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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不是要去邊疆嗎?就過來看看我姐姐,剛剛老遠看著這倆臭小子似乎是拖著兩個人過來,我就來瞅一眼�!迸饲嘣坡唤�(jīng)心答了聲,隨即眉頭向蒲秋苔那兒一挑,意思是怎么回事?

    小貝子知道這位大將軍雖然性子驕傲飛揚,但人品其實還不錯,一般情況下不太喜歡恃強凌弱,所以才會跟過來查看下,因此湊到他面前小聲把事情說了一遍。

    潘青云嘆口氣,看了蒲秋苔一眼,抓抓腦袋道:“這事兒我可管不了,行了,我?guī)拥钕禄靥⿲幍�,剩下的你們處理吧。�?br />
    潘青云帶走了太子,剩下二皇子和簇擁著他的太監(jiān)宮女也便匆匆去了。這里小貝子才終于有機會上前查看祝山云和祝明芳的情況。他剛剛忙于應付這兩位皇子,只是瞥到那兩個孩子似乎被打得不輕,卻還沒具體查看。

    面對剛才的混亂,蒲秋苔始終沒有什么反應,整個人就像是死了一般,就連太子踢在他身上的拳腳,他都置之不理。此時小貝子上前看到祝山云和祝明芳的情況,也不由得便跺起腳來,口里“哎喲”連聲叫道:“這……這是怎么說的?怎么就打成了這樣子?”

    “貝公公�!逼亚锾γ鏌o表情的開口:“不知我能不能把這兩個孩子帶回去安葬,好歹……讓他們父母見一面,弄兩副薄棺�!�

    “蒲大人,您……您可別這么說,雖然傷勢不輕,但奴才這就派人為您請御醫(yī),這……這沒生命危險呢�!�

    小貝子擦了擦頭上汗水,卻聽蒲秋苔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活過來又如何?還要去住那個狗窩?讓尊貴的娘娘皇子們想起來便是一頓毒打?吃那些比糠麩還要難以下咽的食物?若是這樣活著,我寧愿……我寧愿他們兩個死了,將來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去……”說到此處,蒲秋苔的眼淚終于掉下來,他緊緊摟著兩個孩子,小聲嗚咽,那凄慘的聲音當真是令人不忍卒聽。

    “這……這這……”小貝子也為難了,給那小太監(jiān)一使眼色道:“快去請御醫(yī)�!彼刹桓易屵@兩個孩子真死掉,不然皇上拿什么來要挾蒲大人進宮?惠常在原本是個冰雪聰明的,只如今怎么行事竟這般沒有計算?

    就在小貝子心中怨懟的時候,兩個孩子終于睜開了眼睛,他們的臉頰都高高的腫起來,眼睛瞇縫著,艱難的看了半天,才認出蒲秋苔,這一下,驚惶欲絕的祝山云和祝明芳可算是遇到親人了,顧不得遍體鱗傷的身體,便緊緊拽著蒲秋苔的袖子嚎哭起來,一邊大叫道:“蒲叔叔,求您帶我們出去找爹娘吧,嗚嗚嗚……我們不想死在這里,嗚嗚嗚……我們想爹娘了,嗚嗚嗚……”

    ☆、

    蒲秋苔淚如雨下,一顆心除了撕裂般的痛,更是不知該怎么辦好:面對強大的皇室,不要說這兩個孩子,就算是祝鳴堂一家和自己,又何嘗不是螻蟻般的存在?他拿什么去求夏臨軒放過這兩個大慶皇室的血脈?他哪里還有什么可以壓榨的價值?

