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顆糖
不愧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李家二少,李星行只沉默了一秒,就淡定的收起手機(jī),開口說道:“是嗎?我沒去過,家里人給我說的是這個地方,他們說是去看親戚,也沒說是看什么親戚,等一會兒下了車,我再問一問�!�
符且沒有多少社會經(jīng)驗(yàn),基本別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不過,他還是神情復(fù)雜的感慨了一句,“這個時間去那里看親戚,看來你們家膽子都挺大的�!�
李星行:“……”
默不作聲的,他替所有李家人接過了這口沉重的黑鍋。
銀杏高中周圍沒有特別繁華的建筑,周圍都是居民區(qū)和成片開張的教育機(jī)構(gòu),603這趟公交車是開往市區(qū)的,越往前開,路邊越熱鬧。
到站以后,符且下了車,還轉(zhuǎn)過身,對站在車?yán)锏睦钚切袚]了揮手,李星行靠著后門的欄桿,無意識的笑了一下,很快,公交車再次啟動,李星行還沒傻到為了圓謊真的去墓地繞一圈,等到下站車停下,他就跟著人群一起走出來了。
這一站叫xx廣場,是全市最繁華的地段,雖然和符且家只隔了一站地,但這邊的房價,整整比符且他們家貴了一兩萬。
李星行沒有欣賞高樓林立的興致,他下了車就打開手機(jī),準(zhǔn)備打個車回家,然而剛往旁邊的人行道上走了沒幾步,他就聽到一個帶著幾分疑惑的聲音。
“李星行?”
聽到這個聲音,李星行目光一頓,第一反應(yīng)就是先把手機(jī)好好放起來,省得沒裝好,一會兒再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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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果不其然,剛剛叫他的人是金宇鵬。
人來人往的,六點(diǎn)多了,街邊路燈已經(jīng)打開了最低亮度,金宇鵬拎著一袋子新鮮出爐的炸雞,照舊很拽的單肩背著書包,這回看清了李星行的臉,他一下子就瞇起了眼,“呦,還真是你,我都以為我看錯了。”
李星行暗道一聲晦氣,“到哪都能看見你,你怎么這么陰魂不散。”
金宇鵬頓時炸毛,“陰魂不散的是你!這可是我家!”
李星行嘲笑了一聲,“厲害啊,你是住在這個垃圾桶,還是住在那個路燈桿上?”
金宇鵬:“……”
斗嘴,他永遠(yuǎn)不是李星行的對手,而他剛被噎住,李星行就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了,他一點(diǎn)都不想跟金宇鵬浪費(fèi)時間。
金宇鵬都跟李星行糾纏一年多了,往常只要李星行準(zhǔn)備走,他就沒法讓他留下,然而今天,金宇鵬開竅了。
想到那天李星行站在班門口等符且的樣子,他突然明白,怎么樣才能真正的激怒李星行了。
對著李星行的背影,金宇鵬嗤笑一聲,“這么著急,是打算趕緊回去研究接下來的英雄方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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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行的腳步頓住。
金宇鵬還在問他,“哎,李星行,你說符且他知不知道,你其實(shí)根本就不把他當(dāng)回事�。俊�
上回他好心好意去提醒符且,結(jié)果他的提醒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頭,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來,一想到這個他就來氣,這一來氣,他就口不擇言了。
“我看他跟你就是一路貨色,你把他當(dāng)投資品,他把你當(dāng)墊腳石,哈!這么看,你倆挺配的,我閑得慌才會管你們的事……”
這句話剛說完,一個東西朝著面門砸過來,金宇鵬條件反射的想躲,卻慢了一拍,原本朝著臉過來的拳頭,最后砸在了下巴上。
這一下子的劇痛,讓金宇鵬立刻就清醒了,陰著臉,扔下炸雞跟書包,罵了一句臟話,金宇鵬跟個豹子一樣沖過去,和李星行扭打在一起。
兩人下手都沒輕重,乍一看就跟要打死對方似的,路人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呆呆的站在原地,連拉架都忘了,恰好又有一輛公交車到站,符爾和她的同學(xué)坐在車上,符爾昏昏欲睡的,突然被同學(xué)的嗓門喊醒:“天啊,有人打架!”
這句話還沒說完,那個同學(xué)已經(jīng)把臉懟在了車窗上,順便還伸出手拽符爾的衣服,讓她跟自己一塊看,“是銀杏的!媽呀,打人的那個好帥,好猛��!”
