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聞御的衣袍下面滿是痕跡,正如同他剛才所說,滿是“激斗”之后的痕跡。
大概是因為他的言辭太過引人遐想,又或者是因為剛才游昊說的內(nèi)容沖擊太大,所以大家想也沒想思緒就完全偏了過去,現(xiàn)在看到聞御身上真正打斗過后的痕跡,他們松了口氣之余,竟然還忍不住生出種受騙了的情緒。
暄曉真神竟然還忍不住有些失望地問了出來:“就這樣?”
其他人紛紛將各異視線往他身上投去,他頓時糾正道:“這不是覺得蹊蹺嗎,你們不覺得嗎?他們要只是打了個架,為什么聞御會覺得仙胎是他的?”
這倒的確是讓眾人覺得費解的事情,然而聞御對此十分坦然地道:“我們激斗的時候魂魄共鳴,玄昭對我表現(xiàn)出了邀請,我為探求修行真諦自然也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所以雖然我們的身體是在纏斗,但我們的魂魄已經(jīng)進行了神交,這樣說你們明白了嗎?”
有人忍不住問道:“不是,這樣也能結(jié)成仙胎?你是不是修行修傻了?”
這話問出來,大家也都同樣覺得奇怪,于是眾人便不由得同時將目光落到了長清的身上,畢竟長清才是這里資歷最高見識最廣的那個,見大家都用探尋的目光望著自己,長清雙手抱臂,想了想點頭道:“根據(jù)古籍記載,確實有這樣的事,比如太古時期的神皇與皇母就是這樣神交生出的其他幾位真神�!�
大家頗有種開了眼界的念頭,大多瞪起了眼睛,只有聞御滿臉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用再認(rèn)真不過的神色道:“所以這仙胎理應(yīng)是我的,游昊在夢境中與女仙打扮的玄昭度過夜晚又如何,我可是與他真正進行過神交的,并且我身上的打斗痕跡也能夠作證,游昊有證據(jù)嗎?”
先前說完了話臉上的紅暈就始終么褪去的游昊這時候聽見他的話,禁不住變了變神情:“我……可是我記得清清楚楚不會有錯!”
聞御擰著眉頭不語,兩人間的氣氛霎時便僵持起來。
這下就輪到了玄昭開口主持公道的時候,暄曉問道:“你到底見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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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期盼著暄曉說出真相,然而玄昭雖看起來冷靜,但實際上他內(nèi)心卻比在場諸位都要迷茫,身為當(dāng)事者,他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其他人好歹還能夠記起些許東西,但只有玄昭,關(guān)于迷境里面的事情,他幾乎是什么都不記得,他只知道自己踏入迷境,而接下來眼前一片渾白,等到他再次恢復(fù)意識,就是長清來找他的時候了。而他所唯一記得的事情,就是他在混沌中聽見了長清喚他的聲音。
暄曉大概知道了指望暄曉是指望不上的,于是他只能嘆了口氣準(zhǔn)備繼續(xù)詢問在場的其他人。
先前半句話都不敢說的其他人,現(xiàn)在因為聞御和游昊的說法,全部都開始變得有話要說。
接下來他們所說的話也不知究竟算是在玄昭他們的預(yù)料當(dāng)中還是預(yù)料之外,因為毫無意外,所有人都表示他們在那道迷境當(dāng)中見過玄昭,并且其見面的過程千奇百怪。比如棲霞在迷境當(dāng)中遇到有小妖被幾只大妖怪包圍,大聲呼叫救命,棲霞連忙上前救妖,等救下之后才發(fā)現(xiàn)被欺負(fù)的竟然是生著兔子耳朵雙眼紅紅的小兔妖玄昭。
根據(jù)棲霞所說,小兔妖玄昭被救下之后非要以身相許,棲霞百般推辭,然而兔妖哭得楚楚可憐令人無法拒絕,棲霞于是只能半推半就,就這樣跟他發(fā)生了關(guān)系。
照離帝君遇到的狀況跟棲霞相差不多,他只是在路上走著,不知為何就遇上了搶親的隊伍,照離出手幫忙趕走那群混混,將新娘救下,等新娘掀起蓋頭,照離才發(fā)現(xiàn)那新娘竟然就是玄昭帝君。
而新娘無論如何也要改嫁給照離,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力氣,竟然反將照離撲倒,剝開了他的衣服。
在這其中大概只有蘊平帝君在遇到這種狀況時跟其他人的反應(yīng)不同,蘊平帝君素來與玄昭看不順眼,平常有機會總愛坑害玄昭一把,而在迷境里面,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玄昭竟然成了他的男寵,衣衫半露躺在他的寢宮床上時,他幾乎是立刻就興奮了起來,當(dāng)即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所有刑具和有趣玩意兒都拿了出來,并且玩了個痛……
“停�!痹谔N平說到這里的時候玄昭終于徹底聽不下去了,他將第二個已經(jīng)捏碎的茶杯松開,粉末隨著掌心滑落而下,沉著張臉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道:“不用仔細(xì)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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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平對玄昭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抬手撫著下巴帶著文雅的笑容道:“玄昭帝君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彼f完這話又?jǐn)偸终J(rèn)真與其他人計較起來:“所以很明顯,玄昭帝君神魂中的仙胎是我的,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全部都在我的腦中清清楚楚,連帝君被折磨時的冷汗我都記得分毫不差,不會有錯的。”