    一念及此,蒲秋苔不由得也是悲從中來,抱著兩個孩子,三人嚎啕大哭成一團。

    御醫(yī)很快趕過來了,在小貝子的干涉下,清涼殿的太監(jiān)總管不得不臨時弄出了一個空置的房間,讓太醫(yī)給這兩個孩子診治療傷。

    兩個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內(nèi)傷,想也知道,夏東明兄弟不會手下留情。但總算沒有什么致命的傷勢,太醫(yī)開了方子之后,小貝子叫來兩個宮女,讓她們先照顧這兩個小孩兒,又去找惠常在交涉了一番,這才帶著蒲秋苔往前宮去。

    “蒲大人,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币娖亚锾︻l頻回頭,眼中全是擔憂,小貝子終于開口,他知道皇帝已經(jīng)對眼前這男子生了愧疚,這逼迫的話是再也說不出口的,那只有自己這個奴才替主子分憂了。

    蒲秋苔沒有說話,小貝子也知道他現(xiàn)在心中全是憤怒和擔憂,于是便自顧自道:“大人聰明絕頂,想來不會不知道皇上的用意,沒錯,這些皇室傾軋是最殘酷的,何況是對待前皇室?這兩個孩子在后宮,即便不落在惠常在手中,落在別人手里,也都不可能活到長大�!�

    蒲秋苔詫異的看了小貝子一眼,沒想到他竟會對自己直言不諱,不由得苦笑一聲道:“是,我知道,所以我想著,那兩個孩子與其如此凄慘茍活,不如讓他們和父母歡聚一天再死去,皇上……皇上就算再殘酷,他總是人,總有人性,我想,他總不至于連這點要求都不肯答應吧?”

    小貝子看了蒲秋苔一眼,已經(jīng)知道這一位心中在想著什么了,不由得咳了一聲,淡淡道:“蒲大人可是還要去求皇上開恩?恕奴才直言,皇上天性冷漠,然而自從他臨幸了大人后,已經(jīng)算是為大人破了很多例了�!�

    蒲秋苔身子一震,小貝子的話很明顯:皇上一次一次為你破例退讓,你以為這一回他還會為你開恩?事關皇上名聲和前朝余孽,哪有這么便宜的。

    “那……那要怎么辦?難道……真要讓這兩個孩子就被殘虐至死嗎?”蒲秋苔一下站定了身子,茫然看著前方,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蒲大人�!毙∝愖訃樍艘淮筇�,連忙道:“若是蒲大人信得過奴才,我這里倒有一個主意�!�

    “什么……什么主意?”就宛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棵稻草,蒲秋苔轉(zhuǎn)過身,眼睛里全都是希翼的光芒,急促道:“貝公公你快說,只要……只要能救這兩個孩子,我……上刀山下油鍋也情愿的�!�

    “嗨,誰敢讓您上刀山下油鍋��?”小貝子咳了一聲,然后四下里望望,才小聲道:“皇上曾經(jīng)念叨過,想讓蒲大人進宮伴駕,然而考慮到蒲大人性子烈,身子又不好,所以從沒提出來這樣的要求。如今這兩個孩子在后宮里顯見得沒有活路,但若是蒲大人入宮,由您來撫養(yǎng)這兩個孩子,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入……入宮……”

    蒲秋苔呆呆看著小貝子,不敢置信的喃喃重復了一遍,然后他猛然搖頭道:“不……不可能,我說過……我絕不可能入宮……我……絕不可能……”

    小貝子搖搖頭,輕松笑道:“怎么?入宮在大人眼中,竟是比上刀山下油鍋還要可怕嗎?罷罷罷,奴才也就是出這么個主意,到底要不要采納,還不是取決于大人?皇上視大人如珍寶,不舍得逼迫大人,奴才哪里就敢對大人頤指氣使?不過這樣一來,那兄妹兩個……呵呵,大人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后宮中整治人的手段多得是,娘娘要你死你不能活。但娘娘若要你活著,輕易可也死不了,皇上政務繁忙,恐怕也沒時間來理會這些小事的�!�

    夏臨軒當然不會理會,這就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他為什么要理會?

