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鐵馬踏雨
“末將在！”
“你帶步兵和輜重跟上！輕騎兵，跟我先走！”
高岳臉上全是雨水，有些猶豫：“將軍，大軍不可分…”
“按老子說的做！”趙羽聲音冷的像冰碴子，“飛廉關(guān)要是丟了，你我都得掉腦袋！”
高岳被雨水激得打了個哆嗦，重重一點頭：“末將領(lǐng)命！”
---
青崖村外，十幾騎斥候藏在被暴雨抽打的樹林里。
李越趴在一塊濕滑的巖石后，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頭兒，東南邊，有人過來了�！币粋�斥候湊近，聲音壓得極低。
李越瞇著眼，雨幕太大，只能隱約看見幾個黑點在晃動。
“多少人？”
“七八個騎馬的，看穿著打扮，不是本地人�！�
“北齊的探子？”李越心頭一動，“讓弟兄們準備好，留個活口！”
斥候們悄無聲息地散開，弓上弦，刀出鞘。
沒多久，七個穿著皮甲的騎兵出現(xiàn)在視野里，他們勒著馬，一邊交頭接耳，一邊警惕地四下張望。
李越耐心地等著，等他們完全走進包圍圈。
弓弦拉滿。
“動手！”
“嗖！”
箭矢破開雨幕，正中領(lǐng)頭那人脖頸！
幾乎同時，十幾支箭從不同方向射出，慘叫聲接連響起，三個北齊兵當(dāng)場栽下馬。
“殺！”
李越第一個沖了出去，其他斥候緊隨其后。
剩下的北齊兵驚慌失措，拔刀抵抗，但陣型已亂。
刀光閃過，又是兩人落馬。
最后兩個見勢不妙，撥馬就逃。
李越冷哼一聲，飛身上了旁邊一匹無主戰(zhàn)馬，再次拉弓。
“噗！”
一箭穿心！
最后一個北齊兵嚇破了膽，拼命抽打馬匹，眼看就要沖出林子。
李越穩(wěn)住呼吸，瞄準對方的大腿。
“嗡——”
弓弦震顫，箭矢精準命中！
“啊——”
凄厲的慘叫被淹沒在嘩嘩的雨聲里，最后一個探子也滾鞍落馬。
“捆起來！”李越跳下馬，走向那個還在地上哀嚎的俘虜，“其他人，把腦袋割了，手腳麻利點！”
---
青崖村，一間四處漏風(fēng)的破茅屋，成了臨時的指揮所。
雨水順著屋檐往下流，屋里也滴滴答答漏著水。
趙羽和幾個軍官圍在一張歪歪扭扭的木桌邊，桌上鋪著一張濕漉漉的地圖。
“飛廉關(guān)城墻是硬，但西邊有個豁口，三年前地龍翻身震的，一直沒錢修�！蔽滹w雪指著地圖上的一點，“王策要是知道……”
話沒說完，李越大步闖了進來，渾身淌著水，臉上卻帶著幾分興奮。
“將軍！抓了個北齊探子！”
趙羽猛地站起來：“問出什么了？”
“王策分了三路打飛廉關(guān)，攻得很猛，關(guān)里傷亡不小！”李越語速飛快，“還有！王策派了五千精兵，埋伏在去飛廉關(guān)的大路上，等著陰咱們呢！”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雨打茅草的噼啪聲。
“呵�！壁w羽突然笑了，那笑意讓在場的人后脖頸都有些發(fā)涼，“王策……果然有兩下子，居然算到老子會來。”
“將軍，那咱們……”高岳問出了所有人的擔(dān)憂，“現(xiàn)在碰上埋伏……”
趙羽打斷他：“李越，那探子說，埋伏在哪兒？”
李越手指戳在地圖上一個狹長的山谷：“這兒，絕云谷。兩邊都是峭壁，口子窄，肚子大，進去就出不來了。”
武飛雪湊近地圖，神情嚴肅：“這條官道是最近的路，但是……”她手指在地圖上劃過，停在一條幾乎看不清的山間小徑上，“還有一條路能走�！�
“哦？”
“是我爹當(dāng)年帶兵偷偷修的，能繞到飛廉關(guān)屁股后面。路不好走，車馬過不去，但能躲開絕云谷�！�
“多不好走？”
“懸崖邊上鑿出來的，窄的地方只能過兩個人，旁邊就是萬丈深淵，還有幾處地方容易塌方�！蔽滹w雪看著趙羽，“但肯定能避開北齊的埋伏�！�
高岳聽得頭皮發(fā)麻：“將軍，太險了！不如硬沖……”
“不，就走這條小路。”趙羽拍板，“李越，你挑兩百個騎術(shù)好的，天亮前出發(fā)，裝成大部隊的樣子，走官道，把北齊那幫孫子給我引出來！記住，別硬拼，把他們注意力吸引住就跑！”
李越眼中冒火：“末將遵命！”
“高岳，你帶兩千人，分兩撥。一撥去接應(yīng)李越，一撥從旁邊騷擾，別讓他們舒舒服服地追！”
高岳雖然覺得懸，但還是大聲應(yīng)道：“末將領(lǐng)命！”
“武副將。”趙羽看向武飛雪。
---
次日拂曉，雨勢稍緩。
虎威軍大營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士兵們默默收拾著簡陋的行裝，準備踏上未知的險途。
李越早已領(lǐng)著兩百名精銳輕騎出發(fā)，按照趙羽的命令，他們將沿著官道大張旗鼓地前進，故意在泥濘的路上留下清晰的行軍印記，目標直指絕云谷。
營地一處臨時搭起的高臺上，趙羽負手而立，看著下方部隊快速而有序地整編。
武飛雪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側(cè)，一身青衣在微涼的晨風(fēng)里微微拂動，雨水洗過的空氣帶著泥土的腥氣。
“令尊當(dāng)年，為何要費力開鑿那條秘道？”趙羽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武飛雪耳中。
武飛雪靜默了片刻，聲音平穩(wěn)：“家父曾言，為將者，既要給自己留條后路，也要給敵人備下一條意想不到的死路�！�
“令尊是智者�！壁w羽輕輕頷首。
武飛雪側(cè)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將軍似有憂慮？”
趙羽的視線投向遠方，那里是飛廉關(guān)的方向，此刻卻仿佛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北齊、西夏，幾乎是同時發(fā)難。王策又恰好在官道設(shè)伏…這一切，未免太順了些。”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里多了幾分難言的意味。
“就像…有人提前給他們遞了信兒�！�
武飛雪心頭一凜：“將軍是懷疑，軍中有內(nèi)奸？”
“或許，不止是軍中。”趙羽沒有深說，轉(zhuǎn)而問道，“那條山路，當(dāng)真有你說的那么險？”
“只會比我說的更險�！蔽滹w雪并未隱瞞，“但確實是避開北齊伏兵的唯一選擇。只是…”
“只是什么？”
“山體本就不穩(wěn)，連日大雨沖刷，隨時可能會有塌方�！�
趙羽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在清晨的營地里顯得格外突兀：“比起王策明晃晃的刀子，我寧可選老天爺?shù)哪樕矗 ?dt class="g_ad_ph g_wrap">