玄昭當(dāng)然不覺得他是真的這么篤定,這位蘊平帝君只是不想放過任何可以占他便宜或者奚落他的機會而已。
其他人當(dāng)然也都各有不滿,紛紛站出來認(rèn)為仙胎是自己的,誰都覺得在迷境當(dāng)中自己遇到的才是真實的場景,這般爭執(zhí)下去,竟是誰也弄不清楚到底該聽誰的。
暄曉聽得熱鬧,覺得幾位強者因玄昭出手這種事情罕見無比,十分有趣,還想要多看會兒時間。然而玄昭卻已經(jīng)再也聽不下去,忍無可忍間一巴掌直接拍在了面前石桌上,抬眸道:“夠了,都給我滾出去�!�
他語氣不見得如何激動,但聲音低沉帶著股不怒自威的氣息,卻讓其他人霎時之間都停下了爭吵。
正主都已經(jīng)趕人了,其他人也沒辦法再繼續(xù)留在這里,大家面面相覷最終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星極殿,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們也沒有忘記提醒玄昭要注意身體,要小心神魂中的仙胎,不要太過勞累……
玄昭直接揮袖把他們?nèi)稼s了出去,就連湊熱鬧的暄曉也不例外。
最后他關(guān)上宮殿的大門,回頭間才看到長清正坐在剛才暄曉所坐的位置上面,舉起茶壺替自己倒了杯茶,接著向玄昭抬頭笑著說道:“你好像把我給漏掉了�!�
玄昭搖了搖頭,大步來到桌前,伸手要去奪他手里那杯涼茶:“你跟他們不同。”
長清將手中的東西往后挪了下,沒將茶給玄昭,只憑空弄出了瓶醉瓊仙露來,遞到玄昭的面前道:“喝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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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昭:“……”
他神情復(fù)雜地看著長清,原本以為好友與旁人不同,不會叫他心煩意亂,卻沒想到竟然連長清也因為仙胎的事情對他多番限制。
長清見他這幅神態(tài)不由覺得好笑,指尖在醉瓊仙露的瓶身上敲了敲才道:“你也別怪我多事,仙胎孕育要耗費不少的神力,你雖實力高強,但也需好好將養(yǎng)才對。醉瓊仙露能夠幫助人提升修為,雖然對你用處不大,但對仙胎還是有不少幫助的,更何況我聽說剛出生不久的小仙們都喜歡喝這個,甜的�!�
若是旁人遞過來,玄昭必然不予理會,但說這話的是長清,玄昭忍了忍到底還是不情不愿接過了仙露:“你也知道這是給剛出生的小仙喝的�!�
這東西在神界對剛出生的小仙來說,大概就相當(dāng)于人界小孩們喝奶那般。
長清忍著笑意,趕緊將話題轉(zhuǎn)移:“怎么把其他人趕走,卻把我給單獨留下來了?”
“你可不會吵吵嚷嚷讓我頭疼�!�
玄昭到底還是沒喝那仙露,將東西放在石桌上,瓶身發(fā)出輕輕聲響,玄昭微垂著眼眸,比之剛才的強橫模樣,整個人分明沉靜了下來。
長清將他的變化看在眼里,說道:“看起來這件事情確實對你影響很大�!�
玄昭搖頭:“任誰稀里糊涂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神魂里多了個仙胎,大概都會是這般反應(yīng)。更何況這仙胎來歷不明,整個仙界最說得上話的幾個神仙都在這上面栽了跟頭,這要只是個鬧劇還好,如果它是什么別的勢力設(shè)下的詭計,按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我們誰能夠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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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四帝之首,玄昭不得不將所有事情都考慮周到,所以心中的擔(dān)憂自然也多于旁人,長清心中明白,所以聽見這話之后也只能安撫。
和玄昭不同,長清雖是太古真神,事實上卻已經(jīng)許久不理世事,每天閑著在自家的宮殿里喝酒品茗,他閑散慣了,到現(xiàn)在也依然鎮(zhèn)定:“或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般糟糕,畢竟那迷境就算再如何也是早年仙界留下來的東西,不可能是其他勢力設(shè)下的局�!�
玄昭揉了揉額角:“可是……”
他話音未落,盯著長清此時灑脫如常的模樣,突然問道:“你有辦法判斷仙胎的來歷是嗎?”
不論怎么說這件事情與長清皆是有關(guān),雖然可能很小,但長清也未必能夠完全撇清關(guān)系,但看現(xiàn)在長清仿佛毫不擔(dān)心的樣子,玄昭幾乎立刻就做出了判斷:“你果然有辦法。”
甚至于玄昭認(rèn)為,長清根本就沒覺得這個仙胎是剛剛那群家伙當(dāng)中任何一人的。
長清早就在等著玄昭發(fā)問,現(xiàn)在聽見這話,他便也不隱瞞,點頭說道:“辦法很簡單,你先好好養(yǎng)胎,等仙胎長大些,我們用明光鏡看看他的原形究竟是什么,事情就會比較清楚些了。”
仙界的神仙們看似人模人樣,但實際上原形卻千奇百怪,比如鳳族族長的原型肯定是鳳凰,戰(zhàn)神聞御其實原型是頭豹子,還有其他人大多都有原型,只有玄昭集天地靈氣于降神臺上出現(xiàn),從降生便是神力無邊的人形模樣。
長清的辦法的確是玄昭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