    蒲秋苔很清楚這一點,正因為清楚,所以他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

    就在幾個月前,他還和夏臨軒說,不進宮是自己最后的底線,如果強迫自己進宮,就算是親人和父老也別想要挾他。

    然而現(xiàn)在,面對慶朝皇室最后一點血脈,面對辜負的故國和未報的知遇之恩,他嘴上說的強硬,心中卻已經(jīng)是動搖了:他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看著皇室血脈煙消云散,更何況山云和明芳只是兩個無辜的孩子。

    或許,自己的強硬只是偽裝出來的?如果皇帝真用父老鄉(xiāng)親和父母威逼,自己真的會寧死也不妥協(xié)嗎?蒲秋苔不知道,因為山云和明芳,他頭一次發(fā)現(xiàn):或許,自己比想象中的還更要軟弱無能。

    這一條路仿佛沒有盡頭,但是又仿佛很短,蒲秋苔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走完它,小貝子也沒有再說話。然而當他到了養(yǎng)心殿外,看著那通往臺階的漢白玉路,看著那代表著皇室威嚴與權(quán)勢的漢白玉臺階,他的手不自禁的便握成拳頭。

    夏臨軒已經(jīng)從御書房回來,此時正在養(yǎng)心殿外室的椅子上坐著,悠閑品茶,看見小貝子和蒲秋苔回來,他抬起眼,微笑著問了一句:“怎么樣?看到那兩個孩子了?”

    蒲秋苔平靜看著那張年輕英俊的面孔,帝王臉上即使帶著笑意,也是不怒自威。他只覺得一個身子忽冷忽熱,既想沖上去不顧一切的掐死夏臨軒,又想跪下哭著求他放過祝家血脈,然而殘存的一絲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動,所以他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咦?秋苔怎么了?”夏臨軒從座位上站起身,有些狐疑的看著蒲秋苔:不就是二十板子嗎?這就受不了了。

    喉頭又有一股甜腥在涌動,平日里蒲秋苔不愿意示弱,但凡有這樣的跡象,他會拼命將那口血吞下去。然而這一次,他一點兒也不想強吞血淚,所以在夏臨軒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翕動著嘴唇,還不等說話便是一口血噴出來。

    “秋苔。”

    夏臨軒大叫一聲,震驚無比的扶住了蒲秋苔,卻見蒲秋苔慘笑一聲,喃喃道:“皇上……真是好……手段……”話音未落,便昏死過去。

    “傳御醫(yī)。”

    夏臨軒的咆哮聲如同天雷滾滾,立刻就讓太監(jiān)宮女們慌了神兒。他一邊將蒲秋苔抱進內(nèi)室,一邊厲聲對小貝子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如實稟報給朕聽。”

    等到小貝子將清涼殿里的情形如實說了一遍后,夏臨軒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只有眼底還余有一絲慍怒。

    “蠢貨,險些壞了朕的大事�!�

    夏臨軒狠狠一甩袖子:祝家這兩個孩子是秋苔進宮的唯一籌碼,他明明覺著自己已經(jīng)暗示的夠詳細了,誰知平日里冰雪聰明的女人,這時候竟愚蠢至此,險些破壞了他的全盤計劃。

    一怒之下,就想把惠常在降為答應,卻聽小貝子低聲道:“皇上,惠常在怎么說也是二皇子的娘親,這位份太低的話,恐怕對二皇子也……”

    夏臨軒看了小貝子一眼,雖然心里不悅,卻也不得不承認心腹太監(jiān)說的有道理,因便冷冷的哼一聲,拂袖道:“既如此,這次就先算了,不過你想個法子,把朕的不悅遞過去,那兩個孩子不是不能折騰,但是讓她給我悠著點兒�!�

    小貝子連忙領命出去,這里夏臨軒把目光重新投注在蒲秋苔身上,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柔嫩的面龐,因為這大半年太多的煎熬和苦難,蒲秋苔的面孔上從沒有什么開心的笑容,也幸虧補養(yǎng)得宜,不然這張臉恐怕要蒼老十歲還不止。

