎn)轉(zhuǎn)�！�

    趙妙元被安置在攬月閣，她對著放嬤嬤笑得春風(fēng)和煦，尤其毗鄰夜楓梟居住的墨韻堂這一點(diǎn)很是讓她滿意。

    待房嬤嬤闔門離開后，她眼中的笑意瞬間全無。

    她坐在妝奩前，端賞著銅鏡里的自己，雙眉若裁，秋波橫臥，面若芙蓉，明明生得極美。

    她偏不相信天時地利都在自己這邊，她還會輸！

    呵！好戲就要開始了。

    **

    衡蕪院屋內(nèi)，溫純純接過青黛遞過來典賣契書，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了這筆銀子，她開藥鋪的銀錢才勉強(qiáng)夠。

    青黛提醒道：“姑娘，若是在三個月之內(nèi)，沒有銀錢，那些東西都贖不回來了。”

    溫純純覺得她和夜楓梟總歸會斷的，何必還留那么多東西來自尋煩惱？

    她拿起檀木匣子里唯一剩下的那枚白玉簪子，嘆道，“眼下藥鋪更要緊�！�

    這簪子被摔斷，夜楓梟不知在哪里找的匠人在斷口處鑲了一段金箍，那斷口的裂痕被華美的雕金所掩蓋，竟看不出一絲痕跡。

    正說著，銀翹來報，“六姑娘來了�！�

    溫純純一聽夜朝云不請自來，心中雖有不喜，還是放下簪子起身迎了出去。

    剛到院外，就見夜朝云帶著一身華服的趙妙云笑盈盈朝這邊過來。

    溫純純微笑道，“難怪晨間喜鵲叫個不停，原來今日有貴客遠(yuǎn)道而來�！�

    夜朝云興致缺缺，“我們在游湖，順便過來的，對了趙姐姐也喜歡你的鹿角桃花粉。”

    原來如此。

    她暗捺住心中異樣，迎著兩人進(jìn)了屋，立馬吩咐青黛上茶點(diǎn)。

    趙妙元坐下，拿起桌上的糕點(diǎn)，嘗了一口，微笑著贊嘆，“我就說她的好東西不少吧，你看這個釀酒餅，酸甜、嫩脆、味糯，味道真是極好！”

    夜朝云不疑有他，也拿著吃了一塊，果然不錯，說著她又喝了一口茶湯，茶燙雪白，燦若積雪，茶香四溢，可她品不出個名堂，便默不作聲。

    溫純純勉強(qiáng)笑道：“你們喜歡就好。”

    “妹妹，你這糕點(diǎn)在哪里買的，上京可沒有這么地道的南方口味�！�

    聞言，溫純純心生警惕，隨口胡謅，“小丫頭在西市買的，也不知還能否碰到那挑貨郎�！�

    趙妙元笑了笑，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兩人茶都喝了三旬，還沒要走的意思。

    溫純純不想跟她們周旋，便道：“那鹿角桃花粉我還有兩盒，若不嫌棄，你們先用著，若實在喜歡，我給你們寫個方子，你們照著做也成�！�

    趙妙云笑出聲，“妹妹真是個妙人，如此大方？不怪我讓你忍痛割愛嗎？”

    溫純純一怔，只覺得她話中有話，連忙轉(zhuǎn)身去內(nèi)室拿那蜜粉。

    趙妙云緊跟著她也走了進(jìn)去，語氣親和：“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我就提前進(jìn)去參賞了一番，你不介意吧？”

    溫純純心底早就有了怨氣，面上絲毫不露，“當(dāng)然不會�！�

    趙妙元進(jìn)入內(nèi)室，異香撲鼻。

    屋內(nèi)裝飾極為簡樸，一色玩器全無，唯獨(dú)床上吊著的芙蓉紗帳幔有些華美，衾褥看著質(zhì)地精良，用料也是極好的。

    若是在這張床上，顛鸞倒鳳，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她目光落在了妝奩上那只檀木匣子上，里面只剩一只白玉簪子。

    趙妙元盯著那白玉蘭簪子看了一眼，半開玩笑道：“妹妹的頭飾也太簡樸了些，不如我送你幾套紅寶石頭面，這白玉蘭簪子，樣式倒是新奇，不如送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