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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恥、憤怒、還有一絲恐懼,瞬間涌上心頭。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離他遠點。
但他比我快一步,再次蹲下身,這次,他的語氣似乎柔和了一點點。
傷口很疼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
沒地方去
我還是不說話。
他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真是......慘得夠可以的。
然后,他做了一個我完全沒想到的決定。
帶她走。
他對老王說。
啊
老王愣了一下,季總,這......
帶回云溪別墅。
男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云溪別墅
那是什么地方
我心里警鈴大作。
他想干什么
我不去!
我用盡力氣喊道,你放開我!
我不認識你!
男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的下擺,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
他說,一,跟我走,我給你地方住,給你治傷。
二,留在這里,繼續(xù)等著被車撞,或者凍死、餓死。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力。
選吧。
我看著他,又看看周圍冰冷、昏暗的街道。
寒風(fēng)吹過,傷口又開始抽痛。
胃里空得發(fā)慌。
我還有選擇嗎
好像沒有了。
去一個陌生男人的家,很危險。
但留在這里,是死路一條。
我閉上眼,點了點頭。
像是認命,又像是麻木。
老王上前,小心地把我扶起來。
碰到我胳膊的時候,我疼得嘶了一聲。
那個叫季總的男人皺了皺眉,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
外套很寬大,帶著他身上那種清冷的松木和藥味。
還有一絲......殘留的體溫。
我縮在外套里,被老王半扶半抱著,塞進了那輛豪華轎車的后座。
車子很穩(wěn),里面很暖和。
跟我剛才待的冰冷街道,完全是兩個世界。
我靠在軟軟的座椅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片茫然。
這個男人,季涼川。
老王在路上,畢恭畢敬地喊了他這個名字。
他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帶我走
我不敢細想。
車子開了很久,駛離了市區(qū),進入一片安靜的別墅區(qū)。
最后在一棟看起來就很氣派的別墅前停下。
老王扶我下車,季涼川已經(jīng)先進去了。
別墅里燈火通明,裝修是那種低調(diào)的奢華,但感覺很冷清,沒什么人氣。
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女傭迎了上來說道:季先生,您回來了。
季涼川嗯了一聲,指了指我:給她安排個房間,找個醫(yī)生過來。
女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驚訝,但很快掩飾過去,恭敬地應(yīng)了聲:好的,先生。
然后,她走到我面前,語氣溫和:小姐,請跟我來。
我跟著她上了二樓,走進一個寬敞的客房。
房間很大,比我之前租的那個小單間大了好幾倍。
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軟軟的大床,干凈的被褥。
您先休息,醫(yī)生很快就到。
女傭說完,輕輕關(guān)上門退了出去。
我站在房間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這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前一刻還在街頭等死,下一刻就住進了這樣的地方。
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
這里很安靜,聽不到城市的喧囂。
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季涼川,他到底圖什么
很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家庭醫(yī)生提著藥箱來了。
他仔細檢查了我的傷口,重新給我消毒、上藥、包扎。
傷口有點感染,需要好好休養(yǎng),注意清潔,不能沾水。
醫(yī)生叮囑道,我給你開點消炎藥和止痛藥。
他動作很輕柔,比醫(yī)院那個冷冰冰的護士好多了。
等醫(yī)生走了,女傭又送來了干凈的睡衣和一些洗漱用品。
小姐,您餓不餓
廚房做了點清淡的粥。
我確實餓了。
從昨天手術(shù)后到現(xiàn)在,我?guī)缀鯖]吃東西。
女傭端來一碗溫?zé)岬拿字�,還有兩個清淡的小菜。
我坐在床邊,小口小口地喝著。
胃里暖和起來,身體似乎也有了點力氣。
吃完東西,女傭收拾好碗筷就離開了。
房間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躺在軟軟的大床上,蓋著干凈的被子。
身體是暖和的,心卻還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