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斬去手腳

    “北齊大將軍王策親率鐵浮屠十五萬，步兵十五萬，陳兵飛廉關(guān)下，聲勢浩大�！�

    “西夏興兵犯境，老三兵敗葫蘆谷，退至興元府，據(jù)城而守……”

    “諸位，議議吧�！�

    文華殿上，燕宣帝趙吉高坐龍椅，看完急報，望向下方分立兩旁的群臣。

    “陛下，北齊新帝登基，微臣認(rèn)為，那位女帝的本意是要攻城略地，向我大燕立威！”

    “荒謬！齊國新帝與我燕國何干？齊國權(quán)柄交替，民心未定，反而發(fā)兵襲我邊關(guān)，擒我大將，與強(qiáng)盜何異，朕絕不妥協(xié)……”

    “陛下，齊國十五萬鐵浮屠，十五萬步兵，可謂精銳盡出，王策又素有百戰(zhàn)不敗之盛譽(yù)，若倉促開戰(zhàn)，恐怕……”

    “恐怕什么？齊帝要立威，我們就要退嗎？他們?nèi)羰侨比巳卞X，我們也要雙手奉上嗎？陛下，末將認(rèn)為，應(yīng)即刻點(diǎn)兵……”

    “我大燕年前遭逢洪澇，去年又遇蝗災(zāi)，眼下國庫空虛，三殿下又兵敗葫蘆谷，此時出兵實(shí)在不智……”

    聽著群臣的爭論聲，宣帝揉了揉腦門，閉目沉思。

    齊國與西夏同時興兵，擺明是看準(zhǔn)了大燕積弱，要占便宜！

    但若是退了。

    齊國本就強(qiáng)盛，大燕一旦露怯，結(jié)果可想而知！

    此外，燕國近來遭遇天災(zāi)，積弱數(shù)年，兵不強(qiáng)馬不壯。

    貿(mào)然開戰(zhàn)，勝算極小。

    哪怕勝了也是慘勝！

    一時間，朝堂之上，戰(zhàn)與和分成兩派，各執(zhí)一詞，吵得不可開交。

    宣帝愈發(fā)的感到頭疼欲裂，無法決斷。

    “嗚嗚……陛下……翰兒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德妃不顧侍衛(wèi)的阻攔，沖入殿中，跪倒在地，大聲哭訴。

    “大殿之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tǒng)�！�

    宣帝開睜眼，對德妃打個眼色，示意她退下：“國事緊急，愛妃切不可亂規(guī)矩……”

    德妃卻不理會，繼續(xù)哭訴道：

    “陛下，趙羽瘋了，他竟斬殺侍衛(wèi)，重傷翰兒，翰兒他……怕是日后都不能人道……”

    “什么！”

    宣帝聞言微微色變，正欲震怒。

    但下一刻忽然哈哈一笑，道：“愛妃莫要說笑了，以老九的脾性，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對老二動手。”

    “陛下說得對，九皇子生性淳樸，斷然是不敢傷人的�！�

    定遠(yuǎn)侯李正書拱了拱手，笑道：“朝堂之上，德妃娘娘還是別開這種玩笑了�！�

    幾個大臣都忍不住笑了。

    所謂淳樸就是窩囊。

    廢柴九皇子聲名在外，朝野上下誰人不知？

    德妃抬頭看一眼附和著笑的眾臣，又看看宣帝與大哥李正書。

    哭聲更大了。

    “報！”

    殿外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忽然走進(jìn)來，大聲稟報：“稟告陛下，九皇子有事求見！”

    恩？

    宣帝頗為意外，沉聲問道：“何事？”

    統(tǒng)領(lǐng)猶豫了一下，道：

    “九皇子說……他與二皇子切磋武藝，意外打傷二皇子……特來請罪！”

    群臣的笑聲戛然而止！

    聽錯了吧？

    那個廢柴傷了二皇子？

    宣帝也吃了一驚，面色一沉，喝道：“把他帶進(jìn)來！”

    不多時，趙羽被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帶入殿中。

    “這家伙就是宣帝？”

    趙羽暗暗打量黃金龍椅上的五旬老頭。

    這個叫做趙吉的大燕皇帝，精神頭還不錯，老態(tài)不顯，尊號宣帝。

    原身的記憶里，這個便宜老子很不待見他。

    “趙羽！”

    宣帝怒目圓睜，冷聲喝道：“你當(dāng)真重傷你兄長？”

    他的聲音透著驚疑，顯然是難以置信。

    這老九自小軟弱，膽小如鼠，怎么可能“發(fā)瘋傷人”？

    “是，我與二哥切磋武藝，我失手打傷了二哥�！�

    趙羽點(diǎn)頭應(yīng)道。

    聞言，宣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逆子！你竟敢傷害手足！”

    宣帝怒指趙羽，喝道：“任何過錯，朕都可原諒，唯獨(dú)這手足相殘，朕最為痛恨！”

    李正書的臉已經(jīng)黑了，躬手道：

    “陛下，九皇子殘害手足，手段狠辣，實(shí)在駭人聽聞，臣請陛下重重處罰，將其貶為庶民，以正朝綱！”

    作為趙翰的親舅舅。

    李正書第一時間站出來，要將趙羽廢掉！

    失去了皇子的身份，趙羽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殘害手足，罪無可赦，懇請陛下重重處罰！”

    “請陛下將其貶為庶民，以儆效尤！”

    “臣等附議……”

    李正書位高權(quán)重，他一開口，立馬得到二皇子一系的擁護(hù)。

    其余的大臣盡皆冷眼旁觀。

    朝野之上，文武百官，無一人為其求情。

    “我的決定沒有錯！”趙羽暗暗點(diǎn)頭。

    這些人根深蒂固，操弄權(quán)術(shù)的本事一等一！

    自己必須遠(yuǎn)離朝堂！

    否則，分分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宣帝目光冷冽，臉色隱約透著一絲兇光，盯著趙羽：“朕，給你一個解釋的權(quán)利！”

    面對宣帝的怒火，趙羽單膝跪下，道：

    “兒臣只是誤傷兄長，并非手足傷殘，但無論如何，兒臣確實(shí)傷害了二哥，兒臣認(rèn)罰�！�

    宣帝說得很清楚，他最為痛恨手足相殘。

    所以“手足相殘”這頂大帽子，無論如何都得撇干凈，否則必死無疑！

    聽到這話，李正書暗暗冷笑。

    果然是廢物！

    如此蒼白無力的解釋，宣帝怎么可能相信？

    李正書再次出列，躬身道：“陛下，既然九皇子認(rèn)罰，請陛下降旨，將其貶為庶民，以正國法�！�

    “請陛下下旨，將九皇子貶為庶民，以正國法！”

    九皇子一系的大臣紛紛附和。

    趙羽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將他們的臉暗暗記下，才開口道：“兒臣傷害手足，罪不容恕，懇請父皇降罪！”

    “你倒是識趣�！�

    宣帝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你且說說，該當(dāng)何罪？”

    “重罪！”

    趙羽的語氣擲地有聲：“請父皇斬去兒臣一手一腳，以正朝綱！”

    靜！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斬去手腳？

    此等刑罰，簡直生不如死！

    莫不是受夠了被壓迫欺凌的日子，這小子真瘋了？

    群臣盡皆神情驚愕，一臉詫異地看著趙羽。

    “兩兄弟打架，怎么可能砍手砍腳……”

    趙羽暗暗好笑。

    他這樣說，只是把氣氛烘托起來，為后續(xù)做鋪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