    嘆了一口氣,夏臨軒的目光中再沒了提起那兩個孩子時的冷酷暴躁,滿滿的全是柔情,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來,走到外殿對柳絮道:“小廚房燉的補品還沒好嗎?你精心一些。”

    柳絮答應著去了,不一會兒,便聽到里間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夏臨軒連忙從窗前轉(zhuǎn)過身子,快步來到蒲秋苔的床前,卻見他睜著眼睛,目光茫然仿若對不準自己似得,好半天,那迷離目光才慢慢清明起來。

    恰好這時柳絮和兩個宮女也端了小廚房剛做好的冰糖蓮子燕窩過來,輕聲道:“皇上,離天黑還有一個時辰,先讓蒲大人吃這個墊補一下吧,廚房里的幾道湯還要再燉一燉,正好晚膳時用。”

    夏臨軒點點頭,從柳絮手中接過那個精巧的白瓷蓋碗,非常自然的就用調(diào)羹舀起一勺冰糖蓮子燕窩,在嘴邊小心吹了吹,才喂進蒲秋苔口中。絲毫不管身旁宮女們那差點兒瞪出了眼眶的眼珠子。

    ☆、

    蒲秋苔沉默的喝了燕窩,他從前是絕不可能這樣順從的,總要逼迫誘哄一番,才會勉強就著自己的手將補品吃完。這樣想著的夏臨軒忍不住便微微挑起眉頭,詫異看了心愛的人一眼,卻沒說什么,直到一碗燕窩喂完,他才淡淡笑道:“今天秋苔很聽話啊�!�

    蒲秋苔低垂著眼,這種角度讓他美好的睫毛再次映入夏臨軒眼簾,皇帝陛下忍不住伸手在那長長睫毛上拂過,低沉笑道:我最愛秋苔的雙眸,尤其是這兩排睫毛,真是什么時候看到,都可愛得緊�!�

    “皇上若是能將對臣的柔情,分出一分給山云和明芳,他們也不至于有今日的凄慘下場了�!逼亚锾K于抬起眼,嘆息著看向夏臨軒,喃喃道:“皇上也是父親,怎么忍心……對兩個孩子……”

    夏臨軒別過視線,淡然道:“朕本就是個狠辣帝王,秋苔心中不是一直認為朕是昏君暴君么?更何況,那是舊朝皇室的兩條血脈,秋苔認為朕該對他們有惻隱之心?好像當初慶朝推翻隆朝時,你們那位慶太祖,對隆朝皇室也是全部活埋吧?”

    蒲秋苔一怔,被夏臨軒說的啞口無言。俗語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室朝堂之間的傾軋尚且是你死我活,何況是兩個世仇的政權(quán)。他嘆了口氣,好半晌,才吶吶道:“皇上若一定要置山云和明芳于死地,何不直接下手?何苦讓他們?nèi)绱耸茏�?�?br />
    夏臨軒呵呵一笑,轉(zhuǎn)過頭饒有趣味的看著他道:“所有人都以為朕是顧及名聲,所以才用軟刀子殺人。難道秋苔也是這么認為的?”

    蒲秋苔的身子猛然就打了個顫抖。夏臨軒的意思很明白:朕是昏君和暴君,用得著愛惜什么名聲?若不是為了某些原因,不要說這兩個前朝余孽,就是祝鳴堂等人,也早都殺的一干二凈了。而那某些原因,自然是不用問的。

    一瞬間,蒲秋苔不由得有些恍惚,他抬頭看著夏臨軒,暗道皇上為了逼迫自己,還真是煞費苦心,先是父母親人,后是鄉(xiāng)親父老,如今連前朝太子都搬出來了。聽太子說他們一家原本在鄉(xiāng)下隱居度日,忽然有一天,就被春衣衛(wèi)尋到,擒拿上京,所以,他們也是受了無妄之災嗎?如果不是皇帝要逼迫自己,他們一家本可以在鄉(xiāng)下安然度過余生嗎?

