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西月是公主的心頭寶

    康家動靜很大，公主府這邊也沒輕易松口。

    別看西月只是個奴婢，可那也是公主的心頭寶。

    公主早就把身契還給了西月，在官府中也去了奴籍。

    不止如此，她師承太醫(yī)院申院使，還是太醫(yī)院院判安國夫人的徒弟，更是孟娘子親手教出來的女科大夫。

    這么說吧，疑難雜癥解毒她通曉皮毛，日常毛病不在話下，婦癥也能看個一二三四。不說旁的，地震期間，她給難產(chǎn)的婦人接生都有好幾例。

    若不是她學(xué)了孟娘子的獨門手法，在這么艱難的條件下生產(chǎn)，想聽什么“母子平安”那都是奢望。

    西月在地震救援中發(fā)揮了很大作用，沒日沒夜地救人。這次地震后嘉獎官員，其中一個特例，就是破格提拔西月入太醫(yī)院為八品女官，任吏目一職，回京就要上任去。

    別看只是八品職級，北翼女子早前入仕為官的總共只有兩人，一是凌云夫人，二是安國夫人。

    這兩個女子都是對北翼有重大貢獻才能入仕為官。西月算是北翼女子為官第三人，這已經(jīng)是許多女子難以企及的高度。

    西月雖非權(quán)貴出身，但總有一天，憑著不懈努力，她自己就有可能一步一步成為權(quán)貴。

    且公主是她的后盾。公主說了，只要西月出嫁，嫁妝她出。公主府就是西月的娘家。

    這隱藏的身份就算給權(quán)貴女子，也很讓人羨慕。又哪里是康家那些拐彎抹角的親戚所能比？

    康大夫，名塵硯，乃庶出，早前很不得康家看重。到了二十四五歲，嫡母也沒想著張羅他的親事。

    如今就算看重了他，也不過是嫡母想把遠房親戚的庶出女兒推給他而已。

    所以康塵硯與西月的親事從表象上來說，倒也沒有什么門不當(dāng)戶不對。

    康塵硯自己也說，“是在下高攀了西月姑娘。”

    然而康塵硯很有誠意的提親，不止受到了康家的阻止，還被公主府刁難了。

    公主當(dāng)時就兩連問：“不知康大夫看上我們西月什么了？你家里有表妹嗎？”

    康塵硯被問得額頭冒汗，先回答了第一個問題，“西月姑娘聰明耐心，心思縝密，手腳利落，仁心仁德，這都是西月姑娘的優(yōu)秀品質(zhì)。但這些數(shù)得出來的優(yōu)點，卻都不是在下提親的原因。在下……也說不清是何緣由，就是覺得若能娶得西月姑娘為妻，相伴一生，方為人生圓滿�！�

    這話說得含蓄，其實就是被西月姑娘吸引，與她在一處就覺得心安，歡喜。

    一次公主也是這么問駙馬，“你喜歡我什么？”

    駙馬耐心答了她，說喜歡一個人，其實沒什么理由。

    就是你見著這個人，無論她是好是壞，是風(fēng)光還是落魄，你都想跟她在一起。

    只有跟她在一起，方能心生歡喜。

    康塵硯的答案跟駙馬不謀而合，公主很滿意。

    至于第二個奇怪的問題，康塵硯道，“回公主的話，在下家里表妹甚多，不知公主何意？”

    公主便是多連問，“表妹甚多，就沒個入得你眼的？有沒有愛而不得的？有沒有被棒打鴛鴦的？有沒有藕斷絲連的？有沒有私下互許心意的？有沒有與旁人成親后，還想著把什么表妹納為妾再抬為平妻的？”

    康塵硯想過會被刁難，但沒想過會被這么刁難。這都是什么奇怪問題��？

    康塵硯根本不用考慮，堅定答道，“回公主，沒有。在下一心向醫(yī)，與表妹或是旁的任何女子都從無瓜葛�！�

    軍營里都是男子，哪來的姑娘？若是與異性稍有接觸，那就只有雌性動物了。

    初試，公主滿意，西月身邊的姐姐妹妹們也都滿意。

    復(fù)試，公主問，“京城康家與你們幽州康家是什么關(guān)系？”

    康塵硯答，“我們幽州康家原是主支，世代軍醫(yī)。后來旁支入京后多位爺叔在太醫(yī)院任職。因著一些家族矛盾，兩支從上一輩開始已不怎么往來�！�

    公主點點頭，“所以我的西月若是嫁你為妻，就得定居幽州入你康家？”

    康塵硯顯然還沒想得這般長遠，半晌都答不出來。他原也沒這么著急，只是看著公主一行人啟程在即才慌了。

    西月已年十八，以她如今出挑的成就，回京后必是一些高門大戶爭搶的對象。若他不抓住機會，便是放過了一門好姻緣。

    公主見他答不上來，便道，“本公主為你在幽州再留三日。三日后，你來公主府作答�！�

    三日后，康塵硯又帶著官媒入公主府答疑。

    這一次，康塵硯胸有成竹多了，“回公主的話，在下已取得祖父同意，可定居京城。”但后面這話就有些忐忑了，“以在下的職級，可兩年輪換入京長休一次。就是得苦了西月姑娘……”

    他后面的話不敢說了。兩年輪換入京，長休時或可入太醫(yī)院任職。但打起仗來，他必須隨時奔赴戰(zhàn)場。

    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職責(zé)。

    公主長時間的沉默，使得康塵硯本就忐忑的心更加不安。

    他只得硬著頭皮額外補充，“在下無意納妾，可許只娶西月姑娘一人的諾言�！�

    “還有呢？”公主似笑非笑，就等著他多補充補充呢。

    “還有……”康塵硯在官媒的提醒下，又想到了一點，“在下所有俸祿皆交由嫡妻。哦，對，在下的姨娘早逝，父親和嫡母皆在幽州……”

    言下之意，西月嫁過來就是當(dāng)家主母，無需伺候公婆，無需被長輩立規(guī)矩。

    公主再問，“本公主聽說，你嫡母想把她的遠房侄女嫁與你為妻，可有此事？”

    “在下三日前連夜奔赴虎口山軍營找到祖父，得他親口同意親事可由在下自己作主，誰也不能干涉。嫡母如今正在氣頭上……”康塵硯頓了一下，說話十分硬氣，“卻也奈何我不得�！�

    時安夏觀康塵硯神采奕奕下卻是風(fēng)霜撲面，眼下黑青，衣袍染漬，鞋面帶泥，十分狼狽。

    當(dāng)真是連夜趕路�。�

    “康大夫這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康塵硯深深作了一揖，“公主為了在下延遲三天啟程，這就是給了在下天大的機會和恩情。在下自是要努力解決沒有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