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哥在酒里下藥,真千金給爺爺敬酒
朱薇沒將遭遇綁架未遂的事件宣揚出去。
朱時赫緊張與擔(dān)心了好幾天,只怕會招惹麻煩,眼見一切風(fēng)平浪靜,于是漸漸放下心來。
那賤人果然色厲內(nèi)荏,斷然沒有膽量報警,應(yīng)該只會打碎牙齒往肚里吞,是他多慮了。
一度有所收斂的他,氣焰很快又飛揚跋扈了起來,還一心要給搬回家的朱薇點顏色看看!
朱薇就在這種形勢下回到朱家。
將行李箱交給女仆后,她甫一踏入大廳,就看見朱時赫黑著臉、翹著二郎腿坐在真皮沙發(fā)上。
他顯然等候已久。
她剛對上他的視線,朱時赫就當(dāng)即起身,快步向她走了過來。
“沒想到你會回來。”他顯然意有所指。
朱薇仰起頭,表情清冷地迎向他咄咄逼人的視線:“是啊,幸好我平安地回來了�!�
霎時,朱時赫目光極不自然地抖動了好幾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怎么陰陽怪氣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朱薇緊盯著他的眼睛:“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大哥。”
“大哥”這個詞,她故意咬得很重,像在諷刺和他之間脆弱得不堪一擊的血緣親情。
然后她果斷錯開視線,直接穿過他身邊,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朱時赫忿然轉(zhuǎn)身,右手拳頭緊握,指關(guān)節(jié)都因為憤怒而咯吱作響。
他憤恨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聽好了,我是絕不會讓你破壞這個家的!”
朱薇并沒被這份威脅影響心情,她步伐輕盈地走上樓梯,對他的氣急敗壞置若罔聞。
兩個小時后,就是朱家的晚餐時間,她暌違已久地再次坐上了那張三米長黃花梨餐桌的席位。
按朱家長幼有序的家風(fēng)來說,她的席次應(yīng)該緊挨朱時赫,排在朱千尋前頭。
但在即將落座前,蘇管家特地提醒了她:“大小姐,大少爺和二小姐向來習(xí)慣了坐在一起�!�
“哦�!敝燹毙南铝巳坏貟吡藢Ψ揭谎郏拔铱蓻]有影響他們兄妹情深的興趣。”
她隨即在左側(cè)的第三個席次悠然落座。
臉皮真厚,都被排斥成這樣了,還能若無其事落座,難怪大少爺會這么討厭她。
蘇管家從身后不屑地斜睨了朱薇一眼,正待優(yōu)雅轉(zhuǎn)身離開,朱薇卻叫住了她。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嗎?”蘇管家不耐煩地收回才剛邁出的右腳,皮笑肉不笑地轉(zhuǎn)過身來。
朱薇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高腳玻璃杯:“去酒窖里給我拿瓶白蘭地,要xxo那種級別�!�
“好的�!碧K管家笑道,目光頃刻掃向一旁的年輕女仆,“你去給大小姐拿瓶xxo的白蘭地�!�
“是。”年輕女仆低眉順眼應(yīng)道,抬腿就走之際,朱薇卻阻止了她。
“蘇管家,我的意思是讓你自己去拿�!敝燹钡�,“你不會連這點交代都聽不懂吧?”
蘇管家眉頭一跳,立即意識到朱薇這是存心懲治她方才的不恭敬,有意要在其它仆人面前給她來個下馬威。
她馬上堆起笑臉,卻沒半點奉命而行的意思:“大小姐,這種小事只管吩咐她們?nèi)プ鼍托��!?br />
“她們?”朱薇昂頭冷冷地瞪著她,“難道你是什么特殊人物,覺得自己不在‘她們’當(dāng)中?”
蘇管家被她鋒銳的眼神瞪得心驚膽跳,更被她逐漸煥發(fā)出來的威壓所震懾。
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蘇管家竭力佯裝若無其事:“我只是說,每個人工作范圍都不一樣……”
“工作范圍再怎么不同,也必須按朱家的規(guī)矩行事�!敝燹闭Z氣越發(fā)強硬,“你對我連最基本的敬語都不用,連拿瓶酒都在推三阻四!”
“這是一個管家應(yīng)有的態(tài)度嗎?”她嚴厲喝斥道,“還是你根本就沒把朱家的規(guī)矩放在眼里!”
好個伶牙俐齒的大小姐!
蘇管家聽得心驚肉跳。
大小姐反手扣過來的這頂“輕視朱家規(guī)矩”的大帽子,她可萬萬承受不起,要是被向來極重規(guī)矩的老太爺知道了,她還不得被掃地出門?!
蘇管家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陪著笑臉解釋:“大小姐,我沒那個意思……”
朱薇沒再說話,望向她的目光越發(fā)深沉,看得蘇管家慌亂不已。
“我這就去給您拿酒,請稍等�!彼K是打了退堂鼓。
走出餐廳前,蘇管家忍不住回頭看了朱薇一眼。
大小姐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若是以前,她絕沒這個底氣敢對自己如此喝斥,在搬出去獨立生活的這兩年時間里,大小姐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
蘇管家很快就在酒窖里找到了朱薇指定要喝的xxo白蘭地,她正準備返回餐廳,卻聽到酒窖大門被輕輕關(guān)上的聲響,接著就看見朱時赫緩緩走了進來。
“大少爺?”蘇管家一愣,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朱時赫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白蘭地:“這是朱薇要喝的?”