    只是這份逼迫,是真的喜歡自己,想自己朝夕伴駕?還是一種帝王的征服:你不是說誓死不入宮嗎?朕把籌碼加重,看你到底入不入宮?

    一國之君,怎可能如此多情?蒲秋苔笑了笑,搖搖頭將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幻想驅(qū)除出去:反正無論是真心喜歡,還是想要征服,他都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不是嗎?剛剛他既然在夏臨軒面前吐血昏迷,其實心里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皇上,若臣入宮,是否……兩個孩子可以交給臣撫養(yǎng)?”

    拳頭緊緊握住,最終卻再度松開,蒲秋苔深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隨即抬起眼,平靜的看著夏臨軒:他要保護那兩個孩子,他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大慶皇室的血脈就這樣煙消云散。

    “好啊�!�

    出乎蒲秋苔的意料,夏臨軒答的異常痛快,然后他笑看著蒲秋苔,一字一字道:“朕可以不殺他們,不過他們能不能平安長大,就看要秋苔保護的能力了,后宮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你心里應該有數(shù)。朕不會卑鄙到答應你后,還對那兩個孩子下手。不過若是有嬪妃出手,一旦造成后果,朕也不會為了兩個前朝余孽懲罰她們,秋苔,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臣……明白。”蒲秋苔再度垂下眼簾,聲音雖輕,其中的堅定決絕之意,卻讓夏臨軒都為之心中一顫。

    “別怕……朕會保護你的�!蔽兆×似亚锾Φ氖郑杏X到喜歡的人在輕輕顫抖,夏臨軒輕輕嘆了口氣,將蒲秋苔擁入懷中,,就那么緊緊地擁抱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翰林侍讀蒲秋苔,姿容秀麗人品端正,甚合朕意……”

    看著張公公在幾步遠之外大聲宣讀著圣旨,蒲秋苔的神思不由飄飛開去,他想起一年前這個時候,自己還在家里,對著滿院蔥蘢哀嘆故國河山不復存在,卻不料一轉(zhuǎn)眼,自己竟然已經(jīng)要成為新朝君王的男寵。

    他知道世事難料,但是難料到了這個地步,他真的在懷疑上蒼是不是因為他當日沒有殉國,所以才會用這么殘酷的方式來折磨他。

    辜負故園梅樹好,南枝開放北枝寒……

    今生今世,自己還有回到那個小院的可能嗎?那十幾株梅樹,恐怕也再見不到了吧?從此后,他只能觀賞御花園中的梅樹,那些梅樹一定是開的熱烈而盎然,如同君臨天下意氣風發(fā)的夏臨軒,卻再不會有故園梅樹的冷清疏淡。

    “蒲大人,接旨啊�!�

    張公公的話將蒲秋苔從回憶中驚醒,感覺到臉上有些濕意,他抬手抹了抹,伸出手去接了那如泰山般重的圣旨,然后重重一個頭磕下去:“臣……領旨謝恩。”

    張公公嘆了口氣,芙蓉早已經(jīng)攙扶著蒲秋苔起來,問張公公道:“皇上有沒有說讓少爺什么時候進宮?”

    ☆、

    張公公笑道:“皇上說了,這個日期蒲大人自己來定就好,若是覺著身上不舒服,在這翰林館驛歇幾日也使得,只是……”

    他不等說完,便見蒲秋苔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必了,我今日就進宮�!�

    “�。俊�

    張公公呆在了那里,紅蓮也連忙道:“少爺,哦不,娘娘,今天就進宮會不會太早了些?咱們還都沒收拾呢�!�

    張公公聞言,連忙笑瞇瞇道:“紅蓮姑娘不用急,這里可以慢慢兒收拾,皇上說了,這館驛里大部分東西都是國庫里的精品,除了娘娘帶去云海殿的,其它全部要收回呢。這館驛也要恢復原先的布局。”

    一聽張公公這么說,除了蒲秋苔外,其他人便都愣住了,紅蓮吶吶道:“東西回收國庫也就罷了,還要……還要恢復從前布局?這可是打通了三個房間,難不成還要重新砌墻分成三個房間?”

