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在夢里,看到了姜綿的臉。
姜綿昨晚是跟陸瀟年一起在酒店,但這話她不會和陸逸之說。
因為徹底斷片,她也不知道昨晚電話里她都和這少爺說了些什么,以至于他會理解到這個方向,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異性朋友之間,實在沒必要將這么隱私的問題拿到臺面上來說。
她很不自在,一點也不想就這個話題聊下去,只能試圖先敷衍過去,“沒有……我和他不住一個房間�!�
陸逸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在審視。
姜綿看他一眼,“早上你打電話那會兒,是他正好過來找我,他……”
她想起陸瀟年那個人,道:“他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
陸逸之表情復(fù)雜,“別這么相信男人,你這樣真的很容易被人騙�!�
“我有什么好騙的啊?”姜綿扯扯唇角,“我還是個學(xué)生呢�!�
陸逸之看著她,半天才無奈嘆口氣,“小綿子,你不知道有一種男人會騙色的嗎?”
姜綿一怔,后知后覺地,臉微微發(fā)熱。
陸逸之沒有再就這個問題為難她,話頭一轉(zhuǎn):“你喜歡的男人是誰,我認(rèn)識嗎?”
就是你啊,姜綿心里想著,卻還是搖搖頭。
“回頭帶出來給我介紹一下吧,我也幫你把把關(guān),省得你被渣男欺負(fù)�!标懸葜桓贝蟾缱雠伞�
姜綿心底苦澀,以前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將來有一天,陸逸之居然要幫她把關(guān)交男朋友這事兒。
他這樣坦誠,讓她覺得自己那些心思甚至有些齷齪,她手指緩緩攥緊,點了點頭。
她想以后她還是會交男朋友的,或許也真的會帶給他看看,然后他們真的就各走各路了。
這些糟心事兒總算翻篇,兩人在咖啡廳一起吃了簡餐,姜綿就準(zhǔn)備回學(xué)校上自習(xí)。
陸逸之步行,一路將她送到了學(xué)校側(cè)門外。
著急上自習(xí),姜綿快步進(jìn)校園。
她身后,陸逸之并未立刻離開。
他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其實也送過她很多次了。
多到數(shù)不清……大多數(shù)時候,她總是會中途停下來,回頭遠(yuǎn)遠(yuǎn)望他。
然后他會抬手揮揮,她也就揮揮手,臉上漾起笑意。
姜綿的笑容是很有感染力的那一種,每次看到她這樣笑,他也會想笑。
但這次不同,她走得很快,像是要逃離什么似的。
直到視線里再也看不到她身影,陸逸之才轉(zhuǎn)身,他回到車?yán)飹鞊蹰_車,腦中還是剛剛在咖啡廳里,因為空調(diào)太熱,姜綿脫下羽綿服外套時,他看到她身上穿著的男士襯衣。
白襯衣很簡約,在她身上過分寬大,肩線耷拉在上臂一半的地方,那男人身形應(yīng)該很高大。
姜綿的話,他沒有全信,也沒有完全否定。
按照她的性子,如果她和那男人發(fā)生了什么,被他問到這種私密問題一定會害羞臉紅,但是她沒有。
然而,他自己也是男人,很清楚這世上沒有多少柳下惠,昨晚她明顯喝醉了,這種情況下被男人帶去酒店,真的能做到開兩間房互不干擾嗎?
他不是沒想過繼續(xù)追問,但,最近他和姜綿的關(guān)系,比起以前已經(jīng)很惡劣了。
她莫名其妙地開始排斥他,他來是為了和她和好,不想兩人關(guān)系再度惡化,他想,得從其他方向著手,搞清楚姜綿身上最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現(xiàn)在看來,她被渣男帶壞的可能性比較大,他想先找出這個神秘的男人。
姜綿太單純,沒有辨別力,他就得幫她。
車子駛向東郊,畢業(yè)后他在那邊買了一套大平層,現(xiàn)在這屋子是陳婧在住。
陳婧身份其實有些特殊,之前他不讓姜綿告訴家里他和陳婧在交往,也是因為這事兒——
陳婧的父親,是前年北城被雙開的一位高官。
陳婧也是嬌養(yǎng)長大的大小姐,但是父親落馬之后,家庭支離破碎,她失去了優(yōu)渥的生活環(huán)境,還經(jīng)常被人欺負(fù)。
不過她遇到了陸逸之,這也算是個轉(zhuǎn)折點,如今她住東郊的高檔大平層,房子有用人打掃,日子過得還算愜意。
陸逸之走進(jìn)客廳,陳婧正在拆快遞,同他說:“我以前的姐妹去香港掃貨了,我讓她幫忙給我買了包,逸之,不然我們也去香港掃貨好不好?這邊衣服包包都沒什么好樣子�!�
陸逸之聽得并不專心,他在沙發(fā)另一頭坐下,還在想姜綿的事情。
陳婧自顧自沉浸式感受新包帶來的喜悅,過了好一陣,她意識到陸逸之都沒說話,便放下包湊過來,伸手摟他脖子,“你怎么了,不高興?哦對了,你找到姜綿了嗎?”
“找到了,”陸逸之抓住她的手,沖她笑了下,“她沒事,已經(jīng)回學(xué)校了�!�
他逃避了前面的問題,陳婧意識到,也沒問,直接湊過去,親吻他嘴唇,他扣著她腦后,加深這個吻。
但見鬼了,他腦中突兀閃過一些混亂畫面——
全都是幻想,有男人親吻姜綿,壓著姜綿,手撫過她起伏的曲線……
這些混亂的幻想,昨夜一度占據(jù)他的腦海,現(xiàn)在又再度重現(xiàn)。
他放開陳婧,呼吸有些粗重。
陳婧一向大膽主動,手往下,去碰他,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他啞聲說:“不用�!�
可能別人很難相信,目前他和陳婧還沒有突破最后一步。
他骨子里有些偏執(zhí)的浪漫主義,認(rèn)為愛情需要水到渠成,又有充足的儀式感,而不是單純的本能宣泄,對于第一次,他覺得理應(yīng)隆重一些,他也已經(jīng)開始為此做計劃。
不過作為熱戀中的情侶,他和陳婧為彼此用手紓解已經(jīng)有過很多次了。
陳婧抱著他,貼在他胸口,問:“你在想什么?”
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說:“沒什么�!�
他確實不是個細(xì)心的人,但也不至于粗線條到告訴陳婧他在和她接吻的時候想起姜綿。
昨夜那些糜爛的幻想折磨了他很久,一家一家酒吧尋找姜綿的時候,他甚至生出個荒唐又莫名的念頭:他要找到那個男人,殺了他。
真是瘋了……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可笑,姜綿是很重要的朋友沒錯,但為她,還不至于。
因為昨夜未曾合眼,這天晚上,陸逸之很早就睡了。
然而夜半,他忽然驚醒。
陳婧睡在客臥,主臥大床上,他急促喘息,方才夢境里,他將一個女人背對自己,壓在身下,進(jìn)出至緊要關(guān)頭,那女人哀哀叫著回頭。
他不是沒做過這樣的夢。
但這是第一次。
他在夢里,看到了姜綿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