半車人都在往外看,符爾也抬頭,看了一眼街邊的主角,她這個視野不錯,正好能看到李星行騎在金宇鵬身上,一拳一拳的揍他,李星行臉上的表情十分可怕,看著跟殺人犯都不遑多讓了,臉再帥,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法欣賞。
正好,公交車開動了,符爾連忙把同學(xué)拉回來,讓她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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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兩個混混�!�
同學(xué)臉上還有殘留的花癡,“帥哥打架,難得一見啊!你說他倆為什么打起來,是不是為了爭同一個女生,哇,浪漫�!�
符爾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表面上,還是維持著她小仙女的氣質(zhì),“拜托,就算是情敵,也用不著這樣打人吧,相信我,你說的那種可能,根本不存在,就算存在——”
她冷哼一聲,“那也是這兩個人沒腦子,或者,他們爭的人根本就是個紅顏禍水�!�
……
紅顏禍水——符且同學(xué),正坐在家里等開飯,妹妹沒回來,李星行也不知道到地方?jīng)]有,他總覺得大晚上去墓地看親戚不怎么靠譜,于是,他掏出手機(jī),給李星行發(fā)了條消息,問他現(xiàn)在到了沒有。
然而這條消息就跟石沉大海一樣,一整個晚上,符且都沒得到回信。
第二天,符且早早到校,他等了好久,可是早自習(xí)都開始了,李星行也沒來上課。
不止李星行,金宇鵬也沒來,符且正擔(dān)心的時候,他收到了李星行的回信,說是生病了,今天就不去上課了。
符且想再多問幾句,然而李星行很快就說自己要睡覺,中止了這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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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且皺了皺眉,這才把手機(jī)收起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高中生當(dāng)街打架這個事,還沒到24小時,已經(jīng)傳遍了全市高中老師的朋友圈,班主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無表情的刷著大群里的消息。
當(dāng)初那個不看好七班的老師樂的跟什么似的,很快就過來說風(fēng)涼話了,“小楚老師,你看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群學(xué)生不好帶,這才多久啊,打架都出名了!金宇鵬先不說,那就是個刺頭,李星行原本還是個好孩子,自從跟金宇鵬打了一架,成績下滑的跟背了降落傘一樣,虧得他父母都是慈善家,一點(diǎn)沒給他父母長臉,我看是沒救了�!�
呵呵笑了一聲,她繼續(xù)道:“而且啊,這事鬧得這么大,估計主任和組長都會來找你,他倆挨處分,你挨批評,都是跑不了的�!�
按滅手機(jī)屏幕,班主任轉(zhuǎn)過身,對那位老師露出一個微笑,“您要是真的這么閑,不如去給附近的大海加點(diǎn)鹽,按您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咱們這建出一個新死海了,到時候增加了旅游收入,您也不用再教這些讓您討厭的孩子了,多好啊。”
老師表情一變,立刻嚷起來,“小楚老師,你怎么說話呢,我這是給你傳授經(jīng)驗(yàn),為你好,我還有錯了?你這人怎么這么不知好歹!”
班主任不再搭理身后的人,他快步向外走去,每個地方都有長舌婦,他要是真的去跟這種人較真,那他就白活這二十來年了。
學(xué)生沒請假,卻也不來上課,班主任沒有打電話過去問具體是什么情況,他先自己調(diào)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兩人受傷都不嚴(yán)重,打了最多幾分鐘,也沒有視頻照片流傳在外面,班主任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沒證據(jù)就好,沒證據(jù),處分的事就可以再商量商量。
這一天過去,到了第二天,那倆人還是沒來上課,同學(xué)們有的聽到了風(fēng)聲,有的還不知道,符且就是那個不知道的,李星行不在學(xué)校,他跟別人說的話都少了許多,只有佟靜會主動跟他說話,說了幾句,發(fā)現(xiàn)他心不在焉的,也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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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自習(xí),班主任坐在前面盯班,醞釀了一整個午自習(xí)的時間,符且才鼓起勇氣,走到班主任面前,問他李星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符且有多內(nèi)向,這些天班主任都看在眼里,聽著他的問題,班主任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勾了勾唇:“你倆關(guān)系不錯�!�
符且愣了愣,臉頰有點(diǎn)紅,他沒說話,這就是默認(rèn)了。
班主任嘆了一聲,“我其實(sh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也許是生病了,也許是家里有事,對了,李星行在我這留的資料寫著,他家住在云山郡42號,這個地址是對的嗎?”
符且哪知道,他懵了一下,下意識就把云山郡42號默念了一遍,而那邊,班主任又自說自話道:“算了,這點(diǎn)小事還不至于我親自去一趟,要是下周他還沒來,我再去吧�!�
說完,班主任站起身,對符且笑了笑,“好好上課,我回辦公室了�!�
符且反應(yīng)過來,連忙說道:“老師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