    張公公笑道:“想來皇上便是這個意思�!彼f完便抱了抱拳,領著其他小太監(jiān)回宮復旨去了。

    蒲秋苔坐在院中,只等紅蓮芙蓉她們收拾完,便立刻進宮。忽一眼看到雙喜,他嘆了口氣,招手叫他過來,輕聲道:“雙喜,我……要進宮了……”一語未完,已是滾下淚來。他連忙扭過頭,將淚水拭去,才又回頭強作平靜道:“你是男人,不能進宮,回南方老家吧,回去后和爹娘說,就說我不孝,日后恐怕也沒機會在他們膝下侍奉了,故國恩深,請他們原諒我這個不孝子……”一語未完,語聲又哽咽起來。

    “大人,奴才豁出去做太監(jiān),也要跟您入宮,奴才不放心您!”雙喜擦擦眼淚,猛然跪在蒲秋苔面前,痛苦道:“大人,您就答應了奴才吧,聽說后宮黑暗,奴才著實怕您被人算計了啊。”

    “糊涂。”

    蒲秋苔厲喝一聲,眉毛都要豎起來,他站起身,厲聲對雙喜道:“你從小就跟著我,難道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去做太監(jiān)?你把我這個主人置于何地?進宮,我是迫不得已。你能逃過這一劫便該慶幸,竟然還想一頭拱進去?你……你是想氣死我嗎?后宮黑暗不假,可若是有算計得了我的手段,你以為你能避得開?你拿什么來幫我?說不定到時候兒還要成為我的軟肋,拖累我。你等下立刻收拾,在我進宮之前,給我滾回南方老家去,日后替我服侍二老,就是你對我的忠心了�!�

    雙喜痛哭不已,只說自己不怕做太監(jiān),定要隨著蒲秋苔入宮。主仆二人這里正不可開交,就見玉蘭走過來,柔聲笑道:“雙喜,你老老實實聽娘娘的話,回去替他盡孝道吧,太監(jiān)……那是那么好做的嗎?有我們在少爺身邊,定不讓他吃了虧去,你怕的什么?”

    雙喜對這幾位伶俐厲害的宮女一直有點畏懼,自從這些女人來了之后,他這個大人身邊唯一的小廝便被嚴重邊緣化了,此時聽玉蘭這么說,雖然不服氣,卻終究不敢高聲,吶吶道:“太監(jiān)不好做就不好做,只要能在少爺身邊,我……我豁出去了。”

    “真真你是個糊涂的�!庇裉m搖搖頭,對蒲秋苔道:“娘娘,芙蓉姐姐讓您進去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東西要帶進宮里的?雙喜這邊奴婢來勸,保準讓他乖乖回南方,日后成婚生子,平安度日�!�

    蒲秋苔看著雙喜憤憤卻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的神色,點點頭回到屋里,卻見芙蓉就站在門邊,笑道:“雙喜怕我們卻不怕娘娘,因為什么?還不是娘娘素日里心軟,和他沒大沒小的,讓他心里把您當成了兄長而不是主子。聽我一句話,進了宮,娘娘可不能再這般心軟了。”

    蒲秋苔苦笑道:“能不叫娘娘嗎?聽著就別扭,還如從前那般叫我少爺成不成?”

    芙蓉沉默了一下,嘆著氣搖頭道:“娘娘,奴婢知道您的心思,只是后宮是個什么地方,您心里大概也有數(shù)。您如今進宮,那便是眾矢之的,不然皇上又何必封了您為妃呢?剛?cè)雽m就能封妃,這在咱們大名朝也是頭一號了,在后宮妃嬪方面,皇上可是從不破例的,如今為您破例,不就是盼著能夠更好地保護您嗎?稱呼問題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一旦有人……”

    “好了,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蒲秋苔嘆了口氣,他知道芙蓉是為自己好,不過令他納悶的是:“皇上封我為妃嗎?我怎么不知道?”