“是�!碧K管家眼皮跳得厲害,不安地垂下眉眼。
“很好�!敝鞎r赫冷笑,“這酒里得要加點東西,喝起來才更舒坦。”
話音未落,他就從蘇管家手中取過那瓶xxo白蘭地,用針筒往瓶里推入一小瓶透明的液體。
蘇管家看得心頭狂跳:“大少爺,您這是……”
朱時赫漫不經(jīng)心地將酒瓶推到她懷中:“你就當(dāng)是什么都沒看見,把這瓶白蘭地帶回去給她�!�
“這個……”蘇管家腿都在發(fā)軟,“大少爺,不是我不幫您……我實在是承受不起這后果啊�!�
他頓了一下,臉色越發(fā)陰沉:“如果讓我知道家里有偏向她的人,這些人也沒必要呆下去了�!�
最后這句威脅發(fā)揮了關(guān)鍵作用。
蘇管家咬了咬嘴唇,最終在重壓下屈服:“是,我這就把酒給大小姐送過去�!�
奇怪的是酒被送到朱薇跟前后,她卻沒有馬上飲用的意思,還把那瓶xxo白蘭地擱在一旁。
這賤人應(yīng)該是準備到吃飯時再喝酒吧。
朱時赫想。
反正一旦她喝了摻有天然致幻劑的白蘭地后,就會出現(xiàn)幻覺,接下來當(dāng)然就會大出洋相。
爺爺絕對會非常失望,她將會就此失去這個家里唯一的庇護,往后要折辱她就方便多了。
如此一想,他嘴角上揚,心情亦變得飛揚了起來。
隨著其它家族成員陸續(xù)落座,尤其是朱老爺子坐上主座以后,晚餐正式開始。
林萬貞一眼就瞥見了大女兒跟前的那瓶白蘭地:“朱薇,你是不是太特別了一點?”
“哦?”朱薇眸色清冷地看向母親,“媽,有什么話你可以直說,省得還讓我費心去猜�!�
林萬貞沒料到她敢回嘴,原本握著銀質(zhì)餐具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我是說,這餐桌上向來擺放的都是葡萄酒,你沒必要搞特殊,非得給自己整瓶白蘭地�!�
“是嗎?”朱薇甜美地笑了起來。
她目光直接掠過母親,徑直落在了朱老爺子身上。
“爺爺教導(dǎo)過我們,朱家的女人眼界一定要開闊,不能只囿于內(nèi)宅之事�!�
“媽媽身為總裁夫人,又是莊園里的理事人,卻成天只顧盯著誰喝了哪瓶酒、誰又吃了哪份點心,我真擔(dān)心她的眼界和胸襟都太狹窄了些�!�
朱鎮(zhèn)勛和朱千尋都變了臉色。
林萬貞聽得嘴唇都緊抿成一條直線,但由于大女兒話是對著老爺子說的,偏偏還沒辦法開口斥責(zé),她只得強行壓下怒火忍了下來。
朱時赫惡狠狠地瞪向朱薇。
整個餐廳一片寂靜,女仆們?nèi)即瓜旅佳�,�?quán)當(dāng)沒聽到大小姐的這番見解。
朱老爺子審視地看向朱薇。
他當(dāng)然清楚大孫女之所以把自己搬出來,是為了壓制大媳婦的氣焰,讓對方當(dāng)眾丟臉。
但老爺子沒料到的是,她居然泰然自若地迎向了他的視線,明亮澄澈的眼里還噙著笑意。
完全不怯場,沒有絲毫緊張,似乎一點也不擔(dān)心被他看出她的別有用心。
因此才格外讓朱老爺子激賞。
大孫女借了他的勢,卻是打著維護他治家理念的旗號進行,嘲諷母親的措辭也站在了家族利益的高度,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朱老爺子雖被意外牽扯其中,心里卻覺欣慰:這才是朱家女子該有的眼界和手段。
他眼神亦在瞬間發(fā)生了變化,看向朱薇的目光變得更加親切,宛若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爺爺般。
“大媳婦,你也聽到了嗎?”朱老爺子冷聲問。
“是。爸,我聽得很清楚�!绷秩f貞深吸了一口氣,左眉尾神經(jīng)質(zhì)地抽動了兩下。
“你女兒說得很好�!敝炖蠣斪忧么虻�,“別成天盯著一些雞毛蒜皮小事,讓小輩看了笑話�!�
“我今后一定注意�!绷秩f貞強顏歡笑著回應(yīng),同時忿然地掃了大女兒一眼。
那眼神里淬了怨毒與憎惡,明晃晃地袒露著“如果沒你這個女兒就好了”的排斥與疏離。
讓林萬貞意外的是,朱薇居然淺笑盈盈地加以回視。
她笑得很甜美,眼里的清冷與犀利卻在剎那傾泄而出,透著極為鮮明的宣戰(zhàn)訊息。
林萬貞迅速反應(yīng)了過來——
大女兒此番舉動,意圖與他們大房一家開戰(zhàn)的意味已經(jīng)很濃厚了,沒準還會傷到時赫與尋兒。
身為母親,她絕不允許!
正當(dāng)林萬貞心底驚疑翻涌之際,朱薇卻顯得一派悠然,與母親形成涇渭分明的對比。
她優(yōu)雅拿起跟前那瓶xxo白蘭地,對著朱老爺子柔聲道:“爺爺,一起喝杯白蘭地好嗎?”
聽得朱時赫的手遽然一抖,銀匙差點從手中脫落,發(fā)現(xiàn)自己連呼吸都帶著顫意。
酒里可是摻有他特意為朱薇準備的致幻劑!哪怕被爺爺喝了一口,這責(zé)任他也承擔(dān)不起!
朱時赫好不容易才強行壓下臉上泛起的緊張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