    芙蓉咳了一聲,心想娘娘啊,圣旨上說的明明白白,封您為賢妃,您自己當時神游天外沒聽到,這會兒還問我呢?不過這話她當然不能說出來,因點頭笑道:“是,皇上封了大人為文賢妃,在這后宮中,除了皇后和洛妃娘娘妍妃娘娘之外,就數(shù)您的位份最高了�!�

    “洛妃,妍妃?”

    蒲秋苔不禁想起了清涼殿中那兩個千嬌百媚端莊雍容的女子,想到她們談笑間便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手段,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是,他不怕死,甚至渴望死去,然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他要把那兩個孩子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前提便是自己要夠強大,只有這樣,他的羽翼才會有力量護住山云和明芳。之前夏臨軒和自己說的那番話,要他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兩個孩子,恐怕也就是怕他入宮后消極應對,以至于或傷或死,所以才給他套上了這樣一個枷鎖。

    ☆、

    “若不是上一次大人的事情是發(fā)生在清涼殿,惠常在應該是能封嬪的。她娘家勢力雖低微,然而本身就是嫵媚多情,也頗受皇上寵愛,又生了二皇子,只因為之前她年輕不懂事,恃寵而驕沖撞了皇后娘娘,才一直只是貴人,卻沒想到眼瞅著終于要晉位份了,卻是一個不慎,便重重跌下來�!�

    芙蓉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多少嘆息之意,她只是要告訴蒲秋苔:后宮是很殘酷的,圣眷是非常重要的,皇后雖多病無恩寵,卻絕不能輕攫其鋒。

    蒲秋苔卻是因為山云和明芳的遭遇,心里已經(jīng)對那位惠常在存了芥蒂,對她遭受的無妄之災沒有任何同情。

    再次站在清涼殿前,蒲秋苔抬頭沉靜看著那高高的牌匾,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

    一個宮女從殿內(nèi)匆匆步出,屈膝行禮道:“我們常在身子不適,正在休憩,娘娘若要見……”

    “我不要見她,我是來領那兩個孩子的。”蒲秋苔微垂著眼,看也不看那宮女一下,淡淡道:“你把那兩個孩子帶出來給我就好�!�

    那宮女一愣,正要再說什么,便聽蒲秋苔身旁的芙蓉冷冷道:“沒聽清楚文妃娘娘的話嗎?惠常在可是病得不能動彈了?不然這不敬之罪,她擔得起嗎?”

    宮女心中一凜,她當然知道主子只是在鬧脾氣:一個男寵也敢大喇喇跑來這里羞辱她,不就是仗著皇上這會兒還迷戀著嗎?一個心向舊朝的臣子,還是個沒眼色的,聽說從來不肯討皇上歡心,如今又要把那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兩個包袱攬去。哼!還敢恃寵而驕,指望著自己去迎接,那不是做夢?誰知道什么時候皇上玩膩了,就會把他棄如敝履。

    沒錯,惠常在不服氣,自己好歹還有個皇子傍身,那個男寵有什么?就敢跑來她的清涼殿撒野?他難道忘了幾個月前,就在這清涼殿的后院中,他差點兒就被毒死了嗎?如今竟還這般不知好歹。當然,心里這樣想的同時,惠常在刻意遺忘了自己的位份是因何不升反降的。

    “啊……”

    院內(nèi)忽然傳來一聲驚叫,那聲音蒲秋苔無比熟悉,正是祝山云的叫聲,這一下,他再也顧不上什么了,抬腿就沖上臺階,那宮女要攔他,被他一把推得險些摔倒在地。

    “山云,明芳�!�

    蒲秋苔急匆匆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就見從一處廂房中沖出來一條小小人影,他身后是另一個快如閃電的人:“還敢跑?本太子叫你你還敢跑……”

    “蒲叔叔……蒲叔叔救我……”

    祝山云剛剛挨了打,身子也弱,哪里是他身后那人的對手,跑沒兩步就被追上,讓那個比他高出半頭的孩子一把攔腰抱住。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蒲秋苔往這邊飛奔過來,便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大聲呼救。

    “山云�!�

    蒲秋苔氣喘吁吁跑到祝山云身旁,一把將他從太子夏東明的手中奪過來,然后抱在懷中細細查看,一邊急急問道:“山云你有沒有事?姐姐呢?”

    “姐姐在屋里。”祝山云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嗚嗚嗚,他要我陪他玩兒,我……我不敢,嗚嗚嗚……蒲叔叔,我想回家,我想見爹爹和娘親,嗚嗚嗚……我害怕……”

    “好寶貝,不怕,以后不用怕了。”蒲秋苔將祝山云小小的腦袋摟在自己懷中,目中有淚光閃爍,然后他回頭對剛剛趕過來的芙蓉和綠柳道:“明芳在屋里,你們把她接出來,咱們這就走�!�

    “等等。”

    還不等芙蓉綠柳答應一聲,一旁陰沉著臉的夏東明終于發(fā)話了。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蒲秋苔直視著夏東明,他瘦弱的身子挺得筆直,不知道為什么,這分明還是一個孩子,然而對方眼中的冷酷和氣勢,竟讓他不能生出任何輕慢之心。

    “太子殿下,這位是皇上新封的文賢妃娘娘,皇上有旨,從此后祝山云和祝明芳這兩個孩子由文妃娘娘撫養(yǎng),這一次,奴婢們便是跟隨娘娘過來接兩個孩子的�!避饺貙χ臇|明福身行禮,一邊接過了蒲秋苔的話頭。

    ☆、

    “文妃娘娘?”

    夏東明恨恨嘀咕了一句,冷冷看向蒲秋苔,語氣是說不出的惡毒:“父皇的后宮中竟然會有一個男人,這還真是出乎本太子意料。不過后宮中事想來是風云莫測,文妃娘娘,你可好自為之啊�!�

    他說完,再看一眼瑟縮在蒲秋苔懷中的祝山云,小拳頭不自禁握了握,指著對方道:“好,既然攀到了高枝上,你從此就在那高枝上穩(wěn)穩(wěn)坐著,在這后宮中,出了這個男人的宮殿,你敢走出來,讓我看見決不饒你。”

    他說完,便昂著頭轉(zhuǎn)身離去,只是眼中寒意,卻令蒲秋苔都有些不寒而栗,暗道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實在是太刻薄狠毒了些。

    卻聽芙蓉無奈道:“太子殿下母妃難產(chǎn)而亡,是皇后娘娘撫養(yǎng)他到如今,皇后娘娘待他雖好,然而纏綿病榻,終究缺少些耳鬢廝磨的慈愛,又因為殿下是太子,所以要求格外嚴厲,才養(yǎng)成殿下如今的性子,娘娘千萬不要見怪�!�

    蒲秋苔嘆了口氣,搖頭道:“在這后宮中,我不過是明哲保身罷了,有資格去怪誰?”說完看見綠柳也抱出了傷痕累累的祝明芳,他便點點頭道:“好了,咱們回去吧。”

    云海殿也是一宮主殿,因名稱大氣,布局優(yōu)雅精致,向來為夏臨軒所喜,直至現(xiàn)在也沒有妃嬪入住,素日里倒是夏臨軒來了興致,會到這殿內(nèi)坐一坐。

    如今這云海殿有了主子,自然不復往日寂寞,內(nèi)務府派了上百個人,將里里外外打掃一新,除了蒲秋苔入住的主殿外,其它偏殿如露凝軒,杏花閣,明蘭院,燕來小筑以及后院水池中的青蓮榭,也都精心仔細地打掃過。

    能在這后宮中生存下來的,基本上都是人精,皇上封了一